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宮女小春，與落魄皇子在冷宮定情。

他登基后卻迎國(guó)(guó)師千金為后。

將我置于床畔，日日折辱，斥責(zé)(zé)我是來(lái)(lái)自異世的騙子。

后來(lái)(lái)，我得了失憶癥，不再記得他，只記得我在冷宮的郎君。

一向淡漠的王上卻一夜白頭，流著淚讓我別走。

01

帝后大婚，鳳輦金頂，王上命我跪于簾外侍奉。

春光乍泄，女人嬌聲婉轉(zhuǎn)(zhuǎn)。

王上正擁著她魚(yú)水交歡。

我忍不住抬頭，看見(jiàn)(jiàn)向來(lái)(lái)漠然的王上此刻眉眼含情，與王后調(diào)(diào)笑。

我心臟像是被一只無(wú)(wú)形的手緊緊攥住。

可我為什么會(huì)(huì)難過(guò)(guò)？我已然忘記了。

見(jiàn)(jiàn)我神色怔怔，王上突然喊我去打水。

我醒神，差點(diǎn)(diǎn)站不起來(lái)(lái)，走路踉蹌。

他眼神冰冷，卻露出懶懶的笑，像是報(bào)(bào)復(fù)(fù)。

一晚上我打了三次水，才得以跪著休息。

王上似覺(jué)(jué)得我礙眼，又讓我去殿外等著傳召。

春雨淅瀝，我看著王上將王后摟在懷里，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jué)(jué)。

據(jù)(jù)說(shuō)(shuō)王后是國(guó)(guó)師的千金，受萬(wàn)(wàn)般寵愛(ài)(ài)。

膝蓋密密麻麻的疼，我楞楞的望著那紅燭高懸，似有燭淚滴落。

恍然想起我在冷宮和郎君成親的時(shí)(shí)候，也有這么一對(duì)(duì)蠟燭燃了一夜。

郎君摟著我說(shuō)(shuō)什么閨房私語(yǔ)(yǔ)，喊我嬌嬌。

其實(shí)(shí)我也曾，被人捧在掌心里疼愛(ài)(ài)。

02

我是一個(gè)(gè)穿越者。

在冷宮當(dāng)(dāng)宮女，卻無(wú)(wú)緣無(wú)(wú)故總被王上折磨。

系統(tǒng)(tǒng)說(shuō)(shuō)，在異世呆滿十年后，我可以帶上心愛(ài)(ài)的人，回到現(xiàn)(xiàn)代。

我卻寧肯受著委屈，不愿離去。

原因是我在冷宮曾有一郎君相依為命。

在他離開(kāi)冷宮前，他說(shuō)(shuō)讓我等他回來(lái)(lái)。

我想等到他，問(wèn)(wèn)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現(xiàn)(xiàn)代。

王上說(shuō)(shuō)我心懷不敬，讓我回冷宮繼續(xù)(xù)跪著反思。

我嘆著氣領(lǐng)(lǐng)命。

春雨淅瀝，我衣裳濕透，雙腿也時(shí)(shí)常在陰雨天疼痛。

似乎很久以前，我住的冷宮起過(guò)(guò)大火。

我的腿被火灼燒，是郎君背著我，生生在火中開(kāi)辟了一條路。

監(jiān)(jiān)視我的宮女阿水心疼我，讓我躺在床上休息。

她一雙手輕輕的為我揉著膝蓋，輕聲說(shuō)(shuō)：「王上好生狠心，姑娘在冷宮照顧他這么久...」

我在冷宮照顧過(guò)(guò)王上？我怔然。

腦中恍惚閃過(guò)(guò)一個(gè)(gè)畫(huà)面。

王上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好像來(lái)(lái)冷宮尋我。

我歡喜的迎上去，卻被他一腳踢開(kāi)。

他一向淡漠的眼睛此刻盛滿了驚天的怒火，像是極其不可思議。

「原來(lái)(lái)你也是穿越者，還想騙我到什么時(shí)(shí)候？」

「我沒(méi)(méi)有......騙你?！?

我胸口疼痛，冷汗直冒，朝那冷漠的男人看去時(shí)(shí)，卻只是模糊不清的臉。

我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好像突然忘記了他的長(zhǎng)(zhǎng)相。

03

春寒料峭，一陣風(fēng)(fēng)吹過(guò)(guò)，我不自覺(jué)(jué)打了寒顫。

原來(lái)(lái)王上折辱我，是因?yàn)槲沂譴┰秸摺?

只心中疑慮，他是怎么知道的？

阿水為我掖了掖被角，有些難過(guò)(guò)的看著我：「姑娘，不要再等什么郎君了。」

我不解的看著她有些悲傷的神色。

阿水只為我唱曲。

這歌聲十分耳熟，我在雨聲中朦朦朧朧的睡了過(guò)(guò)去。

夢(mèng)(mèng)中回到剛穿越到冷宮的時(shí)(shí)候。

我穿成的丫頭小春因身材瘦小，常被宮人扯著頭發(fā)(fā)壓在石子路上欺辱。

直到一個(gè)(gè)長(zhǎng)(zhǎng)身玉立的少年郎出現(xiàn)(xiàn)，打發(fā)(fā)了他們。

他說(shuō)(shuō)他叫云生，與我同住冷宮。

我們?cè)諮┨燜皆S終生。

云生待人冷淡，望向我時(shí)(shí)一雙秋水眸卻格外溫柔。

他總擁著我，將下巴枕于我頭上，輕聲喚我小春兒。

窗外雷聲轟隆作響，我在夢(mèng)(mèng)中恍惚聽(tīng)見(jiàn)(jiàn)，有些思念云生。

我一向最怕打雷，每當(dāng)(dāng)這時(shí)(shí)云生都會(huì)(huì)把我抱在懷里唱安眠曲。

我忍不住在夢(mèng)(mèng)中出聲：「云生，你怎么還不回來(lái)(lái)？我等了你好久！」

身邊突然有燈盞落地聲。

我驚醒，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白日里對(duì)(duì)我滿面冷淡嫌惡的王上正坐在我床前。

他像是好久沒(méi)(méi)見(jiàn)(jiàn)過(guò)(guò)我，仔細(xì)(xì)的看了我很久。

半晌，他問(wèn)(wèn)：「你叫我云生？」

春雷閃過(guò)(guò)，照亮了年輕帝王的面容。

我忍著害怕看過(guò)(guò)去，竟發(fā)(fā)現(xiàn)(xiàn)他的一雙秋水眸里有些期許。

云生也有一雙秋水眸。

但王上怎么可能是云生？我果斷搖頭：「當(dāng)(dāng)然不是。」

隨后又問(wèn)(wèn)：「您有什么事嗎？」

王上其實(shí)(shí)經(jīng)(jīng)常半夜找我歡好，我頭一次反抗的特別厲害。

但仍被他弄的滿身青紫，我也就順從了。

我剛說(shuō)(shuō)完，王上本有些柔軟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lái)(lái)，他沉默的看著我。

隨后用掌心摩挲我的臉，手上的繭將我臉上磨出紅印。

又松了我的衣裳，將我壓在床上。

金風(fēng)(fēng)玉露相逢，王上的輕喘聲在我耳畔。

他說(shuō)(shuō)：「小春，我們會(huì)(huì)這樣糾纏一輩子的?！?

我作什么要和他糾纏呢？我只想等我的郎君回來(lái)(lái)。

雷聲仍在作響，我被紅浪掀翻，全然顧不上害怕。

我身體很痛，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天剛蒙蒙亮的時(shí)(shí)候，有好幾個(gè)(gè)宮人闖進(jìn)(jìn)我的寢房，哭著喊我救人。

他們哭得難過(guò)(guò)：「王上不知為何，要處死往日與他同住冷宮的宮人！」

冷宮庭院跪著許多人，他們衣袍被一道道鞭痕劃破，血跡不斷滲出，又被雨點(diǎn)(diǎn)暈染。

我看見(jiàn)(jiàn)往日在冷宮照拂我和云生的宮人，皆是慘狀。

我惶恐的看著眼前的王上。

他手中的長(zhǎng)(zhǎng)鞭冰冷，沾了許多血跡。微涼的雨水下，臉上的神色近乎瘋魔。

我跪在地上哭訴：「王上，奴請(qǐng)(qǐng)您手下留情！他們只是......」

我不知道如何說(shuō)(shuō)下去了。

這些宮人只是在雪天里救濟(jì)(jì)了我和郎君，讓我們能在偏僻的宮殿里圍著篝火取暖。

為何會(huì)(huì)落得如此地步？

王上看著我的眼淚和狼狽，似乎終于滿意了。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lái)(lái)，仿若羅剎：「他們與你接觸，必然也會(huì)(huì)穿越妖術(shù)(shù)?！?

話落，他一鞭揮來(lái)(lái)，在我背上留下傷痕。

我被打的伏在地上，鮮血忍不住從口中滲出。

鞭打聲、哭喊聲混雜在一起，我想著宮人們往常的救助，一時(shí)(shí)間眼淚直流。

我只是個(gè)(gè)沒(méi)(méi)用的宮女啊。

可是......可是！

我攥緊了手，忍不住大聲喊道：「王上！他們只是救濟(jì)(jì)了云生而已，奴從未與他們有接觸！」

云生，是我的郎君。

鞭子突然落地。

王上整個(gè)(gè)人都僵直了，他轉(zhuǎn)(zhuǎn)身看我，那狠厲的秋水眸里竟有些茫然。

「你說(shuō)(shuō)什么？」

我急忙說(shuō)(shuō)：「云生在冷宮多受磋磨，他們只是幫助了小小侍衛(wèi)(wèi)......」

我早早就猜測(cè)(cè)了云生的身份，想必只是冷宮的侍衛(wèi)(wèi)。

年輕帝王完全怔愣了，春雨落在他的臉上，竟然有些無(wú)(wú)措。

他抿了抿唇：「我就是云生?！?

我瞪大了雙眼，王上和云生不說(shuō)(shuō)是一模一樣，只能是毫不相干。

我急忙搖頭：「不，您是王上，怎么會(huì)(huì)是云生呢？」

話雖如此，我心里卻突然有了惶恐，似乎真相就在我面前。

云生卑微，王上高貴。

云生對(duì)(duì)我滿面溫柔，王上十分淡漠。

云生說(shuō)(shuō)他會(huì)(huì)永遠(yuǎn)(yuǎn)對(duì)(duì)我好，王上總是百般折辱我。

我舉出無(wú)(wú)數(shù)(shù)例子想否定王上的話，剛想開(kāi)口，卻完全愣住了。

我看到方才還兇惡如修羅的王上，此刻卻紅了眼，顫了唇。

雨水沿著他眼角劃過(guò)(guò)，他一時(shí)(shí)竟嘔出鮮血。

他說(shuō)(shuō)：「小春，你怎么能忘了我？」

04

王上在這個(gè)(gè)雨天突然失力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場(chǎng)(chǎng)面混亂，內(nèi)(nèi)侍急急忙忙去請(qǐng)(qǐng)醫(yī)(yī)官，并將我扣押起來(lái)(lái)。

往常對(duì)(duì)我和善的宮人大喊：「有妖女！有妖女對(duì)(duì)王上施了妖法！」

我被他們帶去了監(jiān)(jiān)牢，折磨的體無(wú)(wú)完膚，身上全是血跡。

可我不害怕。

有老鼠和我作伴，還有個(gè)(gè)瘋子。

隔壁貌似是個(gè)(gè)瘋子，夜夜啼哭，說(shuō)(shuō)什么王上負(fù)(fù)她。

她頭發(fā)(fā)凌亂，聲音嘶?。骸赣谐蝗眨乙餐ハ嗾諔?yīng)(yīng)了?！?

我清泠泠的反駁：「誰(shuí)(shuí)和你照應(yīng)(yīng)了？」

瘋子詭異一笑：「你不記得我了？」

我見(jiàn)(jiàn)她故弄玄虛，并不理睬。

瘋子倒是頗有學(xué)(xué)識(shí)(shí)，她艱難起身，做了個(gè)(gè)花樣，身姿格外漂亮。

她在那唱：「原來(lái)(lái)姹紫嫣紅開(kāi)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不待她出聲，我竟也下意識(shí)(shí)接道：「良辰美景奈何天?！?

我怔愣的摸到了臉上的淚。

好像過(guò)(guò)去有這么一天，我也曾為人念過(guò)(guò)這唱詞。

瘋子本在癡癡的唱著，見(jiàn)(jiàn)我神色哀戚，突然收勢(shì)(shì)。

她說(shuō)(shuō)：「姑娘，不該您待的地方就不要待了。」

「異世之人，不應(yīng)(yīng)攪亂因果?！?

我皺眉看她，竟覺(jué)(jué)得十分眼熟：「我還要等我郎君的?！?

瘋子輕笑：「他就這么好？」

我堅(jiān)(jiān)定說(shuō)(shuō)：「云生，是天底下對(duì)(duì)我最好的人。」

我是個(gè)(gè)孤兒，從小到大受盡旁人冷眼，艱難的在福利院長(zhǎng)(zhǎng)大。

一朝穿越，也因弱小被人壓在地上欺辱。

是云生，在那天扶我站起，同我相依。

冷宮起火那次，我和他被困宮殿。

我的腿被火焰灼燒。

是云生，然傷了手臂，卻想也不想的背起我，在大火中生生走出一條血路。

我在現(xiàn)(xiàn)代，看他人總將情愛(ài)(ài)掛在嘴上，頗覺(jué)(jué)膩歪。

可那日，我在云生的肩背上看他漂亮的眉眼，只覺(jué)(jué)得全天下的蜜都在這里了。

這般說(shuō)(shuō)著，我恍然回憶，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我忘記了云生的長(zhǎng)(zhǎng)相。

不知過(guò)(guò)了多久，內(nèi)(nèi)侍用冷水清洗我身上的血跡。

他們說(shuō)(shuō)王上終于醒了，要找我問(wèn)(wèn)罪。

許久未見(jiàn)(jiàn)，王上臉頰瘦削，烏發(fā)(fā)里竟參雜著白發(fā)(fā)。

宮人們都等著王上發(fā)(fā)落我。

可他只語(yǔ)(yǔ)氣晦澀的喊我過(guò)(guò)去，牽過(guò)(guò)我的手問(wèn)(wèn)：「你是故意讓我生氣的對(duì)(duì)不對(duì)(duì)？」

我懵懂的看著他。

王上怎么突然不折辱我了？

男人的秋水眸執(zhí)(zhí)拗的看著我，似乎想要一個(gè)(gè)答案：「你不是穿越者嗎？你不是要攻略我離開(kāi)嗎？為何要忘了......」

余下的話他似乎已經(jīng)(jīng)不忍說(shuō)(shuō)出口。

我看著王上的眉眼，一時(shí)(shí)間竟覺(jué)(jué)得十分熟悉，想了想說(shuō)(shuō)：「我從別的地方來(lái)(lái)到這里，并沒(méi)(méi)有任務(wù)(wù)，也不用攻略?！?

燭火搖曳，王上與我的影子倒映在窗上，有些像依偎的璧人。

他的臉煞白如紙。

半晌，我聽(tīng)見(jiàn)(jiàn)他說(shuō)(shuō)：「娘親曾對(duì)(duì)我萬(wàn)(wàn)般警告，異世之人，只是對(duì)(duì)我們有企圖而已?！?

娘親？我心里疑惑，王上的娘親竟然也遇到過(guò)(guò)穿越者嗎？

我看他笑的篤定：「所以，我不信?！?

王上如玉的手扶過(guò)(guò)我發(fā)(fā)端，卻突然扯了我一根頭發(fā)(fā)。

他像是肯定自己：「小春，我不信你的話。」

我忍著頭皮的痛，有些賭氣的說(shuō)(shuō)：「你愛(ài)(ài)信不信。只要云生信就好了。」

說(shuō)(shuō)罷，我心里又無(wú)(wú)端生起恐慌。

云生，我真的很久都沒(méi)(méi)見(jiàn)(jiàn)過(guò)(guò)他了。

我試探：「王上，你知道云生嗎？他是冷宮的侍衛(wèi)(wèi)。」

王上又扯了我好幾根頭發(fā)(fā)：「不知道?！?

還不等我再問(wèn)(wèn)什么，王上卻遣退了宮人，堵住我的嘴，將我抱到床上作弄。

我回吻，意亂攀上他手臂，竟摸到個(gè)(gè)火燒的疤。

云生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