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先拿熱毛巾擦擦手吧。”一起搭班的乘務(wù)員從保溫箱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毛巾進了駕駛艙，站在控制臺后，臉上的笑有些拘謹僵硬。

祁倦在業(yè)(yè)界是翹楚，之前在公司因為出眾的能力和外形就頗有名氣。

新聞一出，小姑娘們更是動心不已，乘務(wù)員得知是和祁倦搭班飛，頗有些緊張和羞澀。

祁倦即便坐著但身影依舊挺拔，加上挺括的制服裹身，整個人風(fēng)流深致。

低頭轉(zhuǎn)(zhuǎn)身從她手里的毛巾筐里取走一條毛巾，說了句“謝謝”。

手臂隨意地搭著，指尖瘦削修長，漫不經(jīng)(jīng)心地擦拭指節(jié)(jié)。

而那位年輕女乘務(wù)員還沉浸在他的一句“謝謝”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默默舒了一口氣，極力保持平靜，又開口道：

“機長，您要喝點什么嗎？”乘務(wù)員前傾著身子詢問。

“不用。”

縱使祁倦的態(tài)(tài)度疏離淡漠，那位乘務(wù)員臉上依然掛著可人的笑意，尷尬地擠出了兩個字“好的”，然后轉(zhuǎn)(zhuǎn)身出了駕駛艙。

祁倦心里有股莫名的煩躁，將毛巾擱在一邊，過了片刻，他拿起手機，下載了微博。

他從來沒有用過這些社交軟件，注冊了賬號便去搜索唐述舟之前提到的“極晝夫婦超話”。

劃著屏幕看下去，全都是粉絲發(fā)(fā)的二人的互動圖片和一些物料。

【我還記得我給我姐看拍立得的時候，對話如下

我：“姐，他倆拍了個特別真的拍立得”

姐：“為了配合電影嘛，炒作吧”

我發(fā)(fā)了圖過去

姐：“這是談了吧？”】

下面有很多粉絲評論——

【那時候還是個路人，聽到說談戀愛了趕緊吃瓜，第一眼以為是真的，后來看評論是劇照。紀(jì)皇本來就是去探班的，結(jié)(jié)果順帶客串了一場戲。】

【加10086，那照片，太TM不像營業(yè)(yè)了，我見過的CP拍氛圍照片，是打造出來的氛圍感。但是他倆的拍立得是太現(xiàn)(xiàn)實，產(chǎn)(chǎn)生的氛圍。】

【那個拍立得，嚇得我一驚，以為官宣。】

【……】

有一位粉絲的評論中附上了二人的一組拍立得照片，周荔眉眼帶笑地看著鏡頭，紀(jì)宗林吻著她的臉頰；還有一張照片是紀(jì)宗林在鏡頭前面，周荔在他后面手抱著他的臂膀，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肩上。

照片的像素不高，兩個人的穿戴很日常，正因如此，更像現(xiàn)(xiàn)實生活中的合影。

祁倦指尖飛快地刷著微博，頁面充斥著周荔和紀(jì)宗林的照片和動圖，粉絲嗑的也很上頭——

【最愛極晝：昨晚做夢夢到兩人地下戀】

【北緯夏日：我可以沒有腿，但我的CP不能沒一腿】

【蜜桃少女醬：姐妹們活躍起來，極晝夫婦天生一對】

【……】

祁倦長腿搭著，有些煩躁地熄滅手機屏幕，指尖細細摩挲著手機，再次解鎖屏幕的時候，收到了幾條短信。

來信人的備注是“卿卿”。

戀愛的時候，祁倦喚周荔“卿卿”，即使后來二人分手了，也一直沒有改過。

但四年來，二人沒有過一次通信。

【卿卿：你別多想，我跟老紀(jì)就是普通男女關(guān)(guān)系。】

【卿卿：昨晚是我喝多了，他正好遇到我送我回去。】

【卿卿：那照片什么都沒拍到也能叫緋聞？我tm究極無語。】

【卿卿：啊？還有人造謠我倆隱婚！能不能別亂說話啊，有點事實依據(jù)(jù)行不行啊，氣死我了！】

【卿卿：先這樣吧，我現(xiàn)(xiàn)在頭痛欲裂，會也開不了，繼續(xù)(xù)睡了，白。】

祁倦：……

他一時之間沒能從周荔一連五條的消息中回過神來，放下手機，拿起毛巾摩挲著手指。

好久才緩過來，祁倦眉眼都浸染著愉悅，幾分鐘前瀏覽周荔和紀(jì)宗林超話的不悅一掃，定目了幾秒，再次拿起手機，又將周荔發(fā)(fā)來的消息，通篇不過幾十個字，重新仔仔細細讀了幾遍。

【你別多想。】

行啊，小姑娘幾年不見，性情轉(zhuǎn)(zhuǎn)變挺大，很自覺。

【那照片什么都沒拍到也能叫緋聞？】

祁倦想了想，打開微博，點進#周荔紀(jì)宗林戀情#，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已經(jīng)(jīng)被網(wǎng)(wǎng)友奉為神圖的照片。

祁倦唇角勾了勾，確實，什么都沒拍到，不能叫緋聞。

【能不能別亂說話啊，有點事實依據(jù)(jù)行不行啊，氣死我了！】

祁倦盯著屏幕，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輕笑出聲，仿佛就看到了周荔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煩躁地踢被子的樣子，嘴里恐怕還哀嚎了著“煩死了，煩死了，氣死了……”

等他將注意力再次放回到手機屏幕上，驀地笑了笑，聲線又低、又慢，又帶著不知名的寵溺：“真是敗給你了。”

然后拿起手機，開始慢條斯理地回消息了。

*

周荔這一個回籠覺，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點半。

床頭柜上放著的手機鬧鐘反復(fù)響了好幾次，她才懶洋洋地從床上爬坐起來，摸到手機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是祁鈺打來的電話。

“喂，周周，你那個熱搜怎么回事啊，真的假的啊？”祁鈺也是回籠覺剛睡醒，話音里裹挾著倦意。

“不是都回你了么，我牡丹。”

“哦哦，那行。你這不叫母單，你之前還和祁倦在一起過呢。”

“行了，我剛起，收拾收拾還有會，先不說了。”

“欸，你等會兒，你沒回啊。我給你發(fā)(fā)了微信，你沒回，我以為你設(shè)(shè)消息免打擾了，然后又給你發(fā)(fā)了短信，你都沒回啊。”

“……”

周荔打了一個哈欠，不甚在意地找回短信界面，打算截屏給這位姐甩過去，結(jié)(jié)果原本剛睡醒還有些發(fā)(fā)懵的腦子，一下子像被涼水潑了，驚醒了。

周荔盯著屏幕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像要把屏幕看穿了，確定自己沒看錯后，她將手機迅速反扣在被單上，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她一度以為，二人分手后再也不會有交集，即便昨晚聚餐，也都沒有交流一句，本以為就此到頭了，誰知……

周荔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拿起手機，解鎖屏幕，“祁倦”兩個大字赫然在左上角。

【周荔：你別多想，我跟老紀(jì)就是普通男女關(guān)(guān)系。】

【周荔：昨晚是我喝多了，他正好遇到我送我回去。】

【周荔：那照片什么都沒拍到也能叫緋聞？我tm究極無語。】

【周荔：啊？還有人造謠我倆隱婚！能不能別亂說話啊，有點事實依據(jù)(jù)行不行啊，氣死我了！】

【周荔：先這樣吧，我現(xiàn)(xiàn)在頭痛欲裂，會也開不了，繼續(xù)(xù)睡了，白。】

【祁倦：好。】

【祁倦：好好睡覺，我一會兒有趟航班要飛，回京，明天中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