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彩色的燈光勾勒著一座座高樓的輪廓。頂天立地的玻璃窗隔絕了城市的喧囂，映襯出夜晚城市的風采。

辦公室里燈光昏暗，電腦屏幕發出微弱的光。

宋清歡后背隔著一件薄薄的襯衫緊貼在玻璃窗上。眼前的男人唇瓣微薄，呼吸沉重，喉結不住得起伏，纖長的睫毛輕輕撲朔，一雙無盡風流的桃花眼帶著迷離和欲望。

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她的鼻尖。

“我工作還沒……做完……”

還沒等她說完，他便傾身壓了上來，溫潤的唇瓣緊貼著她的脖頸，一寸寸，像是占有，更像是索求。

“清歡，清歡，清歡……”她的名字就像催情藥物，讓他越陷越深。

“別。”她輕推著，怕傷害他，可心底里的抗拒讓身體本能的閃躲。隨著他的激進，她的抗拒也愈演愈烈。

他抬起臉，迷離的桃花眼又深深的望向她，好像怎么望都是不夠的。他情不自禁的用溫熱的手掌捧起她白皙的小臉，慢慢的靠近。

“別這樣。”宋清歡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臉下意識的別了過去，但他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都說了別這樣！”她猛地一下推開了他。后背的涼意，壓迫的空氣讓她覺得煩躁。

他望著她，眼神中透著受傷，他說：“你既然這么討厭我，為什么還要和我在一起？”

“我……”宋清歡說不出所以然來，她不討厭他，但是她確實抗拒著他的親近，“我不是討厭你……”

“那是什么？”他眉頭輕蹙，眉尾低垂，目光中帶著乞求。可任他望多久都等不到她的目光與自己相接。

“我今天有點累了。”宋清歡用一貫輕松的方式逃避，但這次蕭然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并且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他說，“我愛你。”

“我們之間還說不上愛。”她的心口像壓著一塊巨石，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

沉默良久，他抓著她手腕的力道漸漸松了，他背過身去，極力壓制住自己語氣中的失落，用一貫溫柔的方式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恩，你也是。”宋清歡如釋重負，拿起凳子上的包包迅速離開了。

蕭然就這么站在原地，大概是辦公室里的冷氣太足，他垂在兩邊的指關節凍得泛白。

對面的車道滑過一輛又一輛的車，城市里霓虹交錯，讓人看不清分不清。

宋清歡靜靜的開著車，腦子里剛才的那一幕揮之不去。想到蕭然手里還有她住處的鑰匙，只覺得更加的心煩意亂。

她按了方向盤上的幾個鍵，撥出一串號碼，許久才接通。

手機連著車里的藍牙，‘嘟——嘟——’的聲音在車里回響了很久。

“喂——”車里傳來錢美琴那熟悉的聲音，像是剛睡下被吵醒了的樣子。

“喂，媽，明后天休息我想去你那兒玩兩天。”

錢美琴打了個哈欠，問，“那你明天什么時候過來啊？”

“我已經在路上了。”宋清歡伸長著脖子往右打了兩圈方向盤，說得淡定隨意。

“啥？”錢美琴清醒了一點，“這都幾點了你還往我這兒趕？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能有什么毛病？不就是想你想得快要瘋了，現在馬上想要見到你嘛！”宋清歡依舊一臉平靜的開車。

錢美琴用不屑的語氣回應，“切，我才不相信你呢！”

“啊，不說了啊，我先開車了。”宋清歡不等錢美琴回話就掛斷了電話，把音頻打開，放了自己喜歡的歌。

……

車轉入黑暗的小道，車燈照亮了瀝青石砌成的路面。

這還是錢美琴和程正國結婚以后宋清歡第一次來這里。

宋清歡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錢美琴為了她一直沒有再找另一半。直到這兩年宋清歡工作穩定，自己獨立了，錢美琴才和程正國走在一起。

車燈前出現一個人影，錢美琴招了招手，示意她倒車。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想吃什么我給你做。”錢美琴穿著絲質的睡裙，外面披了件輕薄的棉麻長衫。微卷的中發，一雙和宋清歡像極了的會說話的眼睛，帶著她這個年紀的漂亮女人獨有的風韻。

“我想吃你包的餛飩。”宋清歡邊說邊從車上下來。

“幸好我前幾天包了一點放在速凍里，不然這大半夜的上哪兒去給你包餛飩啊？”

宋清歡打開后備箱，摸索了好一陣。

錢美琴裹緊了身上的長衫，急急的催促道，“欸喲，你快點兒，我穿著睡裙就出來了，待會兒被人看見不好。”

“這大半夜的哪來的什么人？”

……

錢美琴給宋清歡安排好交代完就去睡了。

宋清歡從包包里拿出自己的洗漱套裝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穿著浴袍擦著頭發，想著這兩天在老媽這兒沒人打擾還有人照顧吃喝，心里美滋滋的。

“嗯哼嗯哼哼~恩哼哼哼~”宋清歡輕松的哼著小曲，正準備出去，一回頭卻被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時候浴室門口站著一個人，正看著自己。

一個高高的陌生男人，當宋清歡看到他臉的那一刻，心跳生生的漏了一個節拍。

干凈利落的黑發，小麥色的肌膚，挺拔的鼻梁，薄而分明的嘴唇，面部流暢度恰到好處。最絕的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猶如寥寥碎星的黑夜，長而濃密的睫毛讓這雙眼睛更加幽深，好像充滿了神秘與未知，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而此時他的這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宋清歡……的胸口。

宋清歡反應遲鈍的捂住胸口，挑了挑眉，假裝自己并沒有被對方的顏值驚艷到，“看什么看？你誰啊？”

這人抬了抬眼皮，眼睫毛跟著打開，深邃的眼睛看了宋清歡一眼。竟然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宋清歡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進自己對面的房間，關上了門。

她記得，程叔叔無父無母更沒有子女，那這個沒禮貌又色瞇瞇的小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