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的話就說，想做的事就去做，看不慣的人我來打，骯臟的聲音我上前擋，你只管往前走。

我會打破一切障礙，創(chuàng)造一個，能讓你生存下去的世界。

——臧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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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燈基地。

議事廳。

于聽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散發(fā)著冰冷光澤的鐐銬，安靜地聽那些負責人輪流站起來細數(shù)她的罪行。

“曾折斷B區(qū)小王的腿。”

“令C區(qū)小李精神失常。”

“囚禁卡斯基地的印宵，破壞基地聯(lián)合。”

“在D區(qū)惡意傷人，導致數(shù)十人受傷，其中三人重傷。”

……

她的罪狀罄竹難書。

哦，是原主的罪狀，不是她。

聽他們匯報完，于聽覺得應該到審判她的環(huán)節(jié)了，輕輕抬起頭，視線對上了坐在主位的基地首領。

他的目光冷漠得像一座冰山，“余聞，我允許你反駁。”

于聽愣了下，后知后覺余聞是在叫她。她還沒有適應這個新名字。

她問：“我的處罰是什么？”

“逐出基地。”首領身旁的年輕男人翻看著資料，推了推眼鏡，一字一頓地說。

是A區(qū)負責人。

于聽腦中浮現(xiàn)出她先前在基地外看到的無窮無盡的喪尸和變異生物，卻是松了口氣，“我沒什么要反駁的。”

這個處罰她受得住。

她從被生存程序送到這個世界，獲取了相關信息的那一刻起，就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在末世要怎樣才能不陷入死亡循環(huán)。

如果基地要處死她，那她就會無數(shù)次回到處決的前一分鐘，無法跳出那個循環(huán)圈。

可逐出基地——

只要活下來就會有希望。

她不懼怕Brumal病毒，如果被感染，那就自己制造死亡，然后重啟生命。

首領的面部肌肉繃了下，“給你一周時間處理交接事務，從今天起，你便不再受基地庇護。”

于聽了然，很順從地被守衛(wèi)推出議事廳，押送回家。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像是整個胸腔都在震動的咳嗽聲。

與此同時，她腦海里響起一個病態(tài)乖戾的聲音，“這老家伙都病多久了，怎么還不死。”

于聽很淡定地用意念回應那個聲音：“余聞，你閉嘴。”

她的腳步頓住，轉身看了眼緊皺眉頭，咳嗽不止的首領，說：“爸，你注意身體。”

首領一愣，眼底好像壓抑著什么情緒，然后又迅速與自己和解，同于聽說了那句可能是他們兩人間的最后一句話，“把你雇傭的那位異能者退還給基地冷凍，他很危險。”

這可不行，于聽想，我和他之間還有沒解決清楚的事。

被押送到家門口時，天色已暗，兩名守衛(wèi)解開她的手銬，便不再管她。

原本等在門外的一批護衛(wèi)已經(jīng)不在了，或許是知道了基地對她的判決。

只留了一個人還候在門邊等她回來。

是原主的護衛(wèi)長。

他恭恭敬敬為她打開門，然后在她準備踏進門的時候，從袖口滑出一把刀，朝她刺去。

于聽愣了下，躲閃不及，那把刀順勢劃向她的小臂，割破了袖子，沒有傷到皮肉。

“你這種人就該下地獄！”這個之前單膝跪在她面前喊她小姐的男人，眼球布滿了紅血絲，這樣罵道。

余聞其實已經(jīng)下地獄了。

于聽看著他眼底的猩紅，快速搜索到了相關信息。

余聞曾囚禁過他的弟弟，因為他弟弟生的好看，她便把那個少年禁在房間里強迫他唱歌跳舞，生生把他困瘋了。

護衛(wèi)長又向她攻過來。

余聞在她腦中瘋狂又興奮地大叫，“把刀搶過來！殺了他！于聽！砍掉他的手！”

于聽的腦袋要被她吵的幾乎炸開，她壓緊眉頭鎮(zhèn)靜下來，閃躲時，余光瞥到了室內(nèi)被粗大鎖鏈困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于聽仿佛在那一瞬間看到他背后出現(xiàn)了一只兇猛的犬科動物，一動不動地像等待獵物一般盯著她。

來自地獄的惡犬。

她求助道：“臧馳！幫我。”

男人眼睛瞇了下，露出愉悅的笑容，手指一抬，說：“趴下。”

護衛(wèi)長便立刻被強制按趴在地面，無法起身。

于聽跌跌撞撞站穩(wěn)，蹲下去，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道了歉，“之前的事，對不起。”

她現(xiàn)在道歉也什么都彌補不了吧，可是不說出來就總覺得良心難安。

她也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替余聞贖罪。

在他充滿仇恨的視線下，于聽走進屋，關上了房門，隔斷他的目光。

于聽很累。

不管是先前在喪尸區(qū)的穿行，還是剛剛在威壓下的審判，又或者是來自護衛(wèi)長的仇恨，都讓她很疲憊。

包括余聞幾乎一刻不停地在她腦中像瘋子一樣大喊大叫。

這樣比起來，臧馳對她做的那些事，反而讓她釋放了些壓力——

在她的靈魂附到余聞身上的那一瞬間，臧馳就發(fā)現(xiàn)了她穿越者的身份，并且識破了她可以無限復活的能力，用各種手段殺了她上百次。

她也復活了上百次，更熟練地適應了復活技能。

于聽把目光落在臧馳身上，嘆了一聲，邁著疲憊的步伐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問道：“你依據(jù)什么看出了我的身份？”

生存程序說過，她的靈魂和無限復活的能力，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察覺到。

但臧馳看出來了。

“輕而易舉。”臧馳說。

于聽：……

得，她不想問了。明顯是不配合回答的樣子。

末日70年來的最強異能者臧馳，做什么都是輕而易舉吧。

“可以幫我隱瞞嗎？作為答謝，你可以讓我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

臧馳像是被她的天真逗笑了，“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我們兩個真的就必須有一方死亡嗎？”于聽無奈道，“沒有折中選擇？”

臧馳看著她，舌尖抵了抵口腔內(nèi)的傷口，嘗到一絲血腥味，“有。你可以選擇繼續(xù)雇傭我，掌握我，時刻監(jiān)控我，讓我沒有機會做對你不利的事。”

于聽手指動了動，抬眸看他，“是效忠于我的意思嗎？”

“效忠于你。”

“自愿的？”

“自愿的。”

“好。”于聽說，“先前恩怨一筆勾銷。”

她視線移動到他頸部的項圈上，伸手碰了下。

根據(jù)她接收的資料，這個項圈是普通人類對異能者上的枷鎖，每一個被基地冷凍的和新生的異能者，都被套上會爆炸的項圈，把生命交到基地和雇主手中。

于聽又累又困，沒有心思吃飯，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我住在二樓左數(shù)第一個房間，其余的你可以隨便挑。好好休息，一周后我們啟程去基地邊界。晚安。”

臧馳喊住她，“不幫我解開鎖鏈嗎？”

于聽眉毛微蹙，“別裝，你自己能解開。”她調(diào)侃道，“輕而易舉。”

然后就上樓睡覺，沒有再理他。

臧馳唇角一勾，打了個響指，困住他的鎖鏈就瞬間被破壞，落到地上，發(fā)出清脆響聲。

確實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