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娶了我為太子妃，也說(shuō)了定會(huì)(huì)立我為后。

可在嫡姐重生的時(shí)(shí)候，他卻違背了承諾。

我的攻略任務(wù)(wù)即將失敗。

然而當(dāng)(dāng)我假裝失憶后，蕭祈卻一反常態(tài)(tài)。

他立了我為后。

可我再也不接受他的真心，轉(zhuǎn)(zhuǎn)而回到現(xiàn)(xiàn)代。

1

流產(chǎn)(chǎn)的那一天，太醫(yī)(yī)不知嘆了多少氣。

「娘娘與陛下還年輕，會(huì)(huì)有孩子的。」

可我蒼白地?fù)u了搖頭。

不會(huì)(huì)有了。

攻略女本來(lái)就不允許懷孕，若不是我苦苦懇求，系統(tǒng)(tǒng)又怎會(huì)(huì)給我這么一次機(jī)(jī)會(huì)(huì)？

攻略的最后一步，是要成為皇后。

但我是庶女，外人看來(lái)，貴妃之位已是尊貴。

于是，蕭祈曾經(jīng)(jīng)雖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也只能眉眼愧疚地望著我，

「阿鳶，你知道的，我剛登基，根基未穩(wěn)(wěn)。」

「等你有了孩子，生了皇長(zhǎng)子，我定會(huì)(huì)立你為后。」

因此我拼了命，也要向系統(tǒng)(tǒng)索求來(lái)懷孕的機(jī)(jī)會(huì)(huì)。

縱使，會(huì)(huì)承受電擊的代價(jià)(jià)。

哥哥還等著我回去，我得要完成攻略任務(wù)(wù)，好好活著。

可如今，孩子沒(méi)了。

我想要爬起身，厚著臉皮去蕭祈。

他那么疼惜我，如今也恩威并施，將朝堂的事情處理得有聲有色。

不該懼怕朝臣的威壓了。

只要我懇求著，跪上三四天，他不會(huì)(huì)狠心的。

他會(huì)(huì)立我為后的。

可路過(guò)披香殿時(shí)(shí)，異樣的聲響傳進(jìn)(jìn)耳中。

曾經(jīng)(jīng)令我驚懼的身影映入眼簾。

2

我止不住顫抖，臉色煞白。

嫡姐沈茹身著單衣，整個(gè)(gè)人靠在了蕭祈的懷中。

心中說(shuō)只有我的那個(gè)(gè)少年，眼中有了沈茹的身影。

「阿祈，你對(duì)(duì)我真好。」

「妹妹不是無(wú)理取鬧的人，陛下親自喂了墮胎藥，也是不想讓她離開。」

「畢竟完成了所謂的攻略任務(wù)(wù)，她就不能和陛下相守了。」

在場(chǎng)(chǎng)的宮女侍衛(wèi)(wèi)無(wú)數(shù)(shù)，瞧著這旖旎且私密的場(chǎng)(chǎng)景，都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一眼。

孩子，是被他害的?

可昨夜聽聞我流產(chǎn)(chǎn)時(shí)(shí)，他還怒氣滿滿，

「這事并非意外，朕一定為你做主，嚴(yán)(yán)查到底!」

「蕭祈，她說(shuō)的是不是真的？」

闖進(jìn)(jìn)去的那一刻，沈茹花容失色了一瞬。

而蕭祈罕見地手足無(wú)措，他連忙推開依偎著他的沈茹。

「阿鳶，你聽我解釋。」

我聽著自己波瀾不驚的聲音，「好。」

「我……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

這算什么理由？

「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親手害了他！」

崩潰席卷全身。

旋即將打量的視線落在沈茹身上，我失措質(zhì)(zhì)問(wèn)，

「蕭祈，你不是趕她出京了嗎？」

背叛過(guò)他的人，他說(shuō)過(guò)定不會(huì)(huì)讓她好過(guò)。

因此登基為帝時(shí)(shí)，他便把她打發(fā)(fā)為了官婢，人盡可夫。

「你姐姐已經(jīng)(jīng)知道了當(dāng)(dāng)年的錯(cuò)(cuò)誤，實(shí)(shí)在無(wú)處可去，才找上了朕。」

他說(shuō)的當(dāng)(dāng)真可笑。

我聽見自己出口的麻木質(zhì)(zhì)問(wèn)的聲音，

「陛下是忘了五年前的情形嗎？」

那時(shí)(shí)一場(chǎng)(chǎng)宮變，他成了廢太子，人盡可欺。

沈茹毫不猶豫地退了婚。

任憑他苦苦哀求，跌落到了塵埃里，可她毫無(wú)留戀。

蕭祈呵斥我，「夠了，阿鳶。」

「小茹是你嫡姐，來(lái)投奔我們很正常。」

「而且，她還是我當(dāng)(dāng)年的救命恩人。」

這幾句，卻叫我錯(cuò)(cuò)愕起來(lái)。

沈茹怎會(huì)(huì)救人？

恰這時(shí)(shí)，沈茹跪伏在地上，腰間一枚玉佩碰在地上作響。

「是我?guī)е衽鍞y恩圖報(bào)(bào)，我還是離開吧。」

蕭祈一雙大掌將她扶起來(lái)，

「不怪你，當(dāng)(dāng)年要不是你，朕差點(diǎn)(diǎn)就活不下來(lái)。」

「這披香殿，你就好好地住在這里。沒(méi)朕的旨意，誰(shuí)都趕不走你。」

話是對(duì)(duì)她說(shuō)的，責(zé)(zé)怪的眼神卻落在了我身上。

小產(chǎn)(chǎn)后還未痊愈，我執(zhí)(zhí)念地盯著他，

「那陛下可知，這玉佩是我的。」

3

出生那年，我便因?yàn)椴輝斔瓦M(jìn)(jìn)了鄉(xiāng)(xiāng)下，不到及笄之年不得回去。

也是在鄉(xiāng)(xiāng)下，我救了身受重傷的蕭祈。

他是被其他皇子聯(lián)(lián)合謀殺的。

趕盡殺絕之下，他跳崖求生。

系統(tǒng)(tǒng)告訴我，「眼前這人雖襤褸跛足，蓬頭垢面，卻是你要攻略的男子。」

「若日后成為皇后，完成任務(wù)(wù)，我會(huì)(huì)讓你哥哥復(fù)(fù)活的。」

在現(xiàn)(xiàn)代，哥哥患了重癥，無(wú)藥可醫(yī)(yī)。

走投無(wú)路之下，系統(tǒng)(tǒng)找上門來(lái)，我答應(yīng)(yīng)了。

于是我精心地照顧了蕭祈一番。

蕭祈醒來(lái)后，卻暫時(shí)(shí)失去了視力和聽力。

他走的那一刻，不知我的樣貌，卻留下了一枚青玉色的玉佩，獨(dú)(dú)一無(wú)二。

后來(lái)他已經(jīng)(jīng)恢復(fù)(fù)太子之位，尊貴無(wú)雙。

甚至不顧眾人的反對(duì)(duì)，立了我一個(gè)(gè)庶女為太子正妃。

就連好感度，都是攀升的。

我有想過(guò)，他大抵是不在乎救他的那名女子，才對(duì)(duì)我這般好。

所以也未試圖想過(guò)，告訴他我才是這枚玉佩的持有者。

「阿鳶，事實(shí)(shí)就在眼前，你別無(wú)理取鬧。」

「當(dāng)(dāng)年見你的第一面，朕覺(jué)得你是救我的人，所以對(duì)(duì)你百般的好，可萬(wàn)萬(wàn)沒(méi)想到竟不是你。」

所以玉佩出現(xiàn)(xiàn)的那一刻，蕭祈毫不猶豫地堅(jiān)(jiān)信，沈茹才是當(dāng)(dāng)年救她的人。

或許還有一種想法，他更愿意相信，他十幾年的青梅不會(huì)(huì)對(duì)(duì)他這么狠心。

而至始至終，好感度攀升只是他覺(jué)得認(rèn)(rèn)成了我。

罷了，怎么解釋也不聽。

就連親生孩子，他都舍得下手。

我蒼白地笑了笑。

蕭祈一直看著我，眉眼中卻帶有不喜，似是不滿意我的態(tài)(tài)度。

「陛下，沈茹如何，我不管。」

「任你許娶了她，還是廣納嬪妃，我都接受。只要你立我為后，怎么都可以。」

剎那間，沈茹的眼中閃爍了喜色。

她跟錯(cuò)(cuò)了皇子，嫁錯(cuò)(cuò)了人已是后悔。

當(dāng)(dāng)年好歹同蕭祈同窗青梅竹馬數(shù)(shù)十年，她其實(shí)(shí)心中也是有他的。

所以重生后，她立馬拋棄了她前世選擇的那位皇子，轉(zhuǎn)(zhuǎn)而偷我的玉佩換來(lái)蕭祈的傾心相佩。

如今我的話語(yǔ)，正中她的心懷。

我抬眸看她，見她一臉興奮。

但我不在乎她高不高興，也真的不介意她嫁進(jìn)(jìn)皇宮。

所謂皇宮，也不過(guò)是困住我的囚籠罷了。

雖說(shuō)此時(shí)(shí)見到他們兩個(gè)(gè)含情脈脈，內(nèi)(nèi)心恍若也失了一抹魂。

可我一直知道，我的歸處一直是回家。

——回到現(xiàn)(xiàn)代救我哥哥。

這時(shí)(shí)蕭祈聽見我的話，卻微微緊皺眉頭。

他大步靠近，清冽的氣息環(huán)(huán)繞我身旁。

4

「阿鳶，朕答應(yīng)(yīng)你讓你當(dāng)(dāng)皇后。」

「其實(shí)(shí)，朕剛才也有錯(cuò)(cuò)，只是對(duì)(duì)真相有些惱怒而已。」

以往我苦苦懇求，甚至懷了孕，他才松了口風(fēng)(fēng)讓我當(dāng)(dāng)皇后。

現(xiàn)(xiàn)如今他竟然答應(yīng)(yīng)了讓我當(dāng)(dāng)皇后？

詭異的心慌從心中閃過(guò)，卻尋不到一點(diǎn)(diǎn)由頭。

不經(jīng)(jīng)意間，我把視線落在沈茹身上，單衣明媚，風(fēng)(fēng)韻猶存。

大抵是，他與她重歸舊好，溫存一刻。

所以在被我發(fā)(fā)現(xiàn)(xiàn)的那一刻，他落得愧疚，愿意答應(yīng)(yīng)我。

許我皇后之位，只為讓青梅順利地進(jìn)(jìn)入皇宮。

我偏了頭，

「陛下答應(yīng)(yīng)就好。」

也好，很快就回去了。

卻還是怔住，不由得望著下腹。

還想著和蕭祈一起陪伴著孩子長(zhǎng)大，終歸是化成了泡影。

蕭祈，是劊子手。

殺人剜心，手段狠辣，一如他為了登上至尊之位，弒兄弒父。

我望著蕭祈，不再有情，

「既然陛下與姐姐情投意合，倒是我不懂事，攪了興致。」

「我這就離開。」

即將轉(zhuǎn)(zhuǎn)身時(shí)(shí)，蕭祈卻攔腰將我抱起。

「阿鳶，朕真的喜歡你。」

是嗎？

真的喜歡便不會(huì)(huì)私下與沈茹拉扯。

更不會(huì)(huì)這么毒辣，害死自己的孩子。

我掙扎，卻無(wú)效。

逼迫之下，我只能被馴服地?fù)е捚淼牟弊櫻ы梢娝拿佳邸?

終歸人是變了。

或者說(shuō)，人未變過(guò)，他一貫這么狠心。

唯一的念想，便是成為皇后的那一刻了，我注定要離開。

這個(gè)(gè)世界，讓我留戀的已經(jīng)(jīng)全都沒(méi)了。

而沈茹不知其中的嫌隙，她看著依偎的這一幕。

眸中閃過(guò)嫉妒和暗色。

卻沒(méi)想到，蕭祈只是說(shuō)說(shuō)而已。

他從頭到尾編織的，都是以甜言蜜語(yǔ)為借口的謊言。

一個(gè)(gè)月后，立后的旨意確實(shí)(shí)傳遍天下。

可詔書上的名字不是我的。

是沈茹的。

彼時(shí)(shí)，我正躺在床上喝著藥。

小產(chǎn)(chǎn)了，再加上身子骨弱，不出一年都好不了多少。

得知這消息時(shí)(shí)，氣急攻心，吐了滿地的血。

怎么會(huì)(huì)呢？

蕭祈這一個(gè)(gè)月，上完朝后就到我的寢殿，從未離開我。

幾次三番還親自過(guò)來(lái)，喂我湯藥，

「阿鳶，你是得要多補(bǔ)(bǔ)補(bǔ)(bǔ)才行。」

雖然膈應(yīng)(yīng)，但是想著立后一事，我對(duì)(duì)他的態(tài)(tài)度還是客氣的。

沈茹想做皇后，大抵也是找不到時(shí)(shí)機(jī)(jī)去求他的。

想到這里，我不由慌了一瞬。

難不成，蕭祈從未想過(guò)立我為后？

可他許了承諾，怎會(huì)(huì)騙我？

蕭祈照常來(lái)我寢殿時(shí)(shí)，我重新恢復(fù)(fù)了對(duì)(duì)他的冷漠。

「立沈茹為后的事情，我聽說(shuō)了。」

說(shuō)著，我還不忘錯(cuò)(cuò)過(guò)他的神色。

5

他怔愣了一瞬，情緒復(fù)(fù)雜。

后來(lái)我才知，他特地叫宮中的人瞞住我。

待沈茹為后已成定局，我知不知都無(wú)所謂了。

可是，沈茹那般炫耀，又如何不會(huì)(huì)特意派人告知我呢？

蕭祈輕咳幾聲，想要執(zhí)(zhí)著我的手。

慌亂，失措。

「阿鳶，當(dāng)(dāng)貴妃有什么不好？留在我身邊有什么不好？」

「朕是帝王，萬(wàn)人之上，我可以給你無(wú)盡的寵愛(ài)。」

任憑他說(shuō)的再多，我愈是冷著臉。

他的溫柔破裂，終于露出了刺骨的冰冷。

「阿鳶，你當(dāng)(dāng)真以為，朕不知你當(dāng)(dāng)皇后的用意？」

「朕不會(huì)(huì)讓你如意的。」

「阿鳶，朕這么喜歡你，你怎么就想著要完成攻略任務(wù)(wù)，離開我？」

原來(lái)是得知我攻略的事情。

怪不得，他不想讓我生下孩子。

可何必呢，既然他能輕易違諾，在我生下孩子后大可以不立我為后。

稚子何辜！

追憶也不能挽回，我只能執(zhí)(zhí)著于眼前。

我不在乎他的態(tài)(tài)度，只在乎能不能成為皇后。

內(nèi)(nèi)心糾結(jié)(jié)許多，我跪在地上，幾近懇求，

「阿祈，完成任務(wù)(wù)的那一刻，我可以選擇留在這里的。」

畢竟，若是蕭祈待我好，我確實(shí)(shí)存了要陪著他一生的心思。

待到生命截止時(shí)(shí)，我再如約與哥哥在現(xiàn)(xiàn)代團(tuán)(tuán)聚。

「不了，阿鳶，你說(shuō)的話都當(dāng)(dāng)不得真了。」

「帶著目的的情誼，信任值為零。」

緊接著，他甩袖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