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是個中年綠茶，

新婚當夜竟然賴在我們婚房不走。

我這才知道原來結婚前我的丈夫每晚都要哄婆婆入睡。

看著她賴著不走的樣子，我給我爸打了電話。

反正床夠大咱們四個人一起睡！

1

新婚當晚，我和老公正要睡下，婆婆突然闖進來自顧自躺在了我們的婚床上。

「媽，您這是要？」

「我幫你們試試這床的軟硬，我家小輝腰不好不能睡太硬的床。」

我卸好了妝坐在椅子上等，沒想到她根本沒有走的意思，直接脫了衣服露出里面的無袖背心鉆進了被窩。

「媽，我們要休息了，您也回去休息吧，這床墊是我挑的，不硬的。」我穿著高跟鞋站了一整天累得要死只想趕緊休息。

「小輝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們從沒分開睡過，我晚上得摟著他才能睡得踏實。」

「什么？！」我的腦子轟地炸開。

我和張輝是相親認識，媒人介紹時只說張輝很孝順，我媽說有孝心的男人總不會太差，可這種“孝”確實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張輝的表情似是沒覺得有任何不妥，反倒來說服我。

「月月，我媽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爸死得早，她膽子又小，所以我每天都要陪著她睡的，你別小心眼。」

不想答應這么離譜的要求反倒成了我小心眼了，我的臉上掛不住了：「你已經結婚了，難道以后每天你媽都要和我們一起睡？」

張輝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今天我也累了快休息吧。」

說完很自然地躺在了婆婆的身邊，我氣得太陽穴突突地疼，給我爸媽發了消息。

我和張輝是同省不同市，今天辦完婚禮時間也不早了，我爸媽就在酒店住下了，趕過來用不上十分鐘。

我媽聽說了嚷嚷著要殺過來，我穩住了我媽只叫了我爸過來。

「親家，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

婆婆捂著被坐起來，好像生怕被我爸看去了似的。

我爸客氣地笑了笑：「我閨女膽子小，第一次住別人家，不習慣，在家一直是我陪著她睡的。」

我爸說著就開始脫衣服，大衣里面是早就換好的睡衣，也不局促直接掀開被躺了進去。

婆婆驚叫一聲滾下了床。

「親家，你別說這大品牌的床墊確實舒服，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睡了。」

婆婆氣得直喘粗氣，眼睛瞪得像是要把我爸吃了：「這像什么話！哪有老丈人跟著閨女睡婚房的？」

「媽，您這就說的不對了，您能和兒子睡，我爸怎么就不能陪我了？」

「是啊，親家，她媽工作忙，月月也算是我一手帶大的，我不陪著她我心里不踏實。」

婆婆被噎得啞口無言，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我一眼，我爸見狀也穿好衣服沖著我wink了一下走了。

2

「你看你何必呢？我媽只是一時不適應我結婚，你就不能讓讓她，明天早點起來，我媽愛吃街對面的小籠包。」張輝說完自己躺下呼呼睡了。

我雖然不是什么金枝玉葉的千金小姐，但也是從小被爸媽呵護著長大的，進門第一天就讓我早起伺候他們想都別想。

我拿出鬧鐘調大音量擺在張輝床頭，然后戴上耳塞入睡。

第二天我睜眼時陽光已經曬到窗臺，客廳的餐桌上擺了不少早餐，卻沒有我要喝的豆漿。

我和張輝相親認識后覺得他溫柔細心，我只提了一嘴每天早上要喝豆漿，他就每天都給我帶熱乎乎的豆漿。

一結婚那股子細心勁兒就全沒了，我看著桌上的小籠包，原來不是不細心，而是心在他媽那兒。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才起來，你知不知道小輝起了個大早買早餐還要上班，我這是什么命吶，找了這么一個兒媳婦回來。」張輝不在家婆婆就是另一副面孔。

婆婆嘴上說著手也沒閑著，把桌上的早餐往自己這邊挪，大口大口塞著包子，嘴上糊了一圈油。

我端過一碗餛飩，每吃一個婆婆都要盯著我嘆一口氣，吃到第八個餛飩，她終于忍不住了。

「姑娘家家的怎么這么能吃，我們老張家早晚得讓你吃垮了。」

「一碗餛飩就吃垮了？你面前那兩屜小籠包是誰吃的，難不成是我那去世多年的公公吃的？」

婆婆用那雙三白眼斜楞著我，一摔筷子擦擦嘴：「去把碗刷了吧。」

雖然婆婆頤指氣使的樣子令我不爽，但是作為兒媳婦刷刷碗也無可厚非，我收拾了碗筷進了廚房。

婆婆也跟了過來嗑著瓜子在一旁陰陽怪氣：「哎呦洗個碗還帶手套，真是嬌貴哦。」

「這兒，還有這兒都沒刷干凈，連個碗都不會洗要你干什么？」

「媽，不瞞你說我還真沒洗過碗，不像你洗了一輩子經驗豐富。」我懟她。

婆婆氣得直喘粗氣還要找茬兒，我也不慣著她，拿起一個碗，啪！

陶瓷碗摔碎在她腳下，嚇得她驚叫一聲。

「媽，你是說這個沒洗干凈嗎？」

我又舉起一個碗：「那這個呢？」

「你要造反啊！？」婆婆梗著脖子。

我面無表情松了手，看到一地的碎瓷片，婆婆有點慌了，見我又拿起一個碗溜出廚房回了房間。

婆婆消停了一會兒，中午見我在陽臺晾著衣服非要湊熱鬧，搶過我的內衣瞧了又瞧，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比我年輕時候差遠了。」

我比吞了蒼蠅還惡心，婆婆像是找回了面子邁著勝利者的步伐出了門。

晚上張輝回來提著兩個購物袋：「月月，我路過商場給你買了一條裙子，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迫不及待地試穿，甩著紅色長裙的裙擺問他好不好看。

張輝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我老婆當然穿什么都好看了。」

正當我照鏡子臭美的時候婆婆出來了，腦門還貼著一個像是退熱貼的東西，臉色蒼白一副就要病倒了的樣子。

張輝見狀立刻上前攙扶：「媽，你這是怎么了？」

「媽老了，身材也不比從前了，試了試衣柜里年輕時的衣服都沒有能穿的了。」

張輝把他媽攬在懷里：「媽你說什么呢，什么年輕不年輕的，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婆婆擠著眼淚還不忘得意地瞧我一眼。

張輝從另一個購物袋里拿出一條裙子，我在商場見過，比我這條貴了兩倍不止，諷刺的是和我身上這條一樣都是紅色的。

婆婆立刻喜笑顏開抱著裙子顛顛地跑去臥室。

3

我把張輝叫到一邊：「為什么給你媽買的那條比我的貴這么多，而且還是一樣的顏色？」

張輝皺著眉覺得我莫名其妙：「這不是好不容易給媽買一次衣服嘛，你倆穿一樣顏色多像母女啊，你不會這樣也要生氣吧？」

說得好像我是一個會和婆婆爭風吃醋的妒婦一樣，我正要辯駁婆婆出來了。

她嬌羞地將頭發別到耳后，走到張輝身邊：「怎么樣兒子，好看嗎？」還挺了挺胸在我身邊轉了一圈。

綠茶我不是沒見過，但是年過半百的綠茶倒是第一次見。

「媽，您用的這個胸墊質量不好，您一動就要擠出來了，我給您買個新的吧，有粘性的不容易掉。」

我擺出一副笑臉，婆婆臉上的肉輕輕抽動了一下隨即換上委屈表情。

「兒子，我看這裙子不適合我更適合月月，我老了不好看了，月月都笑話我了。」

張輝一臉心疼：「媽，怎么會，我不是說過嘛不管你多少歲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婆婆嘟起嘴：「有我的寶貝兒子這句話媽就放心了。」

回到臥室張輝一臉嚴肅，像是教育犯錯學生的老師。

「月月，不管你是不是好心，你以后都不能戳我媽的傷疤聽懂了嗎？」

「哪有婆婆天天和兒媳婦爭風吃醋的，你真的不覺得媽有點過了嗎。」

「我媽也不容易，你是晚輩就讓讓她。」張輝說完又過來抱我，隔壁傳來一聲驚叫。

我和張輝跑過去，看見婆婆穿著睡衣一身汗坐在床上：「小輝！小輝！」

張輝駕輕就熟地把她抱在懷里：「媽，我在呢。」

「小輝，我又夢見你爸了，我好害怕。」

張輝一下一下撫著婆婆的背，甚至都沒給我一個眼神：「月月，我媽做噩夢了，今天我陪她睡，你自己回屋睡吧。」

「媽，我媽睡眠不好也時常夢魘都是我在照顧，我的經驗不比小輝差，我來陪您怎么樣，也讓我這兒媳婦伺候伺候您。」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我的小輝陪我。」婆婆瑟縮在我丈夫懷里，好像我是吃人的怪獸。

此刻我的無語已經達到了巔峰，真想熬一大碗糙米薏仁湯灌她嘴里。

半夜我也學著婆婆驚叫一聲，跑進婆婆的臥室把被子掀開硬生生擠進他們倆中間：「媽，我做噩夢了好害怕，我們一起睡吧。」

看著我快要哭了的樣子張輝也不好說什么。

婆婆皺著一張臉：「害怕你就開著燈睡，三個人擠不下。」

「媽你要是嫌床小咱們就去我的臥室，我臥室床大，能睡四個人呢。」

婆婆張了張嘴憋了一口氣，蒙上被不說話了，我也不客氣擠在他們兩人中間。

我睡覺不老實喜歡亂動，早上看到兩人的黑眼圈我偷著笑出了聲。

4

但我可不想每天和婆婆擠在一起，網上說有的人單身太久會把對丈夫的感情投射到兒子身上。

我決定給婆婆介紹個老伴兒，于是趁著張輝上班把婆婆的基礎信息發給了婚戀中介。

很快有了回應，對方各方面條件和婆婆都算匹配，我安排兩人見了面。

張輝回來問他媽去哪兒了，我笑著告訴他這是一個秘密。

沒過一會婆婆回來了，眼睛紅腫著像是剛剛哭過，極為委屈地看了張輝一眼進了屋。

「媽，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張輝立刻放下碗筷去敲婆婆的房門。

「小輝，媽沒事，媽就是心里難受，以后不能再照顧你了。」

「媽，你開門啊，到底發生什么了？」張輝轉頭怒視著我：「是不是你惹媽不高興了？」

我剛要開口，里面出聲了：「小輝，別怪月月，月月也是好心，今天見了你李叔叔，人家條件不錯，我過段時間就搬過去住。」

「什么意思？李叔叔是誰？月月，到底怎么回事！」張輝急得手足無措。

我告訴他給婆婆介紹老伴兒的事，他氣極了音量都提高了好幾倍。

「你怎么能擅自做主給媽介紹老伴兒呢！我說過我會養著我媽一輩子。」

張輝推開我去找備用鑰匙，打開門婆婆的行李箱攤平在地上，里面堆放著幾件衣服，婆婆正抱著相冊流著淚。

張輝看了看地上沖過去蹲在婆婆面前：「媽，你哪兒都不許去，這就是你的家。」

婆婆搖搖頭：「這是你和月月的家，媽不該打擾你們，媽只有一個請求，能讓我把這個相冊帶走嗎？想你的時候媽就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