一道寒光劃破漆黑的夜，顧念笙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刀刺入傅景淮的身體，而她的心也好像被人刺了一刀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你！”

傅景淮捂住腹部的傷口，震驚地看著身下的女人，習慣了她的順從，竟然忘記了她是一只會撓人的貓。

傅景淮一把扼住她的喉嚨，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用力得挺了一下腰，冷聲說道：“顧念笙，看來是我太慣著你，讓你都學會反抗了。”

“怎么，你要殺了我嗎？”顧念笙嗤笑道。

“……”

傅景淮微怔，心里充滿疑惑，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改變態度，變得渾身都是刺。

看到傅景淮臉上的表情，顧念笙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她似乎嘗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不，我才舍不得殺你。”傅景淮勾起唇角，溫柔地親著她的耳垂，低聲說。“我還沒玩夠呢！尤其是你在我身下，抗拒又享受的表情，真是美極了！呵呵……”

“傅景淮你無恥！”

“嘖，我只對你無恥。”傅景淮低笑道。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擺弄著手里的刀。

“如果你敢自殺的話，那……那個給你遞刀的人和你弟弟顧念笛都要給你陪葬，聽懂了嗎？”傅景淮警告道。

“小笛早就死了，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顧念笙聽到他提到小笛，心里的怨恨更深了。

“誰告訴你顧念笛死了？”

顧念笙并沒有回答，反而回過頭來質問他，“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乖乖留在你身邊，你就捐骨髓救小笛，你答應我的，你答……”

“……”

說著，說著，顧念笙已經淚流滿面了。

傅景淮冷下臉來，離開她的身體，穿上黑色的浴袍，站在距離床走遠的位置，他怕自己下一秒就會掐死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滾動了兩下喉結，慢慢地吐出幾個字，“所以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

“是。”

一個字。

擊碎了他對他們美好未來的一切幻想，自嘲地笑了，他一直都知道，顧念笙不愛自己，從來沒有愛過，永遠也不會愛。

“滾！”

“什么？”

“我讓你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傅景淮平靜地說，沒有憤怒，沒有冷嘲熱諷，有的只是冷淡。

顧念笙驚了一下，慌亂地穿上衣服，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房間，生怕他下一刻就會反悔。

咔噠——

門關上了。

屋里沒有開燈，傅景淮背靠著墻，頹然地坐在地板上。

月光穿過陽臺，光影交錯之中，露出一個男人英俊的臉孔，立體的五官，亦如初次見面那般動人心魄。在月光的映襯下，仿佛是一尊月牙白的雕塑，周身被陰郁和頹靡所籠罩，黑暗中只有隱約的哽咽的聲音。

明暗之間，掛在他脖頸上的一枚戒指，折射出點點亮光，格外醒目。

讓人有一種想要沖上去擁抱他，驅走這份孤寂和絕望。

**

哐當——

在顧念笙關上車門的一瞬間，聽到了樓上發出一聲巨響，嚇得她一個激靈，余音未落，無數的紙片從陽臺飄落，有一張落在擋風玻璃上。

“結婚協議”四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

握著車鑰匙的手，不由得一頓，吞咽了一口唾沫，飛快系上安全帶，點火發動汽車，一腳油門便揚長而去。

她不敢抬頭看，她怕自己會心軟，那就再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