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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嘰咕嚕嚕嚕嚕嗝……

……

……？！

十清眉頭緊皺，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

像是有千千萬萬人對她說話，嘰嘰呱呱的，她仔細去聽，卻什么也聽不清。

真的……

好吵啊……

她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她想揮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身體軟綿綿的，完全不受控制。

就像是被……鬼壓床了！

嗯？鬼壓床？！

十清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像有千斤重似的，怎么都抬不起來。

她在心中默念了幾個訣，都毫無反應。

怎么回事？

她靜靜地躺了一會，狀況越發不妙。

……

再這樣下去，腦子就要爆炸了！

于是十清倒數三聲，便猛地睜開了雙眼。

四周嘰嘰呱呱的聲音消失殆盡。

她抬眸，就對上了一雙卡姿蘭大眼睛。

那雙眼睛里，映著少女清瘦的臉，接著，十清就被近在咫尺的尖聲叫刺破了耳膜。

少女飛快地捂住了耳朵，靜靜地看著前方不明物體。

原來是她的某只名為“千千”的小獸。

淦……

十清狠狠地給了千千一記爆栗，一身戾氣不請自來，“閉嘴！”

她環顧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無盡的黑暗，不知道能延伸到哪里。

這不像是她的地府啊！

十清突然伸出手，隔著虛空抓了抓，有觸感，還發著光。

發光？

她看向自己，發現身上有著淡淡的熒光。轉頭，千千也是。

小獸可憐巴巴地望著十清，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十清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小獸：“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我的法力都消失不見了？”

千千睜大了眼睛，淚珠劃過臉頰，滴答，滴答，沒入黑暗中。

過了好久，它才小聲啜泣道：“清清……冥界，冥界和人間的通道快要接通了……”

十清眉毛一抖，“通道？什么通道？”

她的腦子又開始鈍痛起來，很多事情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十清呆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問道：“冥界不是……進行了大整頓么？我去了人界一趟……之后呢？”

她回憶著熟睡前發生的事，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千千：“……啊？”

小獸瞬間呆滯。

“……什么時候你還去人界啦？”

它突然睜大眼睛，小聲道：“那不是……五年前的事兒嗎？？”

……五年前？？

十清：“……”

她眉毛一撇，揉了揉腦門，道：“然后呢？”

千千張大了嘴巴，它突然把兩只爪子搭在了十清的肩上，尖叫道：“清清！清清你不會是失憶了吧？！”

它急得淚珠子直蹦，發瘋地搖著十清，“清清！清清你沒事吧！”

……

十清面色一僵，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一把拎起千千的后頸，把它甩了出去。

并拒絕理會耳邊的土撥鼠尖叫。

……

“活太久了？”

十清坐了一會，覺得自己好些了，涼涼地看著小獸。

后者一哆嗦，結巴道：“沒……沒有！”

少女轉了轉自己的手腕，嘆了一口氣。

她清澈的聲音在千千耳邊響起，聽不到一絲起伏，“沒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

她瞇了瞇眼睛，側著腦袋，“后來，怎么了？”

千千的眼眶瞬間又紅了一層，它斷斷續續道：“后，后來……嗝，你死了。”

“清清對不起，嗚嗚嗚沒有救出你……”

十清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凝固。

后來你死了。

你死了。

死了。

……

十清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不可置信。

“原來冥王……也可以說走就走么？”

而且，時間似乎有點早？

五年……應該是……

十清的內心除了一抹空虛，還有一抹傷感。

死亡，是這個樣子的嗎？這不科學！

她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好奇，“千千，我是不是還沒死透？”

整天在地府里宅著，見了太多太多怪事，十清已經淡泊了。

就算她真的死了，以她冥王的身份，還是可以再茍活幾世的。

千千耷拉著腦袋，“清清，你……真的沒了。”

十清盤腿坐下，用手撐著下巴，“沒想到敬職敬業的冥王大人竟然英年早逝了……不過這不像是地府啊？”

……

當一個冥王撲街后。

……十清再也想不起她能去哪了。

千千吞了一口唾沫，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清，清，你……算了。”

它還是不告訴清清男神大人的存在了叭。

還是等清清慢慢想起來再說吧。

在小獸糾結的過程中，少女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指。

“我想知道……誰敢動我？”

……

見小獸呆呆的，沒有反應，十清便玩味地戳了戳它。

“千千，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小獸抖了一下，瞬間又反應了過來。

它用尾巴掃了掃十清的臉，“清清！隨便問！千千為你分憂！”

“噗嗤，好啊。”

十清纏起一縷青絲，眼中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冥界……后來怎么了？”

千千：“冥界……”

千千頓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地獄……被他們強行打通...”

“什么？！”

十清指尖發白，面色凝重。

“怎么可能？！”

她眉頭緊鎖，“阿函呢？他怎么回事？”

那群老家伙竟會如此肆無忌憚？

五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真是……找死啊~

明明都給過他們機會了呢。

千千支支吾吾起來，“老函……他，那個，被...被關起來了，現在應該...還沒有出事。”

十清的嘴里隱隱上挑，眼中閃著寒光。

這么愛去地獄？那……最好別出來。

她就靜靜地坐在那里，渾身散發著戾氣，仿佛是世界的極端。

她撩起一縷頭發別到耳后，歪頭輕笑了。

那一剎那，仿佛修羅附身，少女眸中紅光乍現，仿佛一朵黑暗中的曼陀羅花。

千千咕咚一聲，急忙道：“清清！清清我留了后招的！”

隨后又挨了十清的一記暴栗。

“我知道。”

千千用爪子捂住腦袋，“清清！疼疼疼疼疼！”

“那群老家伙把地獄的萬靈大陣給弄崩了，他們把小陣轉移到三千世界里去了，然后，我們就可以開展一趟穿越之旅了！”

千千手舞足蹈：“棒不棒，棒不棒？快夸我，快夸我！”

萬靈陣？

十清挑眉。

眸色恢復了正常。

萬靈陣是為了壓制地獄的邪惡而布成的，它并非單一的陣法，而是由各個小陣組成，倘若地獄有敵襲強行破陣，也不會瓦解。

它的陣點，并非一個。

“三千世界啊……”

十清摸了摸千千的頭，問道：“我們現在還有多長時間？”

小獸驕傲地揚了揚下巴：“在你們混戰的時候，千千就已經完成了清清交代好的任務！”

“地獄雖然被打開了，但那些東西被封在了里面，它們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的！清清，厲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