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他是救贖嗎？”

“不，他是黑暗中唯一的同路人。”

威國森林深處。

滿天風雪席卷著寒冷鋪面而來，刮過森林枝葉呼嘯耳邊。

腳步的沙沙聲被大風埋葬，滿世界潔白深處透出星點墨綠。

林若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她艱難地憑借著一扇滴水的小窗戶辨認出一間被雪藏住木屋。

站在門口，林若重重地敲了門。門內側很快傳出屬于老嫗的聲音：“請進。”

帶著一身風雪，林若推開門，然后嚴實地關上。

屋里沒有電，全靠蠟燭照亮。老嫗倒是不怕浪費，小屋不大，卻點了好幾根蠟燭，整個屋子被照得亮堂堂的。

當然，因為林若那一推，蠟燭熄滅了不少。

屋內暖和，林若脫下厚厚的防寒服，很耐心地將熄滅的蠟燭一一點亮。

待做完這一切，林若才走到老嫗面前，說：“老婆婆，外面風雪大，我可以在這里住幾天嗎？”

“是來探險的？”老嫗躺在安樂椅上閉目養神，并沒有理會林若的請求。

林若看著火爐前跳躍的火焰，仔細想了想，說：“算是吧。”

“怎么個算是法。”

林若一邊心底抱怨這老嫗八卦，一邊認真回答：“我來這里，只是因為我想來這里，沒有想過要探險什么的。但我仔細想了想，這該算的上是探險吧。”

一邊說，林若已經在烤爐前坐下。

而老嫗閉著眼睛，沒有驅趕的意思。

兩人靜靜地處著。

就在林若以為老嫗睡著了，突然聽見她說：“這個時間來這個地方，不是探險你圖什么？”

老嫗突然想起的聲音差點嚇林若一大跳，林若對這個老嫗很無語。

“實不相瞞。我在旅行。身上有病，希望旅行可以治療；還有……我有一個好兄弟，生死之交，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林若說完，周遭又安靜了下來。

爐火歡快地跳躍著，火爆聲嗒嗒響。

而林若的心情，并無爐火半分美妙。

就在這時，老嫗起了身，去到床頭柜前，打開抽屜，拿出了什么。

林若安靜地坐在凳子上，背對著老嫗，直接看不太禮貌，但她聽聲判斷著一切。

老嫗來到林若身旁，將照片遞給林若，說：“他說我看見你便會認出來。小伙子當著聰明，也夠喜歡你。”

接過照片，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笑臉。張揚的黑發，閃亮的黑曜石耳釘，林若忍不住手癢。

嗯，是手癢。

老嫗重新回到搖椅上，緩緩開口：“這個小伙子不僅聰明，還有耐心。他在這里求了我一個月，我才答應。他臨走前，我問他如果你沒有來怎么辦。他說，如果這樣，那么有一天，他會帶你來看我。”

照片里是春天的景象，白陵撒了一把谷粒在小屋門口，有松鼠和小鳥前來覓食。

松鼠和小鳥都不怕他。

白陵拿手順著松鼠的毛，就像……她順他的毛……

林若嘴角漸漸溫暖笑開。

驀地，突然想到一句話：“聽聞遠方有你，我跋涉千里。”

聽聞遠方可能有你，我不顧一切輾轉萬里。

這世界這么大，她卻有意躲他。除去之前說過的那些那些她和他都不會去的地方，他要走多遠，才能留下她的足跡？

“他有沒有說過他在哪里？”

“他說，如果你問了，就告訴你。”

如果沒問呢？

林若自問。

答案就在腦海中，她卻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