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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舅舅意外離世
正月初六我剪了八字劉海,舅舅隔天意外身亡。
舅媽得知消息后哭天喊地,無理取鬧要我賠償一百萬。
“這個黑心肝的,就是她害死了她舅舅!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活啊。”
我直勾勾的看著她,問道。
“舅媽,孩子是舅舅的嗎?”
“舅舅怎么死的,你真的不知道嗎?”
1.
年后下了一場大雪,皚皚白雪覆蓋了全世界。
清晨,舅媽哭喊著踹開我房間的門,扯著我頭發將我從床上拽了下來。
“你這個黑心肝的,故意正月里剪頭克死你舅舅是不是!”
她哭嚎著,又是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捕捉到了敏感信息。
舅舅真的死了。
他被凍死在冰天雪地里。
發現的時候,白雪已經蓋滿全身。
而舅媽將舅舅的死歸咎在我身上。
正月剪頭死舅舅。
她非說是我初六那天剪頭克死了舅舅。
那天,我額前劉海太長遮住了臉,媽看到后訓斥我。
“大過年的頭發那么長,都把臉遮住了,不吉利!”
于是我拿剪子剪了一下。
剪頭時,擦桌子的舅媽看見了。
她陰陽怪氣道。
“正月剪頭死舅舅,我看你是一點都不盼著你舅好。”
2.
舅媽對著我又打又罵。
媽在一旁勸阻,想伸手去攔又不敢,只能干著急。
“嫂子別打了,別打了…”
我知曉媽的性格,也知道舅媽的。
再這么打下去,我就見不了人了。
于是我反手一抓,惡狠狠抓住她的頭發往外拉。
舅媽吃痛,隨即暴怒。
“天殺的!老娘養你吃養你喝你居然還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個賤蹄子。”
我無視她的咒罵,出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力度極大。
她被我打蒙了,跌坐在地。
“清醒了?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吧。”
舅媽眼里壓抑著怒火,還欲再打卻又有些忌憚我。
她沒想到我敢還手,畢竟從前我任打任罵,她指東我絕不往西。
可現在不一樣了。
舅舅死了。
家里唯一一個我打不過的人沒了。
此時,村長來到了我家。
看到我家這副模樣,他跺了跺腳,怒其不爭道。
“鬧什么鬧,還不快把建全拉回去辦后事!”
原來,舅舅的尸體還沒拉回來,舅媽就來鬧事了。
舅媽見到村長像見到救星,她嗷的一聲撲過去,抱著村長的腿就開始哭。
“村長!村長你要為我做主啊,小芳這死丫頭正月剪頭克死了她舅舅,我沒了男人以后怎么活呀!”
我看著她的哭嚎,沒辯解,反而意有所指道。
“舅媽不先把舅舅拉回家,卻先來怪我克死舅舅,舅媽真是不在乎舅舅。”
“而且舅媽好像不怎么傷心呢,對舅舅的死也不意外。”
“難道說…舅舅的死和你有關系?”
舅媽瞬間不哭了,她眼神慌亂,抓著村長衣服的手緊了緊,而后怒目圓瞪。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舅舅是喝多了酒凍死的!”
我點點頭。
“哦,原來舅舅是凍死的,不是我克死的呀。”
3.
舅媽跟著村長一起拉舅舅去了,那身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媽顫顫巍巍走到我身邊,哽咽道。
“你…你舅舅他真死了?那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活呀!嗚嗚嗚…”
她又哭了起來。
自打我爸死后,她像是沒了主心骨,急哄哄的就帶著我住進了舅舅家。
她說,男人是頂梁柱,家里沒男人不行。
可我始終覺得沒有舅舅我們會過的更好。
舅舅死了,是件好事。
他吃喝嫖賭,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全靠我媽和舅媽倆人賺錢養著。
不讓他賺錢養家也就算了他還敗家。
沒事就愛去推牌九打麻將。
贏了就自己出去喝點吃點,再找個洗腳小妹舒服一下。
輸了就回家要錢,不給就打。
打舅媽,打我媽,打我。
我媽懦弱,從不敢還手。
舅媽性子烈,敢和他對打,但她打不過他。
每次挨打,舅媽總是被打的最慘的那一個。
這些年來舅媽和我媽老實本分的賺錢,按理說我們應該過上了小康生活。
但家里窮的叮當響,有時連我的學費都給不起。
這個家,都是舅舅敗的。
所以他死了我不覺得傷心,我只覺得,死得好。
惡人終于有上天來磨了。
接下來的兩三天媽媽哭腫了眼,她也睡不著覺,流淚到天亮。
嘴里總喃喃著。
“小芳怎么辦?以后誰都能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
我有些煩躁,想告訴她沒了舅舅我們會過的更好。
又有些心酸,媽媽不會相信我的。
她永遠依附于男人。
但我會靠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地。
目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逃離這個家。
舅媽眼下也有了黑眼圈,不過她沒哭。
我也沒哭。
葬禮上,舅媽總是欲言又止。
她不敢和我說話,卻在背后造我謠。
“你看她多狠心吶,舅舅死了一滴眼淚都沒流。”
“要我說就是她克死了她舅舅,呸,晦氣玩意。”
我沒什么反應,只默默跪在靈前。
哭?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怎么哭呢?
死了就死了,沒什么特別的。
說狠了,我會惡狠狠的盯著舅媽。
這時,她才會心不甘情不愿的止住嘴。
只要她不來找我麻煩,我不會刻意與她過不去。
畢竟我高三了,很快就要高考。
考上大學后,我永遠不會再回來。
原想就這樣平安無事的過下去,可事與愿違。
舅舅剛下葬。
舅媽鬧開了。
她要將我們趕出家門。
4.
我和媽的行李散落一地。
她找來了姥姥姥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爸!媽!就是小芳克死了健全啊!”
“這母女倆都是命硬的人,她媽克死她爸,現在她又克健全,以后是不是要克死我才滿意呀!”
提及爸爸,媽有些搖搖欲墜。
我扶住媽,她捏著衣衫弱弱的反駁,一點底氣都沒有。
“不是…我們沒有…”
“怎么會呢?芳怎么可能會害她舅舅。”
爸不是我媽克死的。
他是農民工,干活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死在了工地上。
爸爸死后媽帶著我投奔舅舅。
時間一久,村子里就起了流言,說是媽克死的爸。
我媽又是個懦弱的人。
所以,那些流言蜚語一直存在,沒人澄清。
姥姥姥爺不發一言,他們也相信了這個謬論。
和舅舅一同喝酒的狐朋狗友說了,舅舅晚上喝了兩斤半的白酒,從街上搖搖晃晃走回的家。
兩三公里的路程,又下那么大雪。
舅舅的死,是意外,根本不是誰克死的。
見姥姥姥爺不為所動。
舅媽又出了新招。
“你們忘了嗎她是個神經病啊,說不定身上沾了什么晦氣東西,才連累了健全。”
“這樣的人在家里會攪的家里不安寧的呀!”
聞言,我變了臉色。
手掌緊握成拳。
十四歲那年,我患上了抑郁癥和雙相。
媽見我行尸走肉的模樣很是心疼,帶著我去醫院住了兩個月。
現在我十七歲,病雖未好,但可控。
本來是一件小事,但舅媽知道后四處與人說。
傳著傳著,我就變成了精神病。
村子里沒一個人敢和我說話。
這一切,都是拜舅媽所賜。
我冷冷注視著她,她不甘示弱的回瞪了過來,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怨懟。
她討厭我。
許是仗著有姥姥姥爺撐腰,舅媽的哭嚎更有底氣。
她撲通一下跪倒,手摸上小腹。
“爸!媽!我懷孕了,肚子里是健全唯一的血脈…”
姥姥姥爺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媽也是。
她立即抬頭去看舅媽,喜極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健全有后了。”
我看著媽的側臉,心情復雜。
姥姥急忙扶起舅媽。
“懷孕了怎么還能跪著,快來坐。”
舅媽順著姥姥力度起身,挑釁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疑惑。
她和舅舅結婚那么多年都沒有懷孕,怎么舅舅剛死就懷了?
想起夜半舅媽偷偷出門和男人私會。
我開口道。
“舅媽,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舅舅的嗎?”
她笑容一僵,眼神發狠,抬手扔過來一個煙灰缸。
我躲避不及時,被煙灰缸砸中了肩膀,生疼。
媽拍了我一下,斥道。
“你這孩子,瞎胡說什么。”
話落她又賠著笑走到舅媽面前。
“有孩子是喜事呀,到時候我給孩子買個小金鎖。”
舅媽尾巴翹上了天,仿佛肚子里的孩子是龍胎。
“那你現在就買吧,現在金價便宜,劃算。”
“低于十克的我們可不要,太磕顫,說出去都丟人。”
媽立即點頭,生怕舅媽反悔。
“好,好,到時侯你生孩子了我再伺候你坐月子。”
我怒極,一把扯過她。
“好什么好,我們走,這個家我們不要了。”
正大步向外走的時候,姥爺開口了。
“等會,芳他爸的賠償款,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