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兒子，爸媽，你們看是兒子……」

生父興奮大喊，全家都圍了過去，掀開弟弟小被子，去看他的唧唧。

我被放在一邊無人搭理。

許久后，爺爺對(duì)(duì)生父說，「把她丟了吧。」

生父正好看到掃地的邱紅霞，嘲諷道：「反正你一個(gè)(gè)殘疾人也找不到老公，我女兒送給你要不要？」

邱紅霞看著我的臉，不知為何，點(diǎn)(diǎn)了頭。

生父精光一閃，「小孩白送，但辛苦費(fèi)(fèi)總該有吧！」

「你要多少？」

「五千！」

邱紅霞抱起我，答應(yīng)(yīng)了。

她拿了所有積蓄，換來了一個(gè)(gè)我。

「兒媳婦奶水不夠，我們?nèi)ベI奶粉。」

在我沒被媽媽抱走時(shí)(shí)，賣我的錢，已經(jīng)(jīng)成了弟弟的奶粉錢。

當(dāng)(dāng)媽媽把我抱回去時(shí)(shí)。

大伯一家震怒！

因?yàn)檳俏邇K錢，是大伯打算裝修房子的錢。

「你半條腿都是沒的，帶個(gè)(gè)孩子回來做什么！」

「沒事找事！」

「別到時(shí)(shí)候給別人白養(yǎng)(yǎng)孩子！」

他們連家門口給媽媽搭個(gè)(gè)棚子都不愿意，棚子一拆，把媽媽掃地出門。

于是媽媽拄著拐杖抱著我去跟領(lǐng)(lǐng)導(dǎo)(dǎo)預(yù)(yù)支一百塊錢，租了一間小的磚瓦房，又給我買米糊糊，靠著微薄的工資努力養(yǎng)(yǎng)活我。

其實(shí)(shí)媽媽原本有一份不錯(cuò)(cuò)的工作，被大伯占有后才變成清潔工。

后來是政策對(duì)(duì)殘疾人多有照顧，媽媽才終于換掉工作，在工廠一個(gè)(gè)月還能賺一千多。

這些年，我也成為全年級(jí)(jí)第一，可以沖刺縣里最好的高中。

「媽，學(xué)(xué)校要開家長(zhǎng)會(huì)(huì)說中考的事情，必須要去。」

2

事關(guān)(guān)中考，媽媽也無可奈何，只能拄著拐杖前往我學(xué)(xué)校。

她每學(xué)(xué)期都來一次我學(xué)(xué)校。

但只負(fù)(fù)責(zé)(zé)交學(xué)(xué)費(fèi)(fèi)。

這是正兒八經(jīng)(jīng)的來我的教室。

我攙扶著她，一步步往臺(tái)(tái)階上走，很幸運(yùn)(yùn)，我初三是在二樓，沒一會(huì)(huì)兒就到了。

「你是邱秋的媽媽吧？」

老師來到我媽媽面前。

我媽媽訥訥地點(diǎn)(diǎn)頭，面對(duì)(duì)老師顯得格外卑微，「是。」

「你養(yǎng)(yǎng)的邱秋真好，現(xiàn)(xiàn)在是我們學(xué)(xué)校第一，上次全縣聯(lián)(lián)考，都沖到縣里第五了，很有機(jī)(jī)會(huì)(huì)上市里的高中。」

老師說著，我媽媽只顧點(diǎn)(diǎn)頭微笑。

其他學(xué)(xué)生家長(zhǎng)聽說我媽媽把我養(yǎng)(yǎng)的那么好，也湊了過來詢問她怎么教的我。

我見媽媽拄著拐杖的手緊了緊，也擔(dān)(dān)心有人以異樣目光看待媽媽。

好在，沒有。

大家看我媽媽拄著拐杖，是個(gè)(gè)殘疾人，都能把我養(yǎng)(yǎng)得那么好，紛紛夸贊。

我在媽媽眼底也看到了光亮，有些滿足，有些驕傲。

可那份驕傲，在看到一個(gè)(gè)人時(shí)(shí)毀滅。

邱紅霞死死盯著馬延芳。

馬延芳也注意到了邱紅霞，她早就認(rèn)(rèn)識(shí)(shí)邱紅霞，因?yàn)櫓扒竇t霞就負(fù)(fù)責(zé)(zé)掃他們那邊的街道，看她身邊的人是我。

愣了一下。

湊上前問我，「你考幾名？」

老師正好在一旁，替我回答，「邱秋同學(xué)(xué)第一名，你兒子最后一名，你也該管管了，別總是放任孩子跟社會(huì)(huì)上的混混一起，還來欺負(fù)(fù)同學(xué)(xué)。」

「切，我兒子是男孩子，開竅晚，等他開竅了，分分鐘考全年級(jí)(jí)第一名，一個(gè)(gè)女娃子有什么用，遲早還不是得嫁人。」

馬延芳仰著下巴，在靠近垃圾桶的地方坐下。

3

家長(zhǎng)會(huì)(huì)結(jié)(jié)束之后，我和媽媽一起走回倉(cāng)庫(kù)，這些年，媽媽工資上漲了，但生活壓力也在飆升。

家里現(xiàn)(xiàn)在租的倉(cāng)庫(kù)一個(gè)(gè)月七百塊錢，弄出了一個(gè)(gè)閣樓，上面睡覺，下面吃飯，外面建了簡(jiǎn)易木屋，裝廢品。

為了我上學(xué)(xué)，仍舊不改撿廢品的習(xí)(xí)慣，明明是殘疾，走的路比誰都多。

媽媽是殘疾人，有國(guó)家補(bǔ)(bǔ)助加上工資以及撿廢品的錢，每個(gè)(gè)月能有三千左右，在小鎮(zhèn)(zhèn)上，算是不錯(cuò)(cuò)的收入。

原本把媽媽趕出門的家人，也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過來打秋風(fēng)(fēng)。

在我小時(shí)(shí)候，媽媽最多能給五百，這些年，隨著我越來越大，也給的越來越少，每個(gè)(gè)月媽媽總是能跟家里人吵架。

我問媽媽為什么之前給那么多，現(xiàn)(xiàn)在給那么少？

媽媽說，「我以前不知道，女孩子是要讀書的。」

我媽媽是文盲，卻從小跟我念叨著讀書的重要性。

比任何人都希望女兒是大學(xué)(xué)生。

她平時(shí)(shí)不愛穿新衣服，我有一衣柜的新衣服，我拿著新衣服改造成適合她的款式。

我能看出來她的喜歡，但她不穿。

害怕我下次還給她做。

久而久之，我果然戒了這個(gè)(gè)習(xí)(xí)慣。

今天媽媽參加家長(zhǎng)會(huì)(huì)，一改往常習(xí)(xí)慣，去外面買了新衣服，我很開心，帶著媽媽去家長(zhǎng)會(huì)(huì)，我也希望她能見證我的榮耀。

但好像。

媽媽并不開心。

我想問她。

媽媽又拄著拐杖出門撿廢品，「你好好讀書，考個(gè)(gè)好學(xué)(xué)校。」

4

我察覺媽媽不想回答，也閉上嘴。

第二天，班上倒數(shù)(shù)第一的鐘繼根站到我面前，指著我哈哈大笑，

「大家快來看，我們的年級(jí)(jí)第一媽媽是殘疾人，總是撿垃圾，她還沒有爸爸。」

同學(xué)(xué)們都看向我。

我抬頭看向鐘繼根，抬起手掌，一巴掌扇在他肥腫的臉上。

同學(xué)(xué)們愣住。

鐘繼根更是勃然大怒，

「你個(gè)(gè)小賤人，你竟然敢打我。」

啪——

又是一耳光，他的臉對(duì)(duì)稱了。

老師很快來了，詢問情況后，「鐘繼根，請(qǐng)(qǐng)你尊重同學(xué)(xué)的母親！」

鐘繼根不服，因?yàn)槔蠋熈R了他之后，讓我們一起站在教室后面。

老師甚至還安慰了我。

他不滿，于是在放學(xué)(xué)路上堵我。

他是小混混，熟悉附近地形，把我圍到一個(gè)(gè)沒什么的小巷口，對(duì)(duì)著我淫笑，「邱秋，我還以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沒想到你只是垃圾。」

我笑了。

這小巷口真棒。

我也一拳揍在他臉上，「我有能力讓你變垃圾，要見識(shí)(shí)見識(shí)(shí)嗎？不回收的那種。」

「啊啊啊啊，你個(gè)(gè)小賤人，對(duì)(duì)我兒子做什么！」

尖叫聲從巷口傳來，是昨天家長(zhǎng)會(huì)(huì)鐘繼根的母親。

我收回手，不急不慌地回道，「收拾垃圾，凈化社會(huì)(huì)。」

馬延芳上前扶起倒地懵逼的鐘繼根，又揚(yáng)(yáng)起巴掌要扇我。

我反手給她一耳光。

我小時(shí)(shí)候總是被嘲笑，媽媽擔(dān)(dān)心我長(zhǎng)大還被欺負(fù)(fù)，特意找了做環(huán)(huán)衛(wèi)(wèi)工的退休老兵教我武功。

我現(xiàn)(xiàn)在收拾他們，綽綽有余。

兩母子都被我打倒在地。

馬延芳震驚地看著我，「老天爺啊，女兒打親媽了，要劈死她啊！」

5

我挑眉。

終于知道了昨天媽媽不開心的原因。

面對(duì)(duì)她的崩潰，我把書包放在一邊，提起她的衣領(lǐng)(lǐng)，挑著看不出傷口的地方打。

打得她嗷嗷叫。

疼得瘋狂掙扎。

在把她折磨的快昏厥的時(shí)(shí)候。

把她像丟垃圾一樣丟到鐘繼根身上。

鐘繼根趕緊推開自己媽媽，重死了。

我止不住笑，「你可以報(bào)(bào)警，但我不會(huì)(huì)賠錢，也不會(huì)(huì)道歉。」

又盯著鐘繼根警告，「并且看你一次，揍你一次。」

晚霞鋪滿天，壯觀且美麗。

我拎起書包，轉(zhuǎn)(zhuǎn)身往家里走去，也不管身后人如何咒罵。

回到家之后，我做了一道豆豉排骨和炒了紅薯藤，等著媽媽回來。

但菜都涼了，媽媽依舊沒回來，我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接。

等我要出門找她時(shí)(shí)，她才回來。

「秋秋，你要有繼父了。」

我呆住。

媽媽雖然是殘疾，但有工作，勤快，還長(zhǎng)得漂亮，一直有人想娶她。

但媽媽一直堅(jiān)(jiān)持不結(jié)(jié)婚，她始終認(rèn)(rèn)為，結(jié)(jié)婚之后就對(duì)(duì)我沒那么好了。

「你喜歡他嗎？」

媽媽苦笑一聲，「喜不喜歡不重要，我已經(jīng)(jīng)答應(yīng)(yīng)嫁給他了。」

「為什么呢？」

「你大伯撞死了一個(gè)(gè)人的爸，一命抵一命，把我賠給他了。」

邱紅霞捂著臉哭。

我抄起門口的棒球棍。

媽媽一把抱住我，「別去，我已經(jīng)(jīng)答應(yīng)(yīng)他們了。」

「新婚第一天呢，你哭什么？」繼父大搖大擺走進(jìn)(jìn)來。

繼父年齡跟我媽差不多大，前頭離了三次婚，沒有一個(gè)(gè)小孩。

看到我，他就說，「喊爸。」

6

我沉默。

繼父不耐煩拿出五塊錢，「死丫頭，別不識(shí)(shí)好歹！」

媽媽看我不樂意，對(duì)(duì)繼父討好地說，「先吃飯吧。」

我的豆豉排骨被他搬到面前，他把排骨全夾到碗里。

看著他的臉，我只想把他打成排骨！

晚上他想要睡在我們閣樓里。

媽媽拒絕，「我可以跟著你睡到你房間里。」

繼父仰頭大笑，又捏了捏媽媽屁股，「都說你是貞潔烈女，剛來就想跟我睡啊。」

媽媽難堪又痛苦地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對(duì)(duì)著他開口，「滾！」

繼父皺眉湊近我，「你說什么？」

我一腳踹他肚子，直接把他踹到倉(cāng)庫(kù)外。

八點(diǎn)(diǎn)多鐘，大家正好都在外面，看到我家飛出去一個(gè)(gè)男人，都來看看是什么情況。

我的大伯大伯娘也來了，趕緊把繼父扶起來。

又站在道德制高點(diǎn)(diǎn)來指責(zé)(zé)我。

「你個(gè)(gè)死丫頭，要不是你，你媽早結(jié)(jié)婚了，我和你大伯好不容易給你媽媽找了對(duì)(duì)象，你就這態(tài)(tài)度！

「你媽把你養(yǎng)(yǎng)那么大，你還害你媽失去幸福，真是白眼狼啊！

「養(yǎng)(yǎng)你到底有什么用，還不如掐死算了！」

大伯大伯娘都在盡情罵我，還不忘跟我媽說，「這可是你老公，老公和養(yǎng)(yǎng)女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我從小就知道我是領(lǐng)(lǐng)養(yǎng)(yǎng)的孩子，還是親生父母不要的孩子。

這完全得益于大伯大伯娘。

他們不遺余力的告訴我，你真是垃圾。

媽媽一把握住我的手，「自然是我家邱秋重要！」

7

我嘴角控制不住往上揚(yáng)(yáng)。

大伯娘一下慌了神。

「邱紅霞，你別忘了你答應(yīng)(yīng)我們的事情！」

媽媽松開我的手，低頭說，「沒忘。」

繼父站了起來，就想要揍我媽，我拽著他的手，反手給他一個(gè)(gè)過肩摔。

大伯和大伯娘再度把他扶起來。

「像你那么暴力的女孩子，長(zhǎng)大了誰會(huì)(huì)要你。」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撇撇嘴。

實(shí)(shí)在是搞不懂，媽媽為什么會(huì)(huì)答應(yīng)(yīng)他們和這男的結(jié)(jié)婚。

那人看起來實(shí)(shí)在是不怎么樣。

繼父被我打得不敢對(duì)(duì)我下手，但打了大伯。

我站在一旁，樂得看戲。

撞死他爹的本就是我大伯，結(jié)(jié)果這事情輪到我媽媽來承擔(dān)(dān)后果，哪有這樣的事情。

但媽媽也讓繼父住了下來。

只不過是一樓沙發(fā)(fā)上睡下。

我多次追問，媽媽都不跟我說結(jié)(jié)果。

只讓我好好考試參加中考。

的確，我臨近中考，得好好學(xué)(xué)習(xí)(xí)。

在學(xué)(xué)校時(shí)(shí)，鐘繼根看我要揍他，他竟然就不敢來找麻煩了，真菜。

大伯娘的洗腦很有效果，我從小就知道，媽媽很好，生父生母是渣滓。

等看到本人時(shí)(shí)，更確認(rèn)(rèn)了。

也不知道生父什么時(shí)(shí)候出現(xiàn)(xiàn)，揍一頓玩玩。

說實(shí)(shí)話，我挺期待的。

班上同學(xué)(xué)知道我家里情況都議論紛紛，但自從上次鐘繼根嘲笑我，老師就在班內(nèi)(nèi)嚴(yán)(yán)肅說了這件事情，大家也不想被說道德很差。

所以沒人舞到我面前。

我依舊按照以往上學(xué)(xué)放學(xué)(xué)。

但中考前一晚，回家路上撿到了一份資料包。

按照地址找到她，和她核對(duì)(duì)名字以及貼在上面的基礎(chǔ)(chǔ)之后，交還給她。

她想要留我的地址感激我。

但我只想回家，于是跟她揮揮手走了。

我回到家時(shí)(shí)，看到渾身是傷的媽媽。

8

「媽，你怎么了！」

我沒來得及走到她面前。

又是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媽媽被繼父拽著手臂狠狠砸。

摔下去的途中撞開了沉重的桌子，她身子卡在桌子與沙發(fā)(fā)之間，手臂被木頭的摩擦力磨出大片淤青。

「你個(gè)(gè)婊子，竟然還敢出軌、跟別的男人睡，是不是老子對(duì)(duì)你太仁慈了？」

繼父要拽起我媽媽時(shí)(shí)，我直接揪著他后衣領(lǐng)(lǐng)，摁著他腦袋往墻上砸。

繼父大喊，「你女兒要是敢對(duì)(duì)我動(dòng)(dòng)手，我就把你的視頻發(fā)(fā)出去，我看你怎么做人！」

「秋秋。」媽媽出聲阻止。

聲音尖銳且絕望。

我定定地看著媽媽。

媽媽眼含淚花，坐在地上對(duì)(duì)我搖搖頭。

我拳頭緊握，但松開了手。

9

「你過來。」繼父指著我。

我握著媽媽的手，媽媽全身都在顫抖。

「過來，不然我就把視頻發(fā)(fā)到網(wǎng)(wǎng)上。」繼父晃了晃手機(jī)(jī)。

媽媽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

我也松開了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我距離繼父越近，繼父越是快樂，仰天長(zhǎng)笑，「邱紅霞，你在你女兒心底，應(yīng)(yīng)該是純潔無瑕的吧，把她從重男輕女的爹媽手里救出來。

「結(jié)(jié)果呢，你就是個(gè)(gè)婊子，任人上的婊子，哈哈哈哈哈……

「你說你的視頻，要是被你女兒看到了，她會(huì)(huì)怎么想？

「被你女兒的同學(xué)(xué)看到了，他們會(huì)(huì)怎么想，肯定會(huì)(huì)想，真臟！作為她的女兒，肯定也很臟。

「還有……你女兒也不知道你領(lǐng)(lǐng)養(yǎng)(yǎng)她的目的吧？」

「去死，去死，你們都去死。」媽媽握著菜刀沖了過來，發(fā)(fā)絲被血跡凝成一塊一塊，散落在臉前，像是瘋子。

我握著媽媽的手。

媽媽抖如篩糠。

繼父好好大笑，又戛然而止。

因?yàn)槲野訓(xùn)兜值剿弊由稀?

媽媽尖叫，「秋秋，你不可以亂來，你要上大學(xué)(xué)，不可以亂來，媽媽不準(zhǔn)(zhǔn)，你放下，快點(diǎn)(diǎn)放下。」

我實(shí)(shí)在是要崩潰了，最近這段日子，繼父一直在辱罵媽媽，媽媽還禁止我動(dòng)(dòng)手。

我實(shí)(shí)在是做不到違抗媽媽命令，只能忍。

現(xiàn)(xiàn)在看她被她毆打成如此模樣。

實(shí)(shí)在是忍無可忍，我盯著繼父，質(zhì)(zhì)問，「什么視頻？又為什么領(lǐng)(lǐng)養(yǎng)(yǎng)我，你說？不說我一刀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