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了。”

“99%……”

任要蓁蹲坐在懸浮的立體晶狀箱板上吮吸手指，半瞇著桃花眼看著透明的藍色水晶屏幕，周身洋溢著懶洋洋的倦怠感。

［嘀——］

清越的聲音在浩瀚的空間里回蕩，任要蓁肩膀一抖，慢慢把冷魅的雙眸湊近了屏幕幾分。

機械金屬質感的女聲響起。

測評官：［恭喜貴方，信用分測評結果已生成，請點-擊查看。］

任要蓁探出指間，慢慢戳了一下屏幕。

空白的藍板上緩緩浮現了一串文字，任要蓁一見字就頭疼，揉著眉心嘆了口氣。

這時，屏幕上文字忽然急速抖動，很快被赤紅色加粗加大的“警告”替代。

空曠寂寥的黑色空間被警報聲充斥，任要蓁兩眼一黑，氣得差點撅蹄子。

“干什么呢？測評官，你們系統行不行，算個分數怎么這么墨跡？”她甩了甩手，立體投影的屏幕紋絲不動，耳邊響起了令她匪夷所思的聲音。

測評官：［嘀——警告，警告，貴方信用分為負值無下限，無法評估具體數值，即將為貴方跳轉到信用分測評排行榜。］

測評官：［正在為您跳轉……］

任要蓁支起耳朵，面露狐疑。

測評官：［恭喜，您的信用分總分數位于排行榜倒一位……］

“倒一還恭喜？你在侮辱我？”任要蓁氣得面色發白，她從立體懸浮板上站起，細長有力的手指卷起袖口，眼底是猩紅色的漩渦。

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壓，任要蓁剛要發作，細腕上的手環忽地一緊，蓄勢待發的力量被迅速抽盡，任要蓁低罵一句，活像泄了氣的皮球。

測評官：［檢測到貴方出現攻擊性-行-為，主系統手環將收走貴方在原世界的八成力量。］

任要蓁忙揪扯手環。

那聲音頓了頓，又道：

[手環是貴方身份的象征。還請貴方不要作出危險性的舉動，否則主系統將會收走貴方剩余的二成力量。］

“屁，沒經我的同意就隨便編號？你禮貌嗎？”任要蓁頓住手，瞥了一眼白色手環上閃爍著冷光的數字：1101101。

測評官：［編號是為了方便主系統快速定位貴方，避免造成貴方不必要的迷失。］

任要蓁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怪異的是，她所擁有的記憶出現了斷層，為什么來到這里，怎么來到這里，她渾然不知。

還是先應付當下的情況吧。

幾秒后，任要蓁深吸一口氣，朝虛空問了一句：“我的那什么信用測評分數為什么那么低？”

測評官：［請貴方查收測評報告：筆試部分——總分：負分］

［虛擬現實測試：負分］

［場景再現：負分］

任要蓁咬牙：“怎么可能。”

測評官：［請貴方相信主系統的判斷。］

“我不信，筆試部分我有信心拿滿分。”依她來看，自己填寫的都是絕對正確的答案。

測評官：［嘀，檢測到貴方答非所想，虛假答題，測評官本著公平公正的態度，將貴方筆試部分評定為：負分。］

“還能這樣？”任要蓁面色難看：“答題本來就是書面化的東西，難道非得和心里的想法一致？”

測評官：［是的。］

“有毛病。”任要蓁用力翻了個白眼。

測評官：［嘀，貴方已經完成信用分測評。根據貴方的成績報告單，主系統將自動為貴方分配專屬私人系統，請做好準備。］

嘀——

一個軟萌的女幼音響起。

［宿主您好，我是你的專屬系統ook。請宿主控制左手邊的懸浮面板，選擇與ook進行綁定，綁定之后，我們就可以開始任務啦~］

任要蓁嘆了口氣：“我什么時候能回家。”

［穿梭多個任務世界完成任務，信用積分累計達標后，系統會自動送您回家哦~］

“這樣做的意義在哪？只是為了刷積分？”

［宿主忘了咩？我們是信用美德系統，是為了改變宿主的存在~］

這些天來，任要蓁接觸了不少極富代入感的虛擬現實測試，這些測試有一個通病：假。她需要配合測試方，做出各種守信用的善意舉動，而這些老好人式的舉動已然引起了她心理上的極度不適。

更何況再加上幾百套筆試答卷的反復作答……

繞是如此，仍然沒能將她成功洗-腦。

而就ook所說的去不同的世界做任務，刷信用積分對她來說和前者大同小異。

“浪費時間，毫無意義，我想你們的目的不會達到的。”任要蓁漫不經心地捋了捋額前的碎發。

［宿主還請不要這樣。］

任要蓁沉默片刻，語氣平淡：“不是誰都要按照你們的框架去活的，我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她垂頭，細碎的黑發遮住眼底的流光，語氣中似乎帶有難以名狀的悲戚：“更何況，我自知罪孽深重，已經改不了了……”

ook聲線軟糯，語氣溫柔。

［宿主還請不要難過，經過多個世界的任務，ook相信宿主一定會有所改變的，宿主還有機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任要蓁苦笑：“放我走吧ook，我這種人，只配發爛發臭。”

ook語噎，它隱隱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額……不會的，ook堅信宿主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或者是經歷了什么挫折與打擊才會沾染上不守信用的惡習，宿主不要放棄自己鴨~］

［我方一定會配合多個任務世界，共同治愈宿主，讓宿主感受守信的美好~做守信之人~］

這個系統貌似有點傻缺。

任要蓁聳了聳肩：“ook，你想多了，我沒有那種煽情的經歷。”她頓了頓，有些好奇地問道：“怎么刷信用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