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著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無端的讓站在那里的小女孩打了個冷顫。

明明是醫生護士人來人往非常熱鬧的走廊，她卻覺得很是冷清。

她，在等人…

是她的母親，在產房內。

而她的父親…

楊招娣抬頭看了一眼在一旁抽煙的父親。

母親是昨天晚上進的醫院，而父親是今天早上才匆匆趕來的，一來就在吸煙。

護士姐姐已經來說了好多次了，每次父親都是賠笑著說不吸了不吸了，只是，每次都控制不住的點了煙。

煙霧繚繞中，楊招娣看不清父親的臉，也不知道父親臉上的神情，大概是在擔心母親吧。

至少，他是這么說的。

“這位先生，如果您還不能停止抽煙的話，那么我們只能請您出去了。”

護士姐姐來了啊，表情很嚴肅，她在教訓父親嗎？

父親那么一個暴躁的人，怎么會聽勸呢？

楊政勇掐了手中的煙，賠笑著看著護士說：“護士小姐，我錯了錯了，我就是心里憂愁，我家娃他媽在生娃，心里著急呀！”

護士姐姐表情依然嚴肅，“先生，我們這里是禁煙的，在著急也不能在這里抽煙！”

護士指了指墻上貼著的禁煙標識。

“而且您也是當父親的，以后在孩子面前注意一些，吸煙不但對您的身體有害也對孩子有害，而且還為孩子樹立了一個壞榜樣。”

楊政勇一直在賠笑，直到護士離開之后，他才沉下了臉，朝護士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吐沫星子。

“什么玩意，敢管老子，不過是個窮鬼！”

楊招娣聽著父親的謾罵，心里有些麻木，父親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粗魯無禮又看不起人。

只是護士姐姐沒有錯啊，明明是父親錯了，護士姐姐只是好心的在提醒。

雖然不認同父親的話語，但是楊招娣始終不敢說出來，因為父親很暴躁，她會被打的。

她不想挨打。

楊招娣縮了縮身子，緊緊的貼著墻壁。

沒一會兒，楊政勇的手又開始偷偷摸摸的摸煙了，楊招娣輕聲的喊了一句。

“爸。”

楊政勇扭頭，眼里有驚訝，似乎才發現楊招娣在這一樣。

“你怎么在這？”

楊政勇的聲音冷漠，聽得楊招娣如墜冰窟，原來父親一直不知道她在嗎？

明明，明明護士姐姐在提醒父親不要抽煙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她，原來父親一直都沒有注意她嗎？

楊招娣張了張口，一個晚上沒有喝水的嗓子有些沙啞，“我來等媽。”

楊政勇點了點頭，朝她招了招手，像是招小狗一樣。

楊招娣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楊政勇嫌棄她走的慢，一把將她給拉了過來，盯著她，“你說，你媽生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村里人都說，小孩子眼睛干凈，能看到未出生的娃娃是男是女。

楊招娣縮了縮脖子，不敢看楊政勇。

她知道，父親想讓她說，是弟弟。

可是，她真的很不想說。

因為她一點也不喜歡弟弟，甚至是討厭弟弟。

可是奶奶說，母親這一次一定要生一個弟弟，不能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