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舅是個賭鬼，欠了一堆爛賬后，逼著我媽幫他還債。

我媽滿口應(yīng)(yīng)承了下來，回到家里就逼我和我爸。

我氣不過懟我媽：“你弟弟欠的債，憑什么讓我爸和我一起還？”

我媽哭著說：“我是姐姐，就應(yīng)(yīng)該替弟弟遮風(fēng)擋雨！”

我賭氣地說：“賭鬼的債，就是個無底洞，他會把我們一家都拖死。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正月里理發(fā)(fā)，死個舅舅呢。”

大年初二，我真的去理發(fā)(fā)了，而我舅舅，也在當(dāng)天真的死了。

這下子更是惹惱了我媽，她罵我：“都是你害死了他，你后半輩子，就為你舅舅還錢贖罪去吧！”

1

“老公，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如果我欠了別人很多錢，你會幫我還嗎？”

我媽邊刷著抖音，邊有意無意地問我爸。

我爸在一旁拿著手機(jī)打斗地主，聽到這話，突然愣住了。

“你又刷到什么東西了？問這干嘛？”

我在一旁吃著橘子，聽到這話，頓時覺得不對勁。

我略微一想，猜測我媽是又在想著法子給我舅那個賭狗拿錢了。

我舅那個死賭狗，嗜賭如命，經(jīng)(jīng)常把錢輸光就找我媽借錢。

我媽又是個扶弟魔，所以沒少接濟(jì)他。

當(dāng)然了，我那賭狗舅舅所謂的“借錢”，肯定就是劉備借荊州那種“借”了。

對此我和我爸都早有不滿。

我爸有時心里不舒服就多說兩句，我媽就會跟他吵起來。

前陣子那賭狗又說準(zhǔn)備買新房子，差不少錢，想讓我爸媽掏。

我爸我媽為此事吵了好幾天。

搞得我這個放假回家的大學(xué)(xué)生都過得不安生。

我只好躲在房里，打打游戲，看看小說，刷刷抖音，一天就過去了。

他們愛咋吵咋吵。

這也就是要過年了，這兩天家里氣氛才緩和一點。

“你廢話什么，你就說你愿不愿意吧？”

我媽臉上已經(jīng)(jīng)不耐煩了。

我爸打完一把斗地主，收起手機(jī)，猶豫了一下，說道：

“如果是你欠錢的話，我當(dāng)然會幫你還啊，不過......”

不等我爸說完，我媽就打斷他：“老李，我就知道你靠得住！”

聽到這話，我冷笑道：“你們前兩天不是還在鬧離婚嗎？這又在裝什么夫妻情深啊？”

我媽聽到這話，頓時尷尬不已，臉上變得不自然。

“只要你爸同意借錢給你舅買房，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我立刻打斷她：

“考慮？考慮個毛！爸，你跟我媽還是快點離婚吧，免得老為我舅的事兒吵架。”

“你們不煩我都煩了，反正你看不上我舅，干脆就放手吧！放過我媽，好嗎？”

我內(nèi)(nèi)心想的是，爸，你趕緊放手吧，要不然你的錢袋子遲早要掏空。

到時候我跟妹妹喝西北風(fēng)去啊？

我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媽，眼底里閃過一絲愧疚。

我媽則是一副委屈的樣子，又開始念經(jīng)(jīng)：

“老李，當(dāng)初那么多人追我，你一無所有，我就是看你老實，圖你對我好，對我娘家人好，我才嫁給你的......”

我爸當(dāng)初確實是個一無所有的舔狗，我媽能選擇他，確實讓他很感激。

所以我媽可以一直拿這事兒來PUA他。

我爸一看我媽又要哭的樣子，連忙制止她：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又說這些！”

“先消停會兒，容我考慮幾天，過完年再說。”

就在這時，我媽電話響了。

她看了看，臉色一變，拿到陽臺外邊去接了。

她臉上一臉為難，邊說話，邊不時回頭看了看我爸。

2

年三十那天，也不知道我媽在忙什么，大半天不見人。

晚上吃飯的時候，只有一個白斬雞，一個湯還有幾道小菜。

我不禁眉頭一皺。

這菜平時吃還算豐盛，年夜飯這樣未免有點寒酸。

看我不高興，我媽解釋：“年三十就簡單點，過兩天回你舅家再多弄點好吃的。”

我聽了，更不爽了。

不過，也習(xí)(xí)慣了。

從小到大都這樣，我媽一直向著娘家，對我表弟表妹比對我和我妹好多了。

我們想買零食或禮物，比登天還難。

但是她沒少給我表弟表妹他們買禮物。

對他們特別好，但特喜歡委屈我們。

比如買了五個梨子，她會給表弟表妹各分兩個，卻讓我和她兩個人分一個。

我疑惑不解：“憑什么這么分？一人一個也夠啊！”

她給我扯起孔融讓梨的典故，讓我學(xué)(xué)會讓著點。

我當(dāng)時還被哄地一愣一愣的，現(xiàn)(xiàn)在回想，真是搞笑。

先不提典故是真是假，就算要讓梨，也應(yīng)(yīng)該讓我這當(dāng)事人來決定吧？

我連決定權(quán)(quán)都沒有，被強(qiáng)制讓梨了。

再說，怎么不讓表弟表妹他們給我讓梨？

如今年夜飯也這樣，我明明看她和我爸買了不少菜，結(jié)(jié)果年夜飯就只有這么點菜。

不用看冰箱我都知道，她又把那些菜往我舅家里拿了。

不過，我這個人對吃的沒那么在乎，也就將就吃了。

妹妹還小，也不太懂這些，還在一旁拿著她的小碗笑呵呵地看著我。

吃了一會兒，她又試探性地跟我說：

“小楠，要不這大學(xué)(xué)咱不上了？”

“太費錢了，再說，女孩子讀太多書也沒用，要不你早點去打工吧。”

我直接愣住了。

我爸則是反問她：“誰跟你說的女孩子讀書沒用？我們家還不至于要小楠幫分擔(dān)吧？”

我媽尷尬一笑，說話含糊：“這不是之后要花錢的地方多嘛......”

啪！

我氣得把筷子往桌上一砸！

“讓我輟學(xué)(xué)去打工給你弟還賭債嗎？”

我冷笑著看著她，質(zhì)(zhì)問道。

我媽氣得揚起手就要甩我臉上，“你怎么跟我說話吶？”

我針鋒相對：“你要不聽聽你怎么跟我說話的？”

小時候，我媽在家是說一不二的，控制欲賊強(qiáng)。

高中之后我就不怎么給她面子了，經(jīng)(jīng)常頂嘴，她也不能奈我何。

見我跟我媽吵架，我妹妹不知所以，突然哇哇哭起來。

我爸趕緊制止我倆：“別吵了！大過年的！干嘛吶！”

“不許再提這事兒了，小楠必須讀完大學(xué)(xué)，我李正軍還不至于供不起閨女上學(xué)(xué)！”

被我媽這一頓惡心，這年夜飯也就沒味兒了，我隨便吃幾口就扔下碗筷回房了。

3

初二那天，我們?nèi)ノ揖思野菽輟?

簡單寒暄過后，長輩們開始派紅包。

我舅舅叼著根煙了，闊氣地說道：“來，小楠，小雨，舅舅給你們紅包！”

我勉強(qiáng)一笑，謝過他。

又幫妹妹接過紅包。

但內(nèi)(nèi)心對我舅是很不屑的。

裝什么啊？哪年過年不是先拿我媽好幾千。

拿我家的錢再封個紅包給我們，呵呵！

舅媽也來派紅包，還特地從一個包包里拿出紅包來。

我看她有意在我面前顯擺，就看了看她那包包。

我擦！居然是愛馬仕！

“舅媽，包包是你新買的吧？”

她顯然對我的我的反應(yīng)(yīng)很滿意，笑道：

“這都被你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這可是愛馬仕哦！”

我也附和：“好高級哦！”

我心里忍不住冷笑，五位數(shù)(shù)的包包，難怪這么忍不住拿出來炫耀。

不過，我舅舅這個賭狗不是經(jīng)(jīng)常欠錢嗎？

舅媽哪來的錢買這么奢侈的名牌包包？

時間很快都過去，面上倒是無事發(fā)(fā)生。

小輩們各自玩手機(jī)或者玩電腦，長輩們邊忙邊聊。

開飯的時候，果然非常豐盛。

那碟大龍蝦，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yīng)該是之前我家買的。

沒上我家的年夜飯餐桌，倒是出現(xiàn)(xiàn)在這里。

我也沒客氣，趕緊夾了一個，剝皮給我妹妹吃。

可惜我妹妹不太喜歡吃，吃了一口就不要了。

到了傍晚，我媽幫忙收拾好廚房餐桌后，我們正想離開，門鈴響了。

我舅開門之后，六七個人不由分說涌進(jìn)來。

我舅舅面色慌亂了一陣，但看我媽從廚房里走出來，頓時又淡定許多。

我看了這些人，有一兩個是我們的親戚，其他幾位不認(rèn)識。

“大過年的，打擾你們，實在不好意思。”

一個老伯說道。

我舅舅跟他們打哈哈，還給他們派煙，幾個人接了。

但有一個穿皮夾克的胖子一把拍掉，“楊勇，少給我來這套，我是來討債的！”

見有人說開了，當(dāng)即就有個大爺嚷嚷道：“阿勇，我老婆癌癥住院，現(xiàn)(xiàn)在需要用錢了，求你們先把欠我那十萬還給我吧。”

我直接驚到了，隨即很快又反應(yīng)(yīng)過來。

無非就是我那賭狗舅舅又賭輸了唄！

只是這聽著數(shù)(shù)目似乎不小啊！

我舅自然是百般推辭：“表舅，我現(xiàn)(xiàn)在拿不出那么多錢啊！你寬限幾天唄？”

那大爺直接不干了，哭嚷著便跪下了。

“寬限不了啊！我這是救命錢！”

就在這時，我媽去把他扶起來，“表舅，十萬是吧？卡號發(fā)(fā)給我，我轉(zhuǎn)(zhuǎn)給你！”

我爸被她這話嚇到了，趕緊上前拉住她：

“什么意思？怎么就轉(zhuǎn)(zhuǎn)他十萬了？”

我舅舅眼珠子一轉(zhuǎn)(zhuǎn)，走上前去：“姐夫，我們家欠表舅10萬，一直沒還上，現(xiàn)(xiàn)在表舅媽治病需要用錢......”

那“表舅”也有點懵逼地看著我媽和我舅他們。

我爸看向我媽，“真的？”

我媽想了想，點點頭，“我爸以前跟表舅借的，現(xiàn)(xiàn)在他需要用錢，就先還給他吧。”

我爸眉頭一皺，也不好說什么。

見我爸不吭聲了，我舅松了口氣，笑呵呵地招呼他們：

“我說了我姐會還錢的，你們別急嘛！這大過年的還跑一趟過來。”

那些債主們面面相覷，看了看我舅，又看了看我媽，也沒說什么。

但我卻覺得不對勁，我總感覺這債是我舅這賭狗欠下的，不是我外公借的。

“等一下！”

我大吼一聲。

4

“我是楊琳的女兒，我爸正要跟她離婚，所以得問清楚債務(wù)(wù)。”

“各位，這錢到底是誰欠你們的？跟我媽有關(guān)(guān)系嗎？”

我舅舅目瞪口呆地看過來，“離婚？”

“李楠，你說什么吶？誰說你爸媽要離婚的？”

我一臉平靜地跟他說：“他們都鬧離婚多久了，不信你問你姐！”

見那幫債主不吭聲，我接著補(bǔ)充道：“好，既然你們不說話，那就說明這債務(wù)(wù)跟我爸媽無關(guān)(guān)咯？”

結(jié)(jié)果我舅就氣急敗壞地指著我吼道：“你給我閉嘴！頭發(fā)(fā)長見識短的東西，給我閉嘴！”

罵完我，他又走到我爸面前：“姐夫，你別跟我姐離婚！”

“也就六七十萬而已，你和她辛苦幾年，很快就能還清的！”

我爸直接傻眼了，我也再次被驚到！

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怎么他欠的錢，莫名其妙就推到我爸身上了？

還六七十萬而已......

那些債主也都一個個面露疑惑，小聲嘀咕起來。

那個穿黑皮夾克的胖子上前一步，指著我舅，兇神惡煞地吼道：

“我不管你們家誰來還，反正欠我的錢必須要盡快給我還回來！”

我舅被嚇得臉都白了，我媽連忙走到他身前，“這位大哥，你別生氣，我們還！我們一定會還的！”

我走到我媽跟前：“媽，你別亂說話哦！這債應(yīng)(yīng)該跟你沒關(guān)(guān)系吧？”

我媽臉上頓時不自然了，支支吾吾：“我......我也借了錢的，你小孩子不懂事，別搗亂！”

“呵！”我忍不住冷笑，“你說跟你有關(guān)(guān)系，這些債主是誰你認(rèn)識嗎？”

“你借了誰的錢？借了多少？我倒想聽聽？”

我爸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也走過來，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媽。

我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小孩子你別搗亂！”我舅急了，過來就要揪我胳膊。

我直接閃開，指著那皮夾胖子，“媽，你說你欠了這大哥多少錢？”

我媽看了看他，含糊說道：“幾......幾萬塊吧，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回頭我再看看。”

黑皮夾大哥直接怒了：“放你媽的屁！一句記不清了就想賴掉二十幾萬？”

“我不管你們姐弟倆誰還，25萬本金和五萬利息，一分不能少！”

黑皮夾大哥怒瞪我媽和我舅。

經(jīng)(jīng)過我這一打岔，我爸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那些債主也都知道情況，剛剛那表舅又哭嚷著讓我媽快點給他轉(zhuǎn)(zhuǎn)錢。

我爸拉住我媽的手臂：“楊琳，你要敢隨便轉(zhuǎn)(zhuǎn)這錢，我們就立刻離婚！”

我媽頓時不敢再有動作，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舅，一臉為難。

就在這時，我小舅媽哭著走出來，拿著一張卡。

“表舅，這里邊有幾萬塊錢，是我兒子讀大學(xué)(xué)的學(xué)(xué)費和生活費。”

“既然表舅媽急著要錢治病，那你就先拿去吧，小杰這大學(xué)(xué)，就不讀了吧！”

說著，她摸了摸眼淚，看向我媽。

我媽當(dāng)即就受不了了，一把搶過那卡，塞回舅媽口袋里。

“小杰怎么能不去讀大學(xué)(xué)呢？”

我忍不住笑了，年三十的時候，她還說讀大學(xué)(xué)太費錢，勸我輟學(xué)(xué)去打工來著。

“舅媽，你裝什么窮吶！”

我大吼一聲，指著她的包：“大家看，這可是愛馬仕的新包，好幾萬塊錢吶！”

我舅媽頓時臉色大變，把包藏到身后，怒斥我：“李楠，閉上你的嘴！”

5

我懶得理她，直接走到那“表舅”跟前，“表舅爺是吧，這錢誰欠你的，你找誰去！”

“如果債務(wù)(wù)跟我媽無關(guān)(guān)，你敢要她錢，我爸回頭可以找法院幫追回的！”

“你給我住嘴！”我舅氣急敗壞地沖過來，一把扯著我的頭發(fā)(fā)。

“啊！”我被狠狠甩到一邊，頭皮刺痛了一下。

我摸了一下，頭發(fā)(fā)似乎被扯掉了一小撮。

但是他阻止我已經(jīng)(jīng)來不及了，那些債主全都圍著我舅和舅媽，逼他們還錢。

那表舅爺甚至要去搶她的包去抵債。

我媽見狀，連忙沖過去試圖攔住那幾個人，“你們別為難我弟和弟妹，我來幫他們還錢！”

我爸氣得差點沒暈過去，指著我媽破口大罵：

“楊琳，你瘋了？這可是六七十萬的債，賣了我們?nèi)葉殲€不上！”

我媽愣了一下，隨后沖我吧哭喊：

“李正軍，你個沒良心的！那可是我的親弟弟啊！”

“他欠錢，我這個做姐姐不幫他還，誰幫他？”

......

可惜，這可是好幾十萬，任憑她怎么PUA我爸，我爸都是拿不出來的。

看著他們還是鬧，我爸讓我去房里把妹妹抱出來。

他警告我媽：“你要是敢拿我的錢去填坑，我們就離！”

說完，他就帶著我和妹妹先離開這是非之地。

回到家后，我爸坐到沙發(fā)(fā)上，閉著眼嘆氣。

我?guī)兔妹孟賜暝韜螅瑏淼轎野指埃霸趺湊f？你這回下定決心跟我媽離婚沒？”

我爸看了看我，“你似乎很很期待我跟你媽離婚？”

“是！”

“可你妹妹還小，如果我們離婚的話......”

我笑問他：“不離婚，難道你有能力背負(fù)幾十萬的負(fù)債？”

“難道你要讓我輟學(xué)(xué)去打工幫你們一起還債？”

“別忘了，有我舅那個賭狗在，隨時可能又多一筆債務(wù)(wù)哦！”

“到時候，難道我們接著幫他還？這輩子就給我舅一個人打工唄？”

在我的分析下，我爸臉上逐漸變得冷峻。

“小楠，你說的對！為了你和小雨，我更要跟你媽離婚！”

看他想通了，我也松了口氣。

隨即，我想到錢的事，立馬讓我爸查一下我們家存折和卡上還有多少錢。

結(jié)(jié)果，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我家的存款全沒了。

按我爸的說法，這些年，怎么著也存了個二三十萬了。

現(xiàn)(xiàn)在竟然一分錢沒了！

毫無疑問，是被我媽拿去填坑了！

我爸氣得人都站不穩(wěn)(wěn)了，我趕緊扶著他坐下。

“離......我要跟她離婚！”

我爸咬著牙說道。

6

安撫好我爸之后，我一看，晚上九點了，便準(zhǔn)備去洗澡。

到了衛(wèi)(wèi)生間，對著鏡子一看，發(fā)(fā)現(xiàn)(xiàn)頭發(fā)(fā)確實很長了，被我舅抓了一下之后，那一處變得很難看。

我想了想，時間還早，就去樓下的小區(qū)(qū)理發(fā)(fā)店理一下吧。

理完發(fā)(fā)回來，我洗了個頭，準(zhǔn)備美美地睡上一覺。

似乎是剛睡著沒多久，我媽突然打來電話。

看到是她的電話我就煩，直接掛了接著睡。

然而，沒過多久，便聽到有人敲我房門。

“小楠，睡了沒？”

聽到我爸的聲音，我無奈起身去開門。

“爸，大晚上的，怎么了？”

“你媽剛打電話來，說你舅剛剛出車禍了，現(xiàn)(xiàn)在正在搶救。”

“啊咧？車禍？不會是她又想法子騙你拿錢吶吧？”

我聽到這事兒，第一反應(yīng)(yīng)是不信。

我媽剛把我爸的錢全撬走了，現(xiàn)(xiàn)在又出車禍，這也太巧了。

我爸沉默了一下，道：“聽你媽的語氣，不像是假的，她讓我現(xiàn)(xiàn)在去醫(yī)(yī)院。”

我一聽，也有點意外，喊我爸去醫(yī)(yī)院，難道我舅真的出車禍了？

“先不管真假，既然你媽說得言之鑿鑿，那我們就去醫(yī)(yī)院看一眼吧。”

我爸發(fā)(fā)話了，我也沒意見，回房披上大衣就跟他一塊兒出去了。

一到醫(yī)(yī)院，就見到我媽在大廳等我們。

看她一臉驚慌、哭喪著臉，我有種預(yù)(yù)感，我舅應(yīng)(yīng)該是真出車禍了。

“現(xiàn)(xiàn)在怎么樣了？”我爸迎上去，沉聲問道。

我媽當(dāng)即就哭訴：“醫(yī)(yī)生說阿勇他顱內(nèi)(nèi)出血，已經(jīng)(jīng)盡力了。”

“現(xiàn)(xiàn)在他還在昏迷，如果這兩天還醒不過來，就......就......嗚嗚嗚......”

我爸嘆了口氣，把她擁入懷里安撫。

悲傷的情緒是能傳染的，我在一旁感受到我媽的情緒，也有點難受。

說實話，我是很討厭甚至恨我舅那個賭狗的，一直在吸我家的血。

但他現(xiàn)(xiàn)在畢竟很有可能就要死了，我心情很復(fù)(fù)雜，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yīng)(yīng)。

跟我媽一起去到病房，正好看到我舅媽在那哭。

我表弟在一旁安慰她，但沒有用。

見我們來了，我舅媽收斂了一下，跟我爸打招呼：“姐夫來了？”

“嗯。”我爸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按理說應(yīng)(yīng)該安慰她，但我爸跟我一樣，對我舅一家沒什么好感，便也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就在現(xiàn)(xiàn)場有些尷尬的時候，我表弟突然驚呼：

“李楠，你是不是理發(fā)(fā)了？”

我聽到表弟突然喊我，嚇了一跳。

我沒好氣地回懟他：“叫什么叫？理了個發(fā)(fā)而已，大驚小怪的！”

“你......你這是在咒我爸死是嗎？”

我表弟憤怒地瞪著我，指著我質(zhì)(zhì)問：

“你不知道外甥和外甥女不能在正月理發(fā)(fā)嗎？”

我舅媽也反應(yīng)(yīng)過來，突然嚎啕大哭：

“哇——阿勇你好慘啊！原來是你這個惡毒的外甥女在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