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他的解釋等了好久。

后來(lái)(lái)她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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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虞把飯菜溫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撐不住給他打了電話。

她聲音淡淡。

“還回來(lái)(lái)嗎？”

葉景酌很快接了電話。

那頭隱隱的音樂(lè)(lè)聲有些震耳。

“我還有事，別等我了。”

隨即掛了電話。

凌晨?jī)牲c(diǎn)(diǎn)二十四分。

她透過(guò)(guò)窗。

大廈的燈亮的閃眼。

站起身，習(xí)(xí)慣般將飯菜倒入垃圾桶。

“那就不等了。”

等不到他回家了。

—

葉景酌和一群人在酒吧。

懷里摟著一女人。

女人五官立體。

好看極了。

他吸了口煙。

煙霧繚繞。

巨大的音樂(lè)(lè)聲讓人沸騰。

門(mén)被推開(kāi)(kāi)。

顧見(jiàn)(jiàn)秋走過(guò)(guò)來(lái)(lái)。

在他身旁坐下。

看著那女人和他親密的模樣。

忍不住出聲。

“景酌，你別忘了。你已經(jīng)(jīng)結(jié)(jié)婚了。”

葉景酌漫不經(jīng)(jīng)心將煙捻滅。

“不讓她知道就好了。”

顧見(jiàn)(jiàn)秋皺著眉。

“她如果知道呢？”

他聞言失笑。

“我說(shuō)(shuō)她不會(huì)(huì)知道，她就一定不會(huì)(huì)知道。”

其實(shí)(shí)內(nèi)(nèi)心已經(jīng)(jīng)翻起波瀾。

他倒沒(méi)(méi)想過(guò)(guò)。

如果她知道他出軌，會(huì)(huì)有怎樣的反應(yīng)(yīng)。

他篤定，她不會(huì)(huì)知道。

—

蘇虞其實(shí)(shí)也沒(méi)(méi)想過(guò)(guò)。

葉景酌會(huì)(huì)在外面養(yǎng)(yǎng)女人。

什么時(shí)(shí)候發(fā)(fā)現(xiàn)(xiàn)的呢。

或許是他夜不歸宿。

緋聞翻天滾成災(zāi)(zāi)。

一張張照片拍在眼前。

一句句刺心的話砸在臉上。

她只想要一句解釋。

哪怕他淡淡說(shuō)(shuō)一句，別信。

她都能把一顆心挖出來(lái)(lái)給他。

緩過(guò)(guò)神。

她拖著沉重的肚子去臥室。

躺在床上。

意識(shí)(shí)朦朧，快睡著。

手機(jī)(jī)鈴聲響了。

一條陌生消息。

【你是景酌的妻子吧。出來(lái)(lái)見(jiàn)(jiàn)一面吧。】

【你是個(gè)(gè)聰明女人，猜得到我是誰(shuí)(shuí)。】

最后一條消息是地址和時(shí)(shí)間。

是，她的確是個(gè)(gè)聰明女人。

不然怎么能猜出，

對(duì)(duì)面這個(gè)(gè)女人是丈夫的心尖寶。

她冷笑。

—

蘇虞按照約定的時(shí)(shí)間到了地方。

因?yàn)閺男〉慕甜B(yǎng)(yǎng)，她早到了十分鐘。

過(guò)(guò)了約定時(shí)(shí)間半小時(shí)(shí)。

那女人遲遲沒(méi)(méi)有來(lái)(lái)到。

拿下墨鏡。

她穿著短裙翩翩坐下。

蘇虞依舊冷淡瞧著她。

“你好啊，葉太太。我是安南。”

安南長(zhǎng)(zhǎng)得很驚艷。

是一眼讓人注意到的美。

可她看到蘇虞第一眼就嫉妒了。

蘇虞的美是骨子里出來(lái)(lái)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

蘇虞穿著寬松的孕婦裝平底鞋。

“你好。”

安南眨了眨眼。

“我就直話說(shuō)(shuō)吧。我懷孕了。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出生沒(méi)(méi)有名分。”

“而你，出生就是蘇家小姐，就算離婚也會(huì)(huì)有一大筆財(cái)(cái)產(chǎn)(chǎn)，還可以過(guò)(guò)著滋潤(rùn)(rùn)的生活。”

蘇虞被氣得臉已經(jīng)(jīng)有些發(fā)(fā)紅。

安南撫了撫頭發(fā)(fā)。

“蘇小姐，你們世家小姐真的不會(huì)(huì)懂我們窮人一步一步的辛苦，算我求你了，放過(guò)(guò)景酌吧。”

“況且，你們是商業(yè)(yè)聯(lián)(lián)姻，他不喜歡你的。”

蘇虞站起身。

臉上的冷意讓安南有些退縮。

“你的辛苦？插足別人的婚姻，做第三者，就是你母親教你的素質(zhì)(zhì)教養(yǎng)(yǎng)？”

她抬手一巴掌扇在安南精致的臉上。

一個(gè)(gè)紅印幾乎瞬間顯現(xiàn)(xiàn)。

“你也知道，我是蘇家獨(dú)(dú)女。”

“就算我們離了婚，我也有能力讓葉景酌親手毀了你。”

她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邊。

“帶著你這張臉，去找葉景酌，問(wèn)(wèn)問(wèn)(wèn)他敢不敢動(dòng)(dòng)我！”

安南尖叫著跺腳。

她轉(zhuǎn)(zhuǎn)身推開(kāi)(kāi)包廂門(mén)往外走。

出了門(mén)才捂住胸口。

大口呼吸。

心疼的要受不了。

—

不出所料。

當(dāng)(dāng)晚葉景酌就回了別墅。

她挺著肚子淡淡開(kāi)(kāi)口。

“回來(lái)(lái)了。”

葉景酌看她不冷不熱的樣子。

坐在她身旁。

“今天…怎么回事。”

蘇虞氣的渾身發(fā)(fā)涼。

果然是來(lái)(lái)盤(pán)問(wèn)(wèn)她的。

簡(jiǎn)(jiǎn)單一句回答。

“她說(shuō)(shuō)，讓我跟你離婚。”

葉景酌皺了皺眉。

拍了拍她的肩。

“別生氣了。”

蘇虞靜下心來(lái)(lái)。

“葉景酌，你是不是，挺想跟我離婚的。”

如果我不是蘇家小姐。

你是不是甚至都不會(huì)(huì)看我。

沒(méi)(méi)得到他的回答。

她當(dāng)(dāng)做默認(rèn)(rèn)。

半響。

“離婚吧。”

我們最后的結(jié)(jié)果。

葉景酌猛的抬起頭。

聲音拔高。

“離婚？不可能。”

蘇虞看他的反應(yīng)(yīng)，諷刺的笑。

“葉景酌。我一直都知道。”

他抬起頭，滿眼震驚。

“你養(yǎng)(yǎng)小三，我知道，我從一開(kāi)(kāi)始就知道。”

“我都知道。你騙我的理由可不可笑？”

葉景酌下意識(shí)(shí)解釋。

“不是…”

卻找不到下一句話。

哪里不是呢。

他養(yǎng)(yǎng)女人是真的。

他騙她也是真的。

怎么解釋。

他氣惱的摸了摸頭。

“你再想想，等你情緒平靜一點(diǎn)(diǎn)再聊。”

他打開(kāi)(kāi)門(mén)想下樓。

蘇虞緊跟著他抬腳。

“去哪里？”

他僵了一瞬。

轉(zhuǎn)(zhuǎn)身看她瘦弱的身影。

肚子已經(jīng)(jīng)很大了。

他想不到。

這是他與未出世的孩子的最后一面。

多年后他一直在懺悔。

我的寶貝，對(duì)(duì)不起。

沒(méi)(méi)有讓你親眼看看這個(gè)(gè)世界。

他走后。

蘇虞一個(gè)(gè)人縮在臥室黑暗的角落。

眼睛無(wú)(wú)神的摸著肚子。

“寶貝，媽媽好想你快樂(lè)(lè)的長(zhǎng)(zhǎng)大。”

地面很涼。

她就這樣坐了好久，后來(lái)(lái)?yè)尾蛔∷訴^(guò)去。

再醒來(lái)(lái)時(shí)(shí)，意識(shí)(shí)模糊。

身下像是有什么在脫離身體。

她驚恐的想動(dòng)(dòng)身子。

身下的大片血紅幾乎讓她暈眩。

她動(dòng)(dòng)不了。

眼前越來(lái)(lái)越黑。

撐不住了。

—

她平靜的坐在病床上。

肚子平坦一片。

醫(yī)(yī)生就在她旁邊。

“孩子沒(méi)(méi)保住。由于孩子已經(jīng)(jīng)成型了，所以子宮也受損，估計(jì)(jì)…以后再擁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

她睫毛顫了顫。

啊，她的寶貝沒(méi)(méi)了。

她是殺人兇手。

所以上天給她的懲罰是不配再做母親。

蘇虞笑了。

孩子沒(méi)(méi)了。

他們?cè)僖矝](méi)(méi)有可能了。

她永遠(yuǎn)(yuǎn)對(duì)(duì)不起那個(gè)(gè)孩子。

—

葉景酌還在酒吧拼酒時(shí)(shí)。

接到了一通電話。

看了眼備注。

他的岳父。

蘇虞的父親。

他到走廊盡頭接電話。

“喂爸。”

那頭蘇父怒吼的聲音傳來(lái)(lái)。

“葉景酌！你怎么對(duì)(duì)待我女兒的！”

他懵了一瞬。

大腦空了。

“蘇…蘇虞出事了？”

他去了中心醫(yī)(yī)院。

蘇家人圍在病房外。

還有他父母。

濃重的消毒水味。

他進(jìn)(jìn)了病房。

第一眼就看到她撐著身子坐起來(lái)(lái)。

面色蒼白。

看見(jiàn)(jiàn)他眼中沒(méi)(méi)有一絲波瀾。

她的眼睛就像一攤死海。

他好像突然意識(shí)(shí)到。

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

病房里的人都出去了。

寂靜無(wú)(wú)比。

他手指微動(dòng)(dòng)。

“對(duì)(duì)不起…”

他說(shuō)(shuō)不出別的話。

蘇虞背對(duì)(duì)著他。

枕頭被淚水浸濕了一片。

“葉景酌，這次，你滿意嗎？”

“兩巴掌…換我的孩子。滿意嗎？”

她整個(gè)(gè)人都在顫抖。

縮成一團(tuán)(tuán)。

葉景酌苦澀開(kāi)(kāi)口。

“我和她斷了。我以后不這樣了，你別…”

她聲音兀的尖銳。

“滾！”

—

她的聲音嘶啞絕望。

一張協(xié)(xié)議書(shū)(shū)推在他面前。

“別惡心我了。”

“離婚吧。”

她等他醒悟。

等到放棄了。

他苦笑。

“不離好不好，我知道錯(cuò)(cuò)了，我會(huì)(huì)彌補(bǔ)(bǔ)你…”

“你想要孩子，我們可以再生。生雙胞胎，龍鳳胎，聲生男孩女孩都可以。我都喜歡。”

“我每天晚上回家，我再也不和別的女人來(lái)(lái)往，我再也不這樣…”

蘇虞眼睛越來(lái)(lái)越紅。

打斷他的話。

“我不能生，我這輩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她幾乎崩潰大吼。

“我這輩子！再也不會(huì)(huì)做母親了，你高興嗎！”

你高興嗎？葉景酌。

他喉間像是堵住了什么。

艱難出聲

“你…是因?yàn)榱鱒a(chǎn)嗎？”

蘇虞抱著頭蹲下痛哭。

嗚咽出聲。

這一刻。

葉景酌，他甚至想殺了自己。

為他未出世的寶貝，

為他的妻子贖罪。

為他犯下的所有錯(cuò)(cuò)誤贖罪。

葉景酌不知道用什么話安慰她。

顫著手一筆一劃寫(xiě)(xiě)下自己的名字。

她已經(jīng)(jīng)簽好字。

蘇虞。

他在另一旁寫(xiě)(xiě)下。

葉景酌。

他們的名字挨得那么近。

距離卻那么遠(yuǎn)(yuǎn)。

蘇虞將那張離婚協(xié)(xié)議塞好。

帶著哭腔。

“你的財(cái)(cái)產(chǎn)(chǎn)我一分不要。手續(xù)(xù)這兩天盡快辦了吧。以后別見(jiàn)(jiàn)了。”

這一次，先踏出家門(mén)的是蘇虞。

呆呆坐在家里的是葉景酌。

他喝的酩酊大醉。

回家第一件事。

在空蕩的別墅里喊。

“蘇虞！我回家了。”

我回家了。

我回家了…

你在哪兒。

后來(lái)(lái)。

她再婚了。

聽(tīng)(tīng)說(shuō)(shuō)對(duì)(duì)方家世不錯(cuò)(cuò)，待人寬厚。

最重要的。

疼她，會(huì)(huì)等她回家。

很多很多年后。

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面色蒼白。

躺在病床上。

輕聲喃喃。

“虞…蘇虞。回家…”

我還在原地等你。

努力為我的錯(cuò)(cuò)誤彌補(bǔ)(bǔ)。

而你，能不能回頭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