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重來一次，你還會選我嗎？”十三年后，當柳清波和林自然吵完架，柳清波看著鏡子中跋扈的自己，挺后悔自己剛才的沖動的。

不出所料，林自然的回答還是和以往每次一樣，責怨中含著滿滿的欣賞和滿足，眉梢眼角盡是“我樂意”。

“不要給我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上天把我們粘在一起，那你一輩子都只能是我的，我也一輩子只能是你的。怪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你是個潑辣的小婦人我也認了。”

“你又說我是潑婦？”柳清波不干了，周圍的人見了她，誰不夸她脾氣好，文靜大方，是個難得的賢妻良母？

只有林自然這個冤家，最近幾年總在家里說她是個潑辣的小婦人。

“不是不是，我錯了，說錯了，你是那紅艷艷的小辣椒，照亮了我的人生。”

“那你說，你看上我什么了？”這個問題柳清波問了林自然十三年了，但是這十三年都沒有問出這個問題的真實選項。

“泡你不費錢，我兩毛錢就泡到你了。”林自然說著，跳上沙發跑到臥室去了，進去還不忘關上門。

“你再說！你當你爸給我爸的那幾沓彩禮是天上掉下來的？”柳清波才不承認自己是林自然兩毛錢搞定的。

柳清波追到臥室門口，拼命擠開了那扇門。

其實她知道，每次都是林自然故意打開的。

“那是我爸給你爸的，又不是我給你的，所以不算。”林自然依舊嘗試著堅持自己的立場。

“好吧，那我走了，你找個兩百萬兩千萬兩個兆的去！”柳清波說不服過林自然，不想理他了。

“妞爺，妞爺，我還沒說完呢，你先別走。那兩毛錢當時是便宜，但是現在可不同了，它現在是絕版，價值連城呢。是我眼光好，才看出你是個潛力股。”

林自然從柳清波背后抱住她，把她舉到頭頂上，不顧她的捶打，駕著她滿臥室跑來跑去，家里頓時充滿了柳清波爽朗的笑聲。

“爸爸我也要，我也要！”小女兒站在臥室門口，眨巴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喊道。

“爸爸我也要，我和妹妹都要！”小兒子站在妹妹身后，踮著腳跳著喊道。

林自然看著門口的兩只小崽子，放下他的妞爺嘆了口氣，“我上輩子是拯救了太陽系嗎？上天派給我這么可愛的三只小貓？”

其實他的心里臺詞是，“我欠你們的呀？為什么做苦力的總是我？尤其是你柳清波，自己折磨我還不夠，又給我下了這么兩個鬧人的崽子？”

“爸爸爸爸，快點！”可憐的林自然老哥哥還沒有想完，就被兒子和女兒撲倒在床上，騎在脖子上催促著。

沒辦法，他只好再次駕著兩只小貓咪跑來跑去，柳清波跟在后面不停的喊“慢點，小心點，妹妹你不要再喵喵的叫了。”

可是小女兒才不管，在爸爸的肩上“喵喵~”的叫著，還不忘慫恿哥哥跟著自己叫。

晚上關燈后，林自然拉著柳清波的手，把她摟在懷里。

“妞爺，謝謝你這么多年陪著我，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但我每天都在努力變的更好。”

“你很好，對我來說，你是這世界上最適合我的人。別人也許比你好，但是我只喜歡你。”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這樣睡在一起嗎？”林自然握起柳清波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柳清波當然記得。

林自然也記得。

他們一輩子都會記得。

十八歲那年的夏天很長，到了八月底還是很熱。

柳清波第一次離開家獨自一人上大學，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習慣的。

所以沒課的時候，柳清波就坐在窗戶前的位置上，托著腮看著圖書館樓下那條路上的人來人往。

這樣過了一個多月，這天下午柳清波照樣坐在她那個固定的位置上，看著下面的同學來來去去。

“清波，你在這里發了一個多月的呆了，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她的發小加室友明霞坐到她旁邊，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

“看人啊。”柳清波放下胳膊坐正，給明霞讓出空間，讓她看個夠。

“嗯，是看的很清楚，可是人有什么好看的？”名下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神奇之處。

柳清波莞爾一笑，沒有言語。

人怎么會不好看呢？每個人的衣著打扮，相貌身量，甚至他們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表情，都是柳清波喜歡觀察的。

就在明霞和柳清波說話的時候，柳清波的雙眸閃了一下，里面露出驚艷的波光。

那個男生穿著白色的T恤，純黑色短褲，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的籃球袋，走路的時候那個那個籃球一甩一甩的，不時打在他的后背上。

男生樂此不疲，甩著籃球走過圖書館前的路，到后面的籃球場去了。

他那挺拔修長的身材充滿著朝氣，那種活力正好是柳清波沒有的。

柳清波感覺被下午的陽光照耀著的白體恤閃瞎了眼，來來往往的同學都看不見了，而那個提著籃球袋走過的身影，刻在她的腦子里，占據了她的整個大腦。

“喂！你怎么又發呆了，你在想什么？”明霞嘰嘰喳喳說了半天，柳清波一點反應都沒有，明霞覺得這妹子完了，除了發呆還是發呆，她恐怕以為自己是一只樹懶吧。

“明霞，你相信一見鐘情嗎？”柳清波滿腦子都是那個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那個身影很熟悉。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身上的味道來。

“妹妹，你是小說看多了吧？一見鐘情？據我所知，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的另一種說法。怎么，誰對你一見鐘情了？”

明霞眼里，柳清波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對她一見鐘情的人應該不少。

“我。”柳清波知道自己這是被被那個男生的背影給吸引了，也算是見色起意，可她就是對自己無能為力。

“你對自己一見鐘情？”明霞還從沒見過柳清波這樣的奇人。

“不是，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一個男生了。”柳清波喝了一口檸檬水，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什么時候的事？他是誰？”明霞這幾天幾乎和柳清波形影不離，她怎么不知道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