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八年，我媽終于找到我這個(gè)(gè)真少爺。

可我到家后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她的愛(ài)已經(jīng)(jīng)全給了假少爺。

只剩一口氣時(shí)(shí)，我哭著求她。

“媽?zhuān)隳懿荒芑丶乙?jiàn)我最后一面？”

她正在幫假少爺整理結(jié)(jié)婚用的領(lǐng)(lǐng)結(jié)(jié)，語(yǔ)氣不耐。

“晦氣，一天天要死要活的，不想享福就趕緊死去投胎！”

我在失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氣。

沒(méi)想到，看到我冰涼的尸體后。

她竟親手殺掉假少爺為我報(bào)(bào)仇。

1.

在我死的前一天，我忐忑地敲開(kāi)了母親的臥室門(mén)。

“媽?zhuān)竽惆褜?duì)程治的愛(ài)分給我一點(diǎn)(diǎn)可以嗎？哪怕是百分之一也好，我的時(shí)(shí)間——”

她正在給我的弟弟，傭人口中的假少爺織毛衣。

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耐煩地趕我走，“別在這演戲了，煩不煩，都說(shuō)了會(huì)(huì)給你一棟別墅?！?

她覺(jué)得我找她是因?yàn)?，我覺(jué)得遺產(chǎn)(chǎn)分布不均。

說(shuō)實(shí)(shí)話，這遺產(chǎn)(chǎn)分的是有問(wèn)題。

只給我這個(gè)(gè)真少爺一棟別墅。

公司股份和房產(chǎn)(chǎn)珠寶，全數(shù)(shù)留給程清這個(gè)(gè)和他們沒(méi)有血緣關(guān)(guān)系的假少爺。

可我今天來(lái)找她，不是因?yàn)檫z產(chǎn)(chǎn)。

因?yàn)槲抑潰z產(chǎn)(chǎn)這事，我說(shuō)了也沒(méi)用，還不如不說(shuō)。

看我還站在床邊不走，我媽拿起床頭的水杯砸向我。

“你還想干什么？”

“逼死你爸還不夠，還想把我也給逼死？”

“不孝子，早知道會(huì)(huì)這樣，當(dāng)(dāng)初就不應(yīng)(yīng)該從福利院把你給接回來(lái)?！?

玻璃水杯在我頭上炸開(kāi)，鮮血順著我的額頭緩緩流下。

我鼓起勇氣解釋?zhuān)鞍職植皇俏液λ賴模恰?

“夠了！你想說(shuō)我應(yīng)(yīng)該怪你弟對(duì)(duì)不對(duì)(duì)？少離間我們母子倆?！蔽覌屩鋼T(mén)口大吼，“滾出去！”

我看著她那因憤怒而有些許扭曲的臉，叫了聲媽媽。

這應(yīng)(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喊她。

“如果我說(shuō)，我明天就要死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說(shuō)——”

還沒(méi)等我說(shuō)完，她拿起旁邊的手機(jī)(jī)，再次砸向我的頭。

本就昏昏沉沉的我，被疼痛刺激到異常清醒。

“滾！聽(tīng)懂沒(méi)有？”

“大晚上的站這說(shuō)這些晦氣的話做什么！”

看得出來(lái)，她并沒(méi)有話想跟我說(shuō)。

可我還有話，或者說(shuō)遺言，想告訴她。

我想跟她說(shuō)，我給她留了后路，我想把別墅轉(zhuǎn)(zhuǎn)到她名下。

哪怕程治以后真的不想管她，不想給她養(yǎng)(yǎng)老，她至少還有個(gè)(gè)住的地方。

可她實(shí)(shí)在是不想看到我，直接把我推出門(mén)外。

我無(wú)奈地牽動(dòng)(dòng)嘴角。

看來(lái)，這別墅，我想送都送不出去。

2.

我死這天，我媽一大早就換上大紅色的旗袍。

因?yàn)榻裉焓撬齼鶴擁幕槎Y。

別誤會(huì)(huì)，不是我，是她更喜歡的那個(gè)(gè)兒子。

就算是我結(jié)(jié)婚，他也不會(huì)(huì)為我的婚禮而特地準(zhǔn)(zhǔn)備什么。

我跟著她飄來(lái)婚禮會(huì)(huì)場(chǎng)(chǎng)。

看著程治得意地牽著我的前女友宋昕夢(mèng)(mèng)，心里還是有點(diǎn)(diǎn)堵得慌。

原來(lái)，人死后還是會(huì)(huì)有情緒的。

程治故意在賓客面前使喚她，一會(huì)(huì)兒讓她切水果喂他，一會(huì)(huì)兒讓她擦鞋。

連我這個(gè)(gè)局外人都看的出來(lái)，他并不愛(ài)宋昕夢(mèng)(mèng)。

他只是想要通過(guò)這些舉動(dòng)(dòng)，來(lái)證明自己的地位和所謂的男子氣概。

宋昕夢(mèng)(mèng)本人自然是更清楚不過(guò)。

可她還是堅(jiān)(jiān)定地要跟我分手。

“程清，你看看你，以前你沒(méi)有背景一個(gè)(gè)月掙個(gè)(gè)萬(wàn)把塊錢(qián)還算不錯(cuò)(cuò)，可你現(xiàn)(xiàn)在進(jìn)(jìn)了程家的門(mén)，還是這個(gè)(gè)工資，不覺(jué)得有點(diǎn)(diǎn)搞笑嗎？”

“是，我知道，程治娶我只是為了氣你。但這又如何呢？起碼我跟著他可以接觸到更高階層的人，有更多的上升空間。”

“不像你，只會(huì)(huì)得過(guò)且過(guò)?！?

我何嘗又不想跟他爭(zhēng)(zhēng)呢？

可我唯一的優(yōu)(yōu)勢(shì)(shì)，只有那張親子鑒定書(shū)。

而程治卻是我爸手把手教大的。

董事會(huì)(huì)的成員們，可以說(shuō)都是看著他長(zhǎng)(zhǎng)大的。

那幫老油條們一眼就能看出來(lái)，我父母更器重的孩子是他，自然會(huì)(huì)站他他那邊。

我拿什么斗呢？

再加上，我已經(jīng)(jīng)得了胰腺癌，就算能爭(zhēng)(zhēng)過(guò)來(lái)什么，也沒(méi)時(shí)(shí)間享受了。

我媽看到程治的笑臉后，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從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遞給程治，“這些都是我的嫁妝，不怕你笑話，那時(shí)(shí)候你奶奶還讓我防著你爸爸，別告訴他?！?

“可是我還是跟你爸說(shuō)了，你爸這人也是硬氣，公司最困難的時(shí)(shí)候，也沒(méi)動(dòng)(dòng)過(guò)我的嫁妝?！?

“如今他去了，我……”想起我爸，我媽有些哽咽，“好了，你大喜的日子，我不能哭。我就是想說(shuō)，既然這些遲早都是你的，還不日早點(diǎn)(diǎn)給你，讓你多享受幾年?！?

雖然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不用呼吸，但我還是有一種喘不過(guò)氣的感覺(jué)。

剛確診的時(shí)(shí)候，我給我媽打過(guò)電話，問(wèn)她借錢(qián)。

對(duì)(duì)，還不是要錢(qián)，只是借錢(qián)。

她直接一口回絕，“你怎么這么多要錢(qián)的花樣？別說(shuō)你是得癌癥了，就算你真死了，我也沒(méi)錢(qián)給你辦后事?！?

雖然程氏集團(tuán)(tuán)因?yàn)楦贛H的去世股價(jià)(jià)跌了不少。

但她也不可能真的沒(méi)錢(qián)。

她手上隨便取下來(lái)一個(gè)(gè)戒指，都能夠我的手術(shù)(shù)費(fèi)(fèi)了。

我媽環(huán)(huán)顧四周，皺著眉頭問(wèn)阿姨，“程清來(lái)了沒(méi)？”

還沒(méi)等阿姨回答，我媽就自顧自地說(shuō)，“算了，他不來(lái)也好，天天像個(gè)(gè)精神病一樣要死要活，聽(tīng)他說(shuō)話都覺(jué)得晦氣。”

3.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還會(huì)(huì)問(wèn)我來(lái)沒(méi)來(lái)。

明明半個(gè)(gè)小時(shí)(shí)前，我給她打過(guò)電話。

那會(huì)(huì)兒，我吐了好多血，估計(jì)(jì)自己差不多挺不過(guò)去了。

人在死之前，總是不由自主地在嘴里念叨媽媽。

我也不例外，我還是抱著最后一絲絲的希望，撥通了她的電話。

“媽?zhuān)慊丶襾?lái)看看我好不好？我流了好多血，快要死了?！?

她想都沒(méi)想，直接拒絕了我。

“晦氣，一天天要死要活的，不想享福了就趕緊死去投胎！”

就這樣，我在失望中斷了氣。

在死的那瞬，我突然飄到了她的上空。

如果說(shuō)，她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走不開(kāi)，回不來(lái)的話，我還能稍稍寬慰一點(diǎn)(diǎn)。

可我過(guò)來(lái)一看，她只是在幫程治整理結(jié)(jié)婚用的紅色領(lǐng)(lǐng)結(jié)(jié)。

僅此而已。

她寧愿為沒(méi)有血緣關(guān)(guān)系的兒子戴領(lǐng)(lǐng)結(jié)(jié)，也不愿意回家，看自己親生兒子的最后一面。

為什么呢？就這么恨我嗎？

還是說(shuō)，她就這么愛(ài)他嗎？

4.

我人生的前十八年，父母的角色都一直空缺著。

成人那天，我對(duì)(duì)著面前的蠟燭閉上眼睛，在心里許愿。

“我希望可以快點(diǎn)(diǎn)掙到二十萬(wàn)，好迎娶宋昕夢(mèng)(mèng)?！?

還沒(méi)來(lái)得及吹蠟燭，福利院院長(zhǎng)(zhǎng)就帶著一群人沖了進(jìn)(jìn)來(lái)。

為首的是一對(duì)(duì)夫妻，保養(yǎng)(yǎng)得當(dāng)(dāng)，完全看不出年齡。

后面跟著穿西裝，戴墨鏡的保鏢。

我哪里見(jiàn)過(guò)這種陣仗，只呆呆地楞在原地，手足無(wú)措。

宋院長(zhǎng)(zhǎng)指著這對(duì)(duì)夫妻，熱情的跟我介紹。

“程清，這兩位是你的親生父母。”

我有點(diǎn)(diǎn)懵，面前的男性我在報(bào)(bào)紙上看到過(guò)，是本市有名的企業(yè)(yè)家，甚至可以說(shuō)掌管著全市的經(jīng)(jīng)濟(jì)(jì)命脈。

就因?yàn)樗諧痰聵s，所以本市還有個(gè)(gè)諢名叫“程家城”。

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是對(duì)(duì)著我伸出手，“程清是吧？DNA已經(jīng)(jīng)驗(yàn)(yàn)過(guò)了，你就是我兒子?！?

我伸出不住顫抖地手，握了上去，“你……你好?！?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罩在我已經(jīng)(jīng)洗的發(fā)(fā)白的外套上，“大冬天的只穿薄外套怎么行，一會(huì)(huì)讓你媽帶你去商場(chǎng)(chǎng)買(mǎi)幾套符合身份的?！?

我知道，自己穿的很普通，或者說(shuō)很寒酸。

可我也沒(méi)辦法，我的世界里只有學(xué)(xué)習(xí)(xí)和宋昕夢(mèng)(mèng)，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穿搭，也沒(méi)有余錢(qián)能讓我穿衣打扮。

我的大拇指不安地蜷縮在一起，隨著動(dòng)(dòng)作，帆布鞋前段的裂口也越來(lái)越大。

我的親生母親注意到了這一幕，瞬間眼淚直流，“都怪我，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在醫(yī)(yī)院就不應(yīng)(yīng)該把你的手環(huán)(huán)給取下來(lái)，你看你現(xiàn)(xiàn)在過(guò)的是什么日子?！?

人好奇怪。

我一邊學(xué)(xué)習(xí)(xí)一邊兼職的時(shí)(shí)候，沒(méi)時(shí)(shí)間覺(jué)得自己過(guò)的很辛苦。

如今，跟他們那散發(fā)(fā)著光澤的外套一比，竟也有些自憐起來(lái)。

我含著眼淚，張開(kāi)雙臂，想抱住十幾年未見(jiàn)的媽媽。

可她卻下意識(shí)(shí)地側(cè)(cè)身躲閃了一下。

我只好訕訕地收回半空中的胳膊，苦笑。

我爸拍著我的肩膀，低聲在我耳邊打圓場(chǎng)(chǎng)，“你別多想，你媽這些年可想你了，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我也在心里為她找借口。

俗話說(shuō)得好，女大避父，男大避母。

我也成年了，這樣擁抱好像確實(shí)(shí)也不太好。

直到我回家后，我才認(rèn)(rèn)識(shí)(shí)到。

原來(lái)她不抱我，只是因?yàn)樗粣?ài)我。

5.

“小治，不是，那個(gè)(gè)……程清，爸爸要去國(guó)外出差，就送你到門(mén)口吧?！?

他剛交代完，轉(zhuǎn)(zhuǎn)頭就上了另一輛車(chē)，揚(yáng)(yáng)塵而去。

叫他是“小治”，叫我是連名帶姓的“程清”。

這脫口而出的稱(chēng)呼，直白地說(shuō)明了在他心里誰(shuí)親誰(shuí)疏。

我跟在母親后面，跟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她卻有些不爽，“你這孩子，離我這么遠(yuǎn)(yuǎn)做什么？心里還在怪我嗎？”

我低著頭，恭敬地回答，“不是的。葉女士，哦不，媽媽?zhuān)也皇悄莻€(gè)(gè)意思?！?

“媽?zhuān)沂遣皇竊摪岢鋈チ?？?

坐在門(mén)口的男孩含著熱淚，帶著撒嬌的語(yǔ)氣問(wèn)我媽。

想必，他就是爸爸口中的“小治”。

我媽三步并兩步快步走到門(mén)口，摸著他的腦袋安撫，“誰(shuí)說(shuō)的？”

程治看向我，眼神中充滿戒備。

“他沒(méi)這么小心眼?！蔽覌尨蛄恐業(yè)姆磻?yīng)。

我從小在福利院這種復(fù)(fù)雜的環(huán)(huán)境長(zhǎng)(zhǎng)大，自然是看的出來(lái)，我媽這是在等我表態(tài)(tài)說(shuō)可以讓程治留下來(lái)。

我心里清楚，雖然程治跟他們沒(méi)有血緣關(guān)(guān)系，但也相處了這么多年，感情自然是比我這個(gè)(gè)剛空降過(guò)來(lái)的深厚。

可我看著他們相處的這么融洽，心里確實(shí)(shí)不是滋味。

那可是我的媽媽?zhuān)緫?yīng)該是我來(lái)享受她的關(guān)(guān)心。

“你不會(huì)(huì)聽(tīng)不懂話吧，”見(jiàn)我遲遲還不表態(tài)(tài)，我媽有些生氣，“算了，我跟你直說(shuō)，程治他親……他有血緣關(guān)(guān)系的爸爸已經(jīng)(jīng)不在了，他生理學(xué)(xué)母親是個(gè)(gè)賭鬼還酗酒，那種家庭他生存不了的，還是繼續(xù)(xù)住在我們程家吧?！?

我心里是想反對(duì)(duì)的，可我知道，說(shuō)了也沒(méi)用。

在這個(gè)(gè)家里，沒(méi)人會(huì)(huì)聽(tīng)我的意見(jiàn)。

只能無(wú)助的點(diǎn)(diǎn)頭。

可程治還是不滿意，他故意擠出幾滴眼淚，“葉琳阿姨，既然你的親兒子已經(jīng)(jīng)回來(lái)了，我……我還住這里就不像話了?！?

我媽心疼極了，像哄小孩似的拍著他的背，“你說(shuō)什么呢，我跟你爸還是會(huì)(huì)把你當(dāng)(dāng)兒子看待的?！?

他這招以退為進(jìn)(jìn)確實(shí)(shí)高明，我也只能順著我媽的話勸他，“你放心住下吧，我會(huì)(huì)把你當(dāng)(dāng)親哥哥看待?！?

程治過(guò)來(lái)抱住我，表面上看起來(lái)好像很感動(dòng)(dòng)，“謝謝，不過(guò)，你才是哥哥，你出生比我早幾個(gè)(gè)小時(shí)(shí)。歡迎回家，哥哥?！?

暗地里，他卻在我耳邊威脅，“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別惦記自己不該惦記的東西?！?

指的是父母的寵愛(ài)嗎，還是父母的家產(chǎn)(chǎn)？

可那些東西，原本不就應(yīng)(yīng)該是我的嗎？

我自然是不甘心，想要爭(zhēng)(zhēng)一爭(zhēng)(zhēng)。

沒(méi)想到，只爭(zhēng)(zhēng)來(lái)了一套別墅，程治就按捺不住要?dú)⑽搖?

6.

程治對(duì)(duì)付我的手法并不高明，并沒(méi)有對(duì)(duì)我用什么那種電視里才能看到的宅斗招數(shù)(shù)。

他直接找了好幾個(gè)(gè)街溜子，把我綁起來(lái)，拿刀放在我的脖子上威脅我，“你要是聽(tīng)話的話，還能施舍給你套別墅。如果你妄想跟我爭(zhēng)(zhēng)的話，很可能到最后連命都沒(méi)了。”

他早就知道我為了防他下手，襯衫的紐扣里藏著針孔攝像頭。

可他壓根不怕我錄像，甚至好像有點(diǎn)(diǎn)怕我不錄。

他還在抓著我的頭發(fā)(fā)刪我耳光的時(shí)(shí)候，指著攝像頭對(duì)(duì)我挑釁。

“你想靠這個(gè)(gè)來(lái)扳倒我？”他眼里全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去試試吧，看他們到底會(huì)(huì)為誰(shuí)撐腰?！?

我?guī)е簧淼膫氐郊視r(shí)(shí)，程治正在給我爸匯報(bào)(bào)工作。

“爸，在您的指導(dǎo)(dǎo)下，我?guī)е窒碌娜順曬屨劑巳A中區(qū)(qū)的市場(chǎng)(chǎng)——”

我爸被我注視了許久，才轉(zhuǎn)(zhuǎn)頭看我。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