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人影閃爍了一下，憑空消失在了灰白像素點(diǎn)虛空中。

太過短暫的驚鴻一瞥，再加上離的太遠(yuǎn)，只憑一個(gè)背影，方圖南甚至都沒看清那人是男是女。

這家伙是誰？

為何會(huì)出現(xiàn)(xiàn)在這灰白像素點(diǎn)虛空中？

方圖南并沒有驚疑太久，就做出了猜測。

或許……這片灰白像素點(diǎn)虛空，進(jìn)行夢境時(shí)空穿越的“中轉(zhuǎn)(zhuǎn)站”，并不是自己私人所擁有的，而是公共空間？

剛才那個(gè)人，和自己一樣，同樣是在進(jìn)行著夢境時(shí)空穿越的旅者。

如此，他在這次穿越氧氣耗盡后，就一定會(huì)返程，再次回到這里！

方圖南決定守株待兔，在這里等著那個(gè)家伙，瞧瞧他究竟是誰！

不管是那個(gè)未知的電波幽靈，還是給自己警告信息的神秘人，再或者是……人間蒸發(fā)(fā)的樹姐。

無論逮住誰，都能問到自己想要得知的一切。

可方圖南苦等了好久，也沒見這個(gè)家伙返程回來。

“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心中讀著秒呢！這都過去快兩個(gè)小時(shí)了！這家伙怎么能在這次穿越旅程中，維持這么長時(shí)間？”

方圖南之前做過測試，即便在穿越后，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把“氧氣”消耗降到最低，他至多也只能維持一個(gè)小時(shí)左右的單程穿越。

罷了。

說不定還有別的“返程通道”，也說不定那家伙，有著什么特殊的方法，讓他能在每次穿越旅程中，停留更多的時(shí)間。

估摸一下今晚的時(shí)間，以及剩余的總氧氣量，方圖南沒法再繼續(xù)(xù)等待。

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

還是見到林依然。

又找了一塊大帥的記憶碎片，觸碰并穿越進(jìn)去。

這一次，沒等眼前的景象全部浮現(xiàn)(xiàn)凝實(shí)，方圖南的鼻子，就先聞到了一股香味。

麻辣油膩的，火鍋店香味。

場景定格，充斥著灰塵和煙火氣的小吃街街道，在方圖南眼前呈現(xiàn)(xiàn)。

來來往往的喧鬧人群，提著手中買到的吃食，步伐匆匆穿梭過燒烤攤的刺鼻濃煙，和包子鋪的蒸籠熱氣。

這是記憶中最熟悉，也是最讓方圖南眷戀的地方。

方圖南緩緩轉(zhuǎn)(zhuǎn)頭，看著離他不遠(yuǎn)的一處巷口。

“知味小吃店。”方圖南呢喃著念出巷口掛著的牌子。

這一刻，方圖南心中情緒復(fù)(fù)雜交織。

說不上來，那究竟是什么滋味。

這時(shí)，年少時(shí)的王大帥，騎著一臺(tái)掛著花布擋風(fēng)(fēng)簾的白色電動(dòng)車，從方圖南身畔慢悠悠的經(jīng)(jīng)過。

方圖南連忙劃起泳姿，跟了過去。

不遠(yuǎn)處的音像店，傳來一首熟悉的非主流土嗨情歌。

“只怪自己當(dāng)(dāng)初沒有抓緊你的手?！?

“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現(xiàn)(xiàn)在說后悔也沒有用?！?

“心雖然很痛。

歡子的《心痛2009》。

時(shí)間線，跳轉(zhuǎn)(zhuǎn)到了2009年。

再看王大帥身上穿著的厚厚夾襖，月份應(yīng)(yīng)該已是十一月的初冬，高三的上半學(xué)(xué)期。

離巷口越來越近，這次方圖南并沒有和前兩次一樣，被拔掉網(wǎng)(wǎng)線，強(qiáng)行踢回像素點(diǎn)虛空。

“這次，就能見到她了嗎？”

游進(jìn)巷子里，方圖南神情激動(dòng)，望眼欲穿。

看見了！

小吃店門口，那臺(tái)有著藍(lán)色篷布大傘的熟悉攤車旁，戴著紅色袖套的那個(gè)女孩！

“嘿！依婷！一份肉夾饃，老樣子，不要青椒多放肥肉。”王大帥停下電動(dòng)車。

方圖南的期待之心，也是陡然墜落。

怎么是依婷？林依然呢？

方圖南急急忙忙的游進(jìn)小吃店里，迎頭撞上一個(gè)吃完餛飩剛出來的客人，透明波紋浮現(xiàn)(xiàn)，把方圖南粗暴的推開，讓他狼狽在半空中來了個(gè)托馬斯回旋，腦袋也撞在了門梁上。

“這狗屁穿越機(jī)制！怎么就不能無視碰撞體積??？”方圖南怒罵道。

顧不得被撞疼的頭，方圖南調(diào)(diào)整身軀姿勢，把小吃店的上下兩層，還有小吃店后面的三間平房住宅，找了個(gè)遍。

林依然不在。

無比沮喪的回到小吃店門口，依婷剛把肉夾饃裝好，還在跟王大帥聊著天。

“你姐姐呢？又跟方南去約會(huì)了嗎？”

“是啊，本來今天該是她看攤兒呢！不過圖南哥說，等回來給我?guī)Φ墻?jīng)典的巧克力蛋糕和芒果布丁，作為補(bǔ)償！”

“那肯定值了，話說回來，唉，我可真羨慕方南啊，有個(gè)這么漂亮這么好的女朋友。”

“那，大帥哥，你也在學(xué)(xué)校里找個(gè)女朋友不就行了？你們學(xué)(xué)校里沒有你喜歡的女生嗎？”

聽到這個(gè)問題，王大帥的臉唐突變紅。

“沒……沒有呢，依婷，我先回家了啊?！蓖醮髱浗舆^裝著肉夾饃的塑料袋。

“等等，還有件事呢，我姐臨走前特意叮囑我，如果今天看到你了，一定要給你下最后通牒！讓你必須加入我們J迷大家庭！不然沒有你的好果子吃！”林依婷一板一眼的說道。

王大帥的臉皮抽搐了一下，那固有的唯唯諾諾表情，卻是緩緩消失，變的嚴(yán)肅且虔誠。

“那請你替我回復(fù)(fù)林依然！我還是那句話，華語樂壇，從來都只有一個(gè)J神！”

說罷，王大帥把肉夾饃掛在電動(dòng)車把上，一溜煙跑了。

方圖南一頭霧水，聽不懂這兩個(gè)人在說什么。

反正在這里也找不著林依然了，方圖南索性尾行在王大帥身后，跟到了他的家里。

猥瑣的窺私欲在作祟，方圖南想知道，這個(gè)內(nèi)(nèi)向怕生的家伙，平時(shí)一個(gè)人在家里，都干些什么？

而且，現(xiàn)(xiàn)在穿越過來的，讓這個(gè)死舔狗記憶深刻的時(shí)間節(jié)(jié)點(diǎn)，總算是沒有周萌了。

那又是什么，讓他刻在心底銘記？

王大帥的爸媽并不在家，反復(fù)(fù)喊了幾聲確認(rèn)過后，王大帥的臉上當(dāng)(dāng)即浮現(xiàn)(xiàn)出狂喜表情。

肉夾饃都顧不得吃，小跑著進(jìn)了他自己的房間里。

“想干什么？看色色的小電影是嗎？”

方圖南跟著進(jìn)了王大帥的房間，蹲在衣柜上，看著王大帥鬼鬼祟祟的把門反鎖。

小小的房間里，四面墻上，都貼著林俊杰的海報(bào)。

最顯眼的當(dāng)(dāng)屬床頭上，那張林俊杰一身黑色大衣，背靠著月球的《樂行者》專輯封面。

不僅如此，書柜里面，也全部都是林俊杰的專輯和磁帶。

方圖南這才明白，剛才王大帥和依婷的對話，林依然的最后通牒，是怎么一回事。

但緊接著，方圖南就陷入了更深的迷惑漩渦之中。

“這家伙……是林俊杰的鐵桿歌迷？”

“我沒記得有這回事?。克皇顷愞妊傅姆劢z嗎？”

“他的房間我記得我來過，那時(shí)墻上貼著的都是陳奕迅的海報(bào)，書柜里也全是陳奕迅的專輯磁帶?！?

“記憶碎片出錯(cuò)了？我穿越到平行時(shí)空來了？”

“還是我的記憶出現(xiàn)(xiàn)偏差了？”

方圖南茫然的撓頭。

而此時(shí)，大帥已經(jīng)(jīng)坐在書桌前，打開了大屁股顯示器的臺(tái)式電腦。

“要來了嗎？你小子……怎么連衛(wèi)(wèi)生紙都不拿啊？”

可方圖南卻是想歪了，王大帥打開電腦，并沒有登陸黃黃顏色的網(wǎng)(wǎng)站，而是打開了黃綠相間的QQ音樂。

播放的，是林俊杰08年《JJ陸》那張專輯，和阿Sa合唱的《小酒窩》。

“小酒窩，長睫毛，迷人的無可救藥。”

“我放慢了步調(diào)(diào)，感覺像是喝醉了?！?

“終于找到，心有靈犀的美好。”

“一輩子暖暖的好?！?

“我永遠(yuǎn)愛你到老。”

王大帥大聲跟著唱，一遍又一遍，似乎是在刻苦練習(xí)(xí)。

方圖南很明白，他為什么這樣。

那天周萌說過的那句話。

“會(huì)唱歌的男生，真帥啊。”

不過，這次方圖南沒有再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大帥。

雖然這個(gè)家伙，在感情上是個(gè)舔狗。

但在音樂偶像的信仰上，屬實(shí)是鐵骨錚錚的一條硬漢！

方圖南比誰都知道，身為周杰倫鐵桿粉絲的林依然，對身邊人的傳教力度和手段，有多么的暴力可怕！

而王大帥身為華語樂壇雙J對家另一位的粉絲，居然能頂住林依然妄圖收編的恐嚇威脅！

威武不能屈，他并沒有背叛林俊杰！

方圖南無話可說。

只能respect！

這時(shí)，王大帥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當(dāng)(dāng)即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搓了搓手，王大帥神情激動(dòng)，接起電話。

“喂，是啊……你看見了嗎？滿意嗎？不用開通黃鉆……浪費(fèi)錢，用模塊就能自己做。”

“這……這沒什么厲害的，我都是在網(wǎng)(wǎng)上學(xué)(xué)的?！?

“嗯呢，不用客氣，那你……你路上注意安全?！?

聽起來，像是大帥他幫誰制作了QQ空間的個(gè)人主頁，那個(gè)年代頗為流行的東西。

至于他幫了誰。

不用去猜。

掛掉電話，王大帥笑的像是頭吃了蜂蜜的憨憨小熊。

他在床上來回打著滾，又鯉魚打挺蹦起來，坐在電腦前。

打開網(wǎng)(wǎng)頁瀏覽器，登陸了一個(gè)炫彩狂閃，滿是非主流火星文的QQ空間主頁。

點(diǎn)開相冊，把周萌小酒窩長睫毛的可愛自拍照片，放到最大。

“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hào)。”

“我每天睡不著，想念你的微笑。”

“你不知道，你對我多么重要?！?

“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剛好。”

王大帥再次跟著唱了起來。

唱的很好聽，不知道這家伙每天像這樣一個(gè)人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練習(xí)(xí)了多久。

方圖南一度感覺，好聽到和原唱無異，不知道這家伙吃了幾個(gè)林俊杰。

“所以，為什么不唱給她聽呢？我們所有人，都是到了高中畢業(yè)(yè)，才知道你會(huì)唱歌?！狈綀D南嘆息。

這時(shí)，王大帥又換了一首歌，還是那首《JJ陸》專輯，另一首主打歌。

“落葉堆積了好幾層?！?

“而我踩過青春?！?

“聽見，前世誰在淚語紛紛?！?

“一次緣分結(jié)(jié)一次繩?！?

“我今生還在等。”

“一世，就只能有一次的認(rèn)真。”

“確認(rèn)過眼神。”

“我遇上對的人?！?

唱到這兩句時(shí)，王大帥的雙眼有著光。

他肯定在回憶著，那天開學(xué)(xué)時(shí)，在教室后門前的相遇。

“確認(rèn)過眼神?！?

“我遇上對的人。”

無比深情，王大帥把這兩句又重復(fù)(fù)唱了一遍。

“是錯(cuò)的人。”坐在衣柜上的方圖南嘆息。

嘴角勾起苦笑，方圖南覺得，自己真的是低估了王大帥這個(gè)鈦合金舔狗。

原來現(xiàn)(xiàn)在，讓他記憶深刻的時(shí)間節(jié)(jié)點(diǎn)，還是因?yàn)櫓苊取?

可方圖南，已經(jīng)(jīng)沒法再嘲笑王大帥了。

看著他無比認(rèn)真的練習(xí)(xí)唱完歌，又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開始做俯臥撐。

累到再也做不動(dòng)，王大帥起身站在穿衣鏡前，瞧著他有些微胖敦實(shí)的身材，臉上浮現(xiàn)(xiàn)出濃濃的自卑神采。

回頭看了電腦屏幕前，周萌的自拍照片一眼，王大帥咬了咬牙，再次堅(jiān)持開始鍛煉身體。

越來越多的汗水滴在地上，眼中的光芒卻是越來越熱烈。

“為了喜歡的人，在拼命讓自己變的更好啊。”

方圖南突然有些內(nèi)(nèi)疚，對于之前，他一直對于王大帥這條舔狗的鄙夷。

在12年后，他所生活的2021年。

人們把深情的人，叫做舔狗。

對舔狗百般挖苦嘲笑。

因?yàn)樘蜆芬稽c(diǎn)也不酷，不夠?yàn)t灑，愛而不得的樣子，像個(gè)滑稽的小丑。

到了最后，大家對待感情都丟掉了真誠，擺出了滿不在乎的姿態(tài)(tài)。

舔狗也大量減少，瀕臨滅絕。

眼下，方圖南所見的這條純度極高的舔狗，在2021年，絕對是珍稀動(dòng)物。

算啦。

方圖南搖了搖頭。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錯(cuò)，這家伙到底是林俊杰還是陳奕迅的粉絲。

2014年，這兩位歌手合作的歌曲《你給我聽好》中，有一句歌詞，很適合他。

沒有再繼續(xù)(xù)留下的理由，方圖南閉氣不呼吸，緩緩從這個(gè)時(shí)空抽離。

這時(shí)，正在做著俯臥撐的王大帥，神色一愣。

“還能為某人燃燒?！?

“這不是挺好的嗎？”

王大帥納悶的起身，環(huán)(huán)顧四周，檢查了一下電腦，又看了看窗外。

“奇怪了，剛才是誰在說話??？還是我做運(yùn)動(dòng)太累，耳鳴幻聽了？”王大帥撓頭。

而方圖南，已經(jīng)(jīng)返回了灰白像素點(diǎn)虛空。

估算了一下時(shí)間和氧氣，大概還夠一次穿越旅程。

“那么，就再試一次吧。”

方圖南看著漂浮在自己眼前的那些黑色記憶碎片，根據(jù)(jù)碎片表面閃爍的光影，開始挑選尋找。

說實(shí)話，到了現(xiàn)(xiàn)在，今晚的穿越目的，方圖南已經(jīng)(jīng)不僅僅是為了見到林依然一面。

王大帥的舔狗故事，也讓他產(chǎn)(chǎn)生了極高的興致。

“那就折中吧，挑選這塊。”

方圖南伸手觸碰。

光景變幻。

又是23班的教室。

時(shí)間線依舊是高三時(shí)期，不過是下半學(xué)(xué)期，時(shí)間到了2010年。

教室窗外，是草長鶯飛的三月。

這次方圖南一眼就看到了，他頗為想念的另一個(gè)人。

只穿著簡單樸素的淺綠色帽繩衛(wèi)(wèi)衣，和白色的牛仔褲，修長的完美身材，卻是讓氣質(zhì)(zhì)像是個(gè)時(shí)裝雜志的模特。

微卷的長發(fā)(fā)扎了起來，垂在肩膀的一側(cè)(cè)，微微低下頭，認(rèn)真寫著筆記，眼波流轉(zhuǎn)(zhuǎn)的一對杏仁眼，襯著恬靜的側(cè)(cè)臉，美的動(dòng)人心魄。

旁邊經(jīng)(jīng)過的男同學(xué)(xué)，無一例外，總要偷偷瞥一眼她。

“樹姐，可真漂亮啊。”方圖南不由得感慨。

可那時(shí)自己的眼中，只有林依然，并沒有在意覬覦過樹姐的美貌。

此時(shí)，陳樹的筆記寫完一頁，有些累了，轉(zhuǎn)(zhuǎn)頭看了一眼她的同桌。

那個(gè)傻小子，還在全神貫注的奮筆疾書，不過不像是在寫筆記。

陳樹把腦袋，偷偷的湊了過去。

可還沒等她看清寫的是什么，傻小子就如同觸電一般，驚慌合上本子。

“你干什么！不準(zhǔn)偷看！”傻小子氣鼓鼓的說道。

“呀！對不起，不要生氣，來，吃顆糖?！?

陳樹遞過一顆薄荷糖，看著傻小子吃下，滿是笑意的眼神，像個(gè)慈祥的老母親。

這時(shí)，三個(gè)神色鬼祟的家伙，你推我攘的來到了傻小子旁邊。

他們的表情都有些異樣，像是害羞，又更像是猥瑣。

“干嘛？”傻小子抬了下眼簾，皺眉看著三人。

任尊和景羽，急忙用胳膊肘戳符江。

“那個(gè)，方南，你聽沒聽許嵩剛出的新專輯?。俊狈泵φf道，似乎是在沒話找話。

“那張《尋霧啟事》嗎？聽了，還不錯(cuò)。”傻小子點(diǎn)頭。

“你感覺……怎么樣??？評(píng)價(jià)一下！”符江雖然是在對著傻小子說話，但眼神卻是瞥向陳樹。

傻小子沉吟了一會(huì)兒，開始了他的逼王風(fēng)(fēng)范。

“很全面，R&B為主，亦兼有搖滾、RAP、純鋼琴音樂、國風(fēng)(fēng)、電子樂曲，各種曲風(fēng)(fēng)全都囊括，整首專輯聽下來，實(shí)驗(yàn)性很強(qiáng)?！?

“我個(gè)人很看好許嵩，就這張專輯的勢頭來看，他再努力個(gè)十幾年，能超越周杰倫的地位，也說不定?！?

“不過，這些話你們千萬別跟林依然說，她會(huì)掐死我的。”

靜靜旁觀的方圖南，當(dāng)(dāng)即是繃不住了，笑著嘆息道：“圖南哥啊，你怎么這么會(huì)裝逼呢？我為你感到驕傲！”

可符江他們?nèi)齻€(gè)，似乎壓根沒有聽進(jìn)去傻小子的專業(yè)(yè)銳評(píng)。

“啊，對，我也這么覺得。”三個(gè)人敷衍的點(diǎn)頭。

這時(shí)，陳樹終于開口參與了話題。

“我也很喜歡許嵩，這首專輯里，我最喜歡《灰色頭像》了！”

此話一出，符江他們?nèi)齻€(gè)，都是激動(dòng)的圍了過去。

“是??！我也最喜歡《灰色頭像》了！沒想到樹姐也喜歡許嵩??！跟我一樣！”

“樹姐！你覺得《廬州月》怎么樣，我感覺這首也很好聽?！?

“樹姐！樹姐！我有個(gè)同學(xué)(xué)的哥哥的朋友，是vae迷貼吧的管理員呢！”

這時(shí)，傻小子才知道，這三個(gè)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屑的白了三人一眼，傻小子繼續(xù)(xù)低頭，用胳膊遮擋著，去寫他的筆記簿去了。

這邊的熱聊，也吸引了其他人。

坐在陳樹左邊，一襲白裙的周萌，也是湊過來參與起了話題。

而周萌后桌的王大帥，明顯也是蠢蠢欲動(dòng)的抓耳撓腮起來，卻害羞不敢過來。

“萌萌也喜歡許嵩嗎？”陳樹笑著問道。

周萌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不，我最喜歡的歌手只有一個(gè)，那就是eason！”

這句話，讓周萌后桌的王大帥，和旁觀的方圖南，都是愣住。

方圖南微微抿嘴。

原來，剛才并不是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xiàn)了偏差。

而是因?yàn)櫓苊鵲囊瘓湓挕?

曾經(jīng)(jīng)威武不能屈的王大帥。

就這么背叛了林俊杰。

時(shí)間和氧氣都不多了，深深的看了這群歡笑聊著的好朋友們一眼，想把他們現(xiàn)(xiàn)在的樣子，永遠(yuǎn)刻在腦海里。

方圖南轉(zhuǎn)(zhuǎn)身，打算再試著，去高二10班一趟。

可這時(shí)，教室后門旁坐著的大黃，朝著這邊大喊了一聲。

“方南！你媳婦兒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