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建在京都城最豪華地段，君山半山腰上的獨棟別墅，隨便一個房間都能看見京都城燈火輝煌的夜景。

時間緩緩流逝。

原本昏暗的房間陡然明亮。

溫書妤捏著被子不適的瞇著眼睛。

樓塵拽著一塊浴巾裹在精瘦的腰上，下床直接走進浴室。

不一會，浴室里就傳出水聲。

溫書妤看著滿地狼藉，扶著有些酸痛的腰快速裹上浴袍，將地面上亂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

雖然倆人結婚快兩年了，可每次樓塵都格外兇悍，完全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好在，樓塵還算體恤她，要的次數不多。

水聲停，樓塵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溫書妤立即將感覺的睡衣遞給樓塵：“阿塵，衣服。”

“謝謝。”

樓塵接過衣服穿上。

倆人距離上次見面已經快一個月了，原本說好月底回來，今日才月中，他就提前回來了。

看樣子這次出國談的生意肯定格外順利。

“阿塵，你這次提前回來，會在家里多待幾嗎？”

剛剛坐在床上準備看文件的樓塵，手心一頓。望著眼前的人，雖然倆人結婚一年多，可才二十二歲的溫書妤，除了在床上，平時在他看來，還是個小姑娘。

“嗯。”

樓塵極淡的應了一句，溫書妤精致的小臉上立即掛上了笑容，開心的拿著睡衣去洗澡了。

沒多久，穿著粉色兔子睡衣的溫書妤就出來了，麻溜的爬在床上縮在樓塵身邊陪著樓塵看文件。

鼻翼間傳來淡淡的奶香味。

樓塵側目看了眼旁邊的人。

思慮再三，還是伸手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遞給溫書妤。

溫書妤疑惑的結果文件打開一看，黑色加粗放大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字，刺痛了她的雙眼。

“這是……離婚協議書？”

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溫書妤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茫然的問他。

樓塵為什么要給離婚協議書給她？

“嗯，里面的各項條件，你可以仔細看看，除了這棟別墅，樓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還有之前送你的東西都歸你，若你還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跟我說。”

溫書妤猝不及防，不明白樓塵的意思。

或者說，不敢明白。

明明她們十分鐘前，還在做著最親密的事情。

下一瞬，他就遞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給她。

溫書妤將離婚協議書塞回文件夾，還給樓塵，拼命搖著頭不愿意接受。

眼眶瞬間通紅，噙著眼淚。

“阿塵，是不是我最近惹你生氣了？你別生氣，我以后肯定乖乖聽話。”

就在溫書妤嘗試挽留的時候，下一秒，樓塵極輕極淡的嗓音響起：“溫書妤，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們約定好了兩年為限，你之前也答應了，說好兩年后各自婚嫁，這個事情提前了兩個多月，算我提前毀約，你可以看看你還需要什么，只要不過分，都可以添加進去。”

樓塵的話，猶如一桶冰水，澆灌下來。讓她瞬間清醒，溫書妤微微顫抖的手接過了文件夾。

“沒，沒什么需要的了。”

溫書妤低下頭，死死咬著嘴唇，生怕她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可以問一下，為什么突然這么著急提離婚嗎？”

“林綰回來了。”

溫書妤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她。

“我們是隱婚，你不用擔心以后再嫁的問題。”樓塵說。

“好。”

“也希望你不要主動跟人提起。”提起受影響大的只會是她自己。

溫書妤掐緊雙手，努力抬頭看向樓塵笑到：“放心吧，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

她本來就只是普通女孩，家里有個重病的母親，父親拋棄了她們。

這樣的家庭，與樓家這樣的家庭，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過是因為她當初幫了樓爺爺一把，在路上遇到暈倒的樓爺爺，將人送到了醫院。

樓爺爺看她身世可憐，單方面要求樓塵娶了她。

樓塵有心上人，一直在等她回來。

她開始就知道了，可沒想到，對方真的回來了。

她以為陪在他身邊，努力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會讓他愛上她。

她真傻。

溫書妤強忍心中澀意，掩蓋著眼中的失落。

這兩年，樓塵盡了一個丈夫應有的職責。

護她，疼她，寵她，似乎最后除了愛，一切都給她了。

“明日，便回老宅通知大家吧。”

溫書妤點了點頭。

“爺爺身體不好，這件事還是我跟他提吧。”

想到樓老爺子，溫書妤心中一暖。這么多年在樓家，若不是爺爺護著，樓家沒有人愿意接納她這樣的身世。

因為她，爺爺與家里人都離心了，如今這樣也好。

她走了，爸媽他們就不會責怪爺爺了。

樓塵突然伸手，揉了揉溫書妤的頭頂。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這件事我會跟家里人說清楚的。”

溫書妤很想避開樓塵的手，這樣的溫柔，在她心里，已經不是救贖，而是深淵。

他總是這樣，所以她才會以為，他起碼是有一點點愛她的。

可手里的離婚協議書，時刻在提醒她，這兩年，她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溫書妤將離婚協議書放在床頭，見樓塵還能繼續看著文件，側躺在另一邊。

緊緊閉著眼睛，害怕眼淚流出來。

樓塵看著溫書妤露在外面的肩膀，伸手將被子往溫書妤身上拉了拉，替她掖好被角，起身離開了。

等房間門關上，燈光熄滅，她才躺平，臉上早已布滿淚水。

溫書妤死死拽著被子，難受得無法呼吸，張了張嘴卻發現，連哭聲都無法發出。

胸口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樓塵站在書房陽臺上許久。

深夜里，只看見手指間的一抹猩紅。

想到這兩年的和溫書妤的種種，眼中閃過掙扎。

兜里手機亮起，樓塵拿出來點開信息。

是林綰發過來的，問他‘和她說清楚了嗎？’。

樓塵煩躁的回了個‘嗯’后熄滅屏幕，轉身回了臥室。

房間里，溫書妤已經睡了。像只小困獸一樣抱著被子，縮在床邊。

樓塵躺下，將床邊的人望里面挪了挪，熟睡中的溫書妤毫無防備，習慣性滾到樓塵懷里，摟著樓塵的腰，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睡。

樓塵低頭看著懷里不安分的人，將被子蓋好后，摟著溫書妤睡了過去。

就在樓塵均勻的呼吸聲響起的一瞬間，懷里的溫書妤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完全沒有睡著的痕跡。

溫書妤望著眼前的人，心里滿是酸澀。

“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忘不掉她？”溫書妤心里呢喃。

兩年的陪伴，原來什么都不是。

溫書妤心口傳來一陣細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