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還有五分鐘時，付小艾的手機就狂響起來。付小艾瞥了一眼，再次掛斷了她老媽的電話。

誰知電話剛掛，微信又嘟嘟傳來了幾條語音。

付小艾輕嘆一口氣，手指飛速地輕點出一句話：“你有完沒完？今晚的相親準時到就是了，不要再催了！”

付小艾只覺得一口氣憋著真難受，又發了一個字：“煩！”

她老媽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馬上回復了一個呲牙嘴的笑臉，又發了一句話：“今晚這個可是搞編程的，收入相當高，你好好打扮打扮，爭取讓人家一眼看上。”

付小艾呸了一聲，心里怒道：“我靠！要我出賣色相討一個陌生男人的喜歡？這是相親還是賣身啊！還是不是我親媽？”

挨著付小艾的一個女同事問道：“你沒事吧，小艾？”

付小艾馬上換了一張笑臉道：“沒事沒事！中午吃的宮保雞丁，塞到牙里的肉絲終于吐出來了。”

女同事笑了笑收拾東西離開了。付小艾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媽，你有完沒完？我已經在電梯里了！”付小艾沖著她媽嚷嚷起來。剛離開座位，她遲疑了三秒鐘，終于還是進了洗手間，簡單地補了一下妝。

看著鏡子里的妝容，付小艾很認真地說道：“我是為自己而容。”

下班的人流涌出大廈，白色的小西裝搭配黑色蕾絲的A字裙，付小艾在人群里格外醒目。她老媽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付小艾的手臂就往附近的藍鉆咖啡廳走去。

“哎呀，我又不會跑，你別拽著我了。”付小艾的手臂被抓得生疼。

她老媽嘿嘿一笑說道：“我可提醒你，今晚別耍什么鬼把戲，不聊個一小時以上都對不起我搭的工夫。”

付小艾笑了笑道：“一個小時？和一個陌生男人？你干脆殺了我吧！”

付小艾媽媽長嘆了一口氣道：“你都28歲了，這馬上就過了最佳生育年齡了，你什么時候……”

“又來了！打住打住！整天都是這些話，你累不累啊，親愛的——媽？”付小艾拉長了聲音。

忽然，付小艾看見橋下有人在拍婚紗照，母女倆不由地停下了腳步。夕陽西下，蘿莉和大叔沐著黃的和紅的光，臉上寫滿了歲月靜好。眼看老媽又要發感慨了，付小艾急忙安慰起老媽來：“你什么都不用說，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懂你的心思，我向你保證，不久后的某年某月某日，我也會和他一起拍婚紗照。”

付小艾媽媽笑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你看看那拍照片的姑娘，年紀輕輕的怎么嫁了一個糟老頭子？好好的一棵白菜愣是讓豬給拱了，可惜啊可惜！”

付小艾不由地變了臉色，哼了一聲道：“媽，你可真是土老帽！現在流行這個。只要有真愛，年齡不是問題。”

“真愛？我看是只要有錢就不是問題。”母女倆只顧著說話，完全沒有看到后面騎過來的一輛收廢品的三輪車，上面盤滿了生銹的鐵絲。收廢品的中年男按了按車鈴，但鈴聲早已被人聲淹沒了。就在他的車子經過付小艾母女身邊時，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