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貞元十八年，驃國王子舒難陀帶領樂團入長安獻樂，向大唐示以臣屬之意。殿外大唐內衛左司統領關長嶺，伙同驃國大將軍之子蘇決乘機發起叛亂。內衛右司統領海東來，協禁軍總統領月霜行奮力抗敵，以二人之力阻擋叛軍，保護了獻樂的進行。至此，大唐與驃國達成永世修好。

這日，圣上新喻，懸賞加至黃金五百兩。兩名金吾衛又到城門口張貼皇榜，路上行人如織，卻無一人駐足。

兩個金吾衛甚是無趣，就此閑聊起來。

“得，看來今兒又是白站的一天。這頭一個月還能有幾個大夫敢來試試，現在但凡是知道給海大人治病，根本就沒人敢來?！幣蝗藝@道。

“我可聽說，這海大人全身皮膚潰爛，身上都快沒一處好地兒了，給他醫治的大夫看到這樣的情形，嚇到都嚇怕了，哪還敢治呀?！蹦貽p者煞有介事地將自己所聞說與他聽。

年長者卻是不以為意，只道他年輕見識淺：“嗐，這都是他的老毛病了?！閉f著年長者隨手拔了一個草稈，叼在嘴中，隨即陷入回憶，“想當初，甭管什么天氣，什么日子海大人都一身打扮，紅衣，紅傘，白手套。據說——就是因為他這天生怪病纏身，皮膚不能被陽光照到，否則就會潰爛，苦不堪言。以前沒受傷的時候，他就不得不日日用藥泡著了。再加上此番和叛軍大戰，以一當十，舊疾未愈，再添新傷，可不是兇多吉少嘛。”

“哎呦，那你說他都傷成這樣了，怎么還有一口氣撐著不死呢？這命可真夠硬的?！?

年長者嘆道：“那可是海東來呀。生來就有怪病，別人都說活不長，可他偏偏活了下來，還能練就這么一身武功。才過而立之年就登上內衛右司統領的位置，心志這般堅毅，一般人如何比得。你可知咱這位海大人的名號是什么？長安無首?！?

“這又是個什么說法？”

聽者頓時來了興致，偏偏講話者賣起了關子。年輕的金吾衛只好連連求道：“想聽想聽，還請大哥給小弟好好說道說道?！?

年長者眉毛一揚，又附身湊到伙伴耳邊，低聲說道：

“那還是他剛來長安的時候，到處挑戰長安城內的各方高手，還不是點到為止的那種比試，個個都簽下了生死狀。短短一個月內海東來就殺盡了所有自稱長安第一的高手。自那以后，有他在，論武功長安城再無魁首，這便有了這稱號，長安無首。”

年輕者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果真是個魔頭，他身上沾這么重的殺孽，也難怪落得如此下場了。”

“欸！你可別亂說話”年長者立即打斷，警惕地四處張望，“這海大人向來神出鬼沒，你說這話若是放在從前，怕是早就沒了性命了。”

年輕者笑他膽小如鼠“憑他從前有多厲害，現在也是躺在床上不得動彈。”

“你這小子初來長安，自是不知這天子腳下該是個處處謹言慎行的地方。不過話又說回來，從前我們確實對海東來是又恨又怕，可經歷了這次驃國獻樂之事，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你看，那些彼時號稱忠肝義膽之人，此時又有哪個敢真正站出來，也只有這他能拼死護主了?！?

年輕者認可地點了點頭。

突然，他變了臉色，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驚呼了一聲。年長者頓時心底一涼。“怎…怎么了？“

“大哥，你你可千……千萬別動！”年輕者哆嗦著拔出佩刀，微微定了定神，向年長者揮去。一只碩大的毒蝎子掉落在地，“你瞧，是只蝎子。”

年長者也急忙喊道：“小心，你腳邊也有一只?！?

兩人低頭望去，一路上竟多出數百條各樣的毒蟲，四處攀爬，場面令人膽寒。行人們們立即慌亂了起來。

“哎呦，這地上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毒蟲??？”

“真的嘿，到處都是。

“哎呦要死了要死了，咬著我了?！?

“快走快走?！?

兩位金吾衛揮刀自衛也有些力不從心。

“得趕快稟告給月大人?！?

“欸，大哥，你瞧。皇榜呢？皇榜被人揭了！“

“什么！”

兩人跑過去，環顧周圍并無可疑之人。

“奇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