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數學老師尖銳的聲音隔著一個教室我都能聽見，喊著，蘇子苒！你還有臉睡覺？你要是不想學你可以隨時走。

蘇子苒用她那冷冷的眼神盯著老師，從座位上站起來還沒等老師反應過來，蘇子苒的手已經從他臉上揚下來了。”班里的小靈通唾沫正在滿天飛。

“啊？一班那個學霸？”問的那個人的表情仿佛有些不可置否，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變得更為驚奇。

坐在后面的陳一粟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遍，他也實在不能把年級排名榜上那個清秀的女孩和他們嘴里那個“扇老師臉”的女生聯系起來。

學生反過來打了老師！這是陳一粟第一次聽說，不，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見聞每個人都應該是第一次。

“能走我早走了，別在我眼前瞎嚷嚷。”蘇子苒甩下的話更是炸彈一樣在這所以紀律聞名的學校里炸開。

事情鬧得很大，蘇子苒當場就被揪著衣服拖到年級主任辦公室里去了，但是由于一直沒有聯系到家長，現在還在辦公室門口站著呢。

這變態學校連自習課老師開門時學生們都不能回頭這種事都能算成違紀，陳一粟已經料到蘇子苒被開除的結果了。

陳一粟心想，這個女生家里一定很有錢勢，才養出這樣的脾氣。有錢有勢的人就是惹不起啊……

上著課老師還沒來，屋外卻傳來了巨大爭吵聲。班里的學生都圍到窗戶那去。嘰嘰喳喳道，“就是她？”

“誰？蘇子冉？”

聽到他們談論的聲音，陳一粟推開他們，看到一個柔柔弱弱的女生被推搡在地上，頭不知道磕到了哪里，她捂著頭。蘇子苒的父親仿佛還是不解氣，又踹下去……

看戲的旁觀者永遠是事不關己，冷眼相看。

這時老師正走進來，沖著班里嚷著，“看什么看？都不學了是不是？一分鐘坐好。”

陳一粟跟著人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能走我早就走了……”蘇子冉的話還在腦子里，他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哀傷。

這樣的她，是他沒料到的。

過了好幾天，他心里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憋了口氣，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問隔壁床知道實情的舍友，“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好像是因為前幾天家長會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老師不是說家長必須得來嗎？她家里沒人來，你也知道一班老班那個喜歡打壓人的事媽，就抓著她準備殺雞儆猴呢，可能是蘇子苒忍不了了吧……”

“那，后來呢？”陳一粟還是想問。

“開除了唄，咱學校是什么學校？尖子生一抓一大把，也不缺她一個。打老師這種事，唉，這破學校，重點永遠不是在培養上。”舍友翻了個身，咕咕噥噥地講著。

陳一粟仔細地聽著，直到耳朵里傳來呼嚕聲，才知自己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