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中帶著冷冽的寒意。

正值夜晚十二點，步行街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

嘈雜的討論與叫賣聲層層疊加，可謂熱鬧至極。

紀念席地而坐，那穿過黑色破洞褲露出的膝蓋剛好頂在了灰黑色的地磚上，純黑色的外套衣袖推到手肘上側，搭在腿上。

旁邊的人很多，唯獨她這處極為冷清。

旁邊那攤位上的客人正與攤主討價還價。

“二十塊錢兩個怎么樣？”

“哎呦喂，小伙子，我這進價可都值……”

“二十塊錢兩個，賣就賣，不賣那我就走了。”

那頭發有些亂糟糟的攤主愣了幾秒，最后一拍手，點頭：“哎，行吧，我這可都是照本給你的，下次可以還要來呀。”

“行，下次還到你這里來買。”

攤主將客人選好的那兩個畫的還算是不錯的狐貍面具遞了過去。

略顯蒼老的手上布滿歲月的痕跡，但臉上卻依舊笑出褶皺，想來應當是開心的。

可紀念這處卻依舊尚無一人過來詢問上。

旁邊暫時安靜下來的攤主開口打了招呼：“紀念，你今天這可是還沒有生意？”

紀念聞言轉頭：“嗯，還沒人。”

隔壁攤主整了整她那有些破舊的紅色棉襖，隨后又抬手指了指紀念的腿。

“你說說你這丫頭，怎么總是坐在地上？還有你那褲子，這么冷的天真是要把你給凍著嘍，大人和你說話不聽，等像我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知道渾身骨頭疼了，還是多聽幾句吧。”

紀念抬了下腿，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所以被壓的已經有些麻木。

但卻感覺不到膝蓋在觸碰到大約1°地面時可能會帶來的冰涼疼痛。

輕笑著點了下頭：“不冷。”

那大媽本還待說些什么，但她攤前又來了兩位手牽著手的小情侶，所以也沒工夫閑聊了。

“這里還賣嗎？”

一個晚上的時間，紀念這里總算是等來第了一個客人。

聲音很好聽。

溫涼且帶著淡淡的輕笑。

這是紀念腦中浮現的第一想法。

好像……還有些熟悉。

抬頭看去，也從這頗為冰涼的地面上站起。

“賣的，那你想要買些什么？”

這人身著一身黑。

但脖子上圍著的紅色圍巾卻格外顯眼。

整個下巴都埋在這紅色圍巾下面。

唯獨那雙墨眸黑的讓人心底發顫。

是……溫寒卿。

紀念認出來了。

但卻只是這樣平靜地與他對視著，沒去說任何多余的話。

溫寒卿也像是沒認出紀念似的，倒像是一個真正的客人，伸出那被黑色大衣相襯得更白的修長手指將桌上擺放著的畫像拿起。

“那你賣些什么呢？”

他是如此開口去問的。

聲音中似乎帶著打趣。

紀念的聲音無任何變化，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取名字，賣花。”一頓，抬著下巴點了點溫寒卿手中拿著的畫像。

“還有畫像，所以你看看要什么？”

溫寒卿將手中的畫像規規整整的放了回去。

“這個人是誰？”

他問的便就是剛才手中畫像中的人。

紀念看著，說：“他？最近大火的演員席亦，有點帥，剛好又無聊的追了他的劇，所以就畫來賣了，買的人還有點多。”

紀念揉了一下露在外面的手腕，又問：“怎么？你也喜歡？”

溫寒卿又重新將那畫撿起，聲音中帶著嗤笑：“怎么可能？他有我好看？”

紀念揣著熱水袋的動作一滯，笑：“嗯，比你好看，你問這個自取其辱？”

溫寒卿扯了一下唇角，卻沒再說剛才這個話題：“紀念，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