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九點，這座城市里的大多數人已經奔波在上班途中了，健身房空得很，只有三個男人在器械區揮汗如雨，這三個男人身材已經練得有些形態了。秦暖穿著緊身的運動T恤和速干褲，咬著黑色皮筋，邊扎頭發邊走進來，這三個男人忍不住都瞅了秦暖幾眼，秦暖扎著頭發，也回看他們，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倒是把這三個男人弄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教練已經在跑步機那兒等候了，秦暖走過去，很自覺地上了跑步機，把速度調到8。秦暖在跑步的時候，教練在本子上寫好今天的鍛煉計劃，一邊寫著一邊對秦暖說：“今天練腿。”說完，抬起頭觀察秦暖的表情，以為會看到她一點點痛苦的表情變化，但秦暖卻聳聳肩，微微一笑：“好的。”

教練有點挫敗。這女孩子一口氣買了六十節私教課，與她相處了十節課了，她給人的距離不遠不近，說冷漠吧也不，每次見面有禮貌地沖你笑笑，說平易近人吧也不是，不多說題外話。每次他想和她拉近距離，都被她擋住了。

帶上了這么個漂亮的女孩子，其他教練都羨慕他，有些會開玩笑：“要不試著追追她？”

他也不是沒動過這方面的心思，帶她訓練的時候，給她20kg的啞鈴讓她練手臂，瞧著她做不動了，故意貼近她的耳朵，壓低聲音呢喃了一句：“加油，你可以的。”

想他一個壯碩的男人，熱乎乎的氣息噴在她耳朵邊，意思很明顯了，是試探是挑逗。

她一笑，停下動作，將啞鈴放在地上，掏了掏耳朵，就笑著直勾勾地看他，看得教練心下有些慌，倒是自己先害了臊。

她松了眼神，轉過頭去，在鏡子里看著他，仍舊是微笑：“我怕癢，教練，你這樣我容易不小心砸到你。”

溫溫和和的語氣，溫溫和和的表情，真是讓他十分不好意思，恨不得敲自己一腦袋，責怪自己真是精蟲上了腦。打那以后，雖然心里期盼著與她進一步接觸，但也不敢再表露了。

秦暖不嬌氣，任何訓練的內容都能咬著牙坐下來，不喊苦不喊累，等所有訓練結束，拉好伸后已經十一點了，秦暖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敲了敲自己的腿。

“下次課還是周五嗎？”教練和她敲定訓練時間。

“下次課再看吧。”秦暖擦了擦汗，說。

“要出去玩？”教練接了一嘴。

秦暖抿嘴笑了笑算回答，不多做解釋。

教練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所以啊，這女孩兒真的太難接近，界限分明著呢，除了訓練外的其他閑話，是不會愿意再跟他說的。

秦暖按摩了一下腿，從地上站起來，跟教練揮手：“走了啊。”

教練點頭：“路上小心。”

秦暖去更衣室拿衣服準備去洗漱。

她走后，旁邊一個男人把教練叫過去，不懷好意地瞇瞇眼：“有她的聯系方式不？”

直奔主題。

教練看了這男人一眼，心想：我都沒戲，還輪得到你？

“追不到的。”教練說。

“看上去挺年輕的，多大呀？”男人問。

教練想了想秦暖買課時填寫的資料：“23歲吧。”

“學生？”男人繼續問，笑容仍舊是不懷好意。

教練便懶得搭理他了，但又是客人，不好得罪，只能應付著答：“好像是的，我先去忙了。”說完，徑直走開了。

走著走著，他撓撓頭想，秦暖的職業是什么來著？

好像當初她填寫個人資料的時候寫的是……

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