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條看起來(lái)(lái)非常破敗的，沒(méi)(méi)人居住的小鎮(zhèn)(zhèn)街道。

街道兩邊都建了房屋，最高的只有兩層，結(jié)(jié)著厚厚的蜘蛛網(wǎng)(wǎng)和灰塵，看起來(lái)(lái)很久沒(méi)(méi)人居住了。

秦蓁又看了一眼手機(jī)(jī)上的地址。

清郊巷223號(hào)(hào)。

這里是109號(hào)(hào)，223還在這條街道盡頭。

她站在小鎮(zhèn)(zhèn)入口，有點(diǎn)(diǎn)躊躇。

三天前，她通過(guò)(guò)三輪面試，殺出重圍，獲得了這份offer，要求她今天早上八點(diǎn)(diǎn)來(lái)(lái)公司報(bào)(bào)道。

但報(bào)(bào)道地址看起來(lái)(lái)不像公司，像賊窩，噶人腰子那種。

秦蓁打了個(gè)(gè)電話(huà)。

那邊直到電話(huà)快掛斷才接起：“靈家事務(wù)(wù)所，請(qǐng)(qǐng)說(shuō)(shuō)。”

“我是秦蓁。”

“哦哦，新人是吧？到了嗎？還是找不到路？我來(lái)(lái)接你吧，正好你的實(shí)(shí)習(xí)(xí)任務(wù)(wù)已經(jīng)(jīng)出來(lái)(lái)了——你在小路口嗎？”

那頭是一個(gè)(gè)非常熱情的青年男人的聲音，秦蓁更加猶豫。

一輛路虎就從小巷深處開(kāi)(kāi)了出來(lái)(lái)，車(chē)(chē)窗搖下，戴墨鏡的男人對(duì)(duì)秦蓁招了招手：“上車(chē)(chē)。”

秦蓁：“……我突然想起出門(mén)(mén)忘了關(guān)(guān)燃?xì)庠睿孟然丶乙惶恕！?

墨鏡男噗的一下笑出來(lái)(lái)：“別怕，咱們正規(guī)(guī)機(jī)(jī)構(gòu)(gòu)。”

說(shuō)(shuō)著，從副駕拿起一份文檔遞給秦蓁：“營(yíng)(yíng)業(yè)(yè)執(zhí)(zhí)照，相關(guān)(guān)手續(xù)(xù)，公章，合同。”

然后將車(chē)(chē)頭的手機(jī)(jī)扭過(guò)(guò)來(lái)(lái)，“來(lái)(lái)，給各位觀(guān)眾老爺介紹一下我們事務(wù)(wù)所新來(lái)(lái)的妹妹，以后請(qǐng)(qǐng)大家多多關(guān)(guān)照哈。”

秦蓁才發(fā)(fā)現(xiàn)(xiàn)對(duì)(duì)方正在直播。

她瞇著眼看了一眼彈幕，實(shí)(shí)時(shí)(shí)的，看起來(lái)(lái)不像錄播。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東西，也不像假的。

墨鏡男也沒(méi)(méi)催，只是隨意和直播觀(guān)眾聊著天。

“新人妹妹好漂亮？哦哦哦你們也知道我有點(diǎn)(diǎn)臉盲，看誰(shuí)(shuí)都一樣，大家說(shuō)(shuō)漂亮就漂亮吧。”

“新人妹妹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留下？肯定會(huì)(huì)啊！靈姐說(shuō)(shuō)這個(gè)(gè)妹妹的八字特別旺咱們，不管威逼利誘還是捆綁銷(xiāo)(xiāo)售，肯定要把她搞到手的，大家不用擔(dān)(dān)心。”

秦蓁：……

“新人妹妹的直播間？靈姐已經(jīng)(jīng)申請(qǐng)(qǐng)好了……等我找找哈。”

墨鏡男喊道：“妹妹，手機(jī)(jī)也在那個(gè)(gè)文件袋里，沒(méi)(méi)有密碼，你看看主播后臺(tái)(tái)叫什么名字呢？”

秦蓁打開(kāi)(kāi)手機(jī)(jī)看了一眼：“……蓁大膽。”

“蓁大膽，麻煩各位觀(guān)眾老爺觀(guān)眾姥姥點(diǎn)(diǎn)個(gè)(gè)關(guān)(guān)注哈，新人妹妹今天就開(kāi)(kāi)始正式實(shí)(shí)習(xí)(xí)了！”

秦蓁把手機(jī)(jī)放回文件袋，和其他東西一起還回去。

“今天就要開(kāi)(kāi)播嗎？”

“嗯嗯是的呢，你也看到了，咱們基地是有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的偏僻，每次招聘都會(huì)(huì)被當(dāng)(dāng)成騙子，所以人手有點(diǎn)(diǎn)緊缺……現(xiàn)(xiàn)在基地里除了靈姐，其他人都做任務(wù)(wù)去了。”

墨鏡男聳了聳肩：“妹妹，上車(chē)(chē)嗎？”

秦蓁打開(kāi)(kāi)車(chē)(chē)門(mén)(mén)，坐上了后座。

路虎開(kāi)(kāi)回市區(qū)(qū)，最后開(kāi)(kāi)進(jìn)(jìn)一座看起來(lái)(lái)挺高檔的小區(qū)(qū)地下車(chē)(chē)庫(kù)(kù)。

墨鏡男熄火，然后關(guān)(guān)上了他的直播。

一改之前的嬉笑模樣，轉(zhuǎn)(zhuǎn)過(guò)(guò)身來(lái)(lái)看著秦蓁，滿(mǎn)臉認(rèn)(rèn)真。

“雖然靈姐認(rèn)(rèn)為你一定沒(méi)(méi)有問(wèn)(wèn)題，但我還是最后和你確認(rèn)(rèn)一遍。”

“你確定知道你的崗位是做什么內(nèi)(nèi)容的，對(duì)(duì)嗎？”

秦蓁：“兇宅試睡員。”

“除隱私外，全程直播，試睡時(shí)(shí)間根據(jù)(jù)不同地點(diǎn)(diǎn)進(jìn)(jìn)行調(diào)(diào)整，最短一晚，最長(zhǎng)(zhǎng)兩個(gè)(gè)月。”

“不限制日常活動(dòng)(dòng)，但每日至少要在兇宅呆滿(mǎn)16小時(shí)(shí)。”

“如有疑問(wèn)(wèn)隨時(shí)(shí)可向事務(wù)(wù)所撥打求助電話(huà)，但事務(wù)(wù)所繁忙，可能接不到電話(huà)，這種情況下則需要我自己處理突發(fā)(fā)狀況。”

“直播間禁止進(jìn)(jìn)行黃賭毒，非法集資，詐騙傳銷(xiāo)(xiāo)等違法活動(dòng)(dòng)，除此以外，直播內(nèi)(nèi)容隨意。”

“直播除時(shí)(shí)常要求外，沒(méi)(méi)有內(nèi)(nèi)容要求。”

看著秦蓁冷靜地說(shuō)(shuō)著各種條例，墨鏡男歪了歪頭：“你知道我們要直播的主體是什么，對(duì)(duì)吧？”

“知道。”

“是鬼。”秦蓁放低了聲音，在陰冷的地下車(chē)(chē)庫(kù)(kù)，氛圍感拉滿(mǎn)。

墨鏡男放心了：“那就好。”

他解釋道：“你這次是實(shí)(shí)習(xí)(xí)，會(huì)(huì)由我全程陪同……額，當(dāng)(dāng)然我也不是陪你住一起哈，我在隔壁租了房子，你可以隨時(shí)(shí)找我。”

“直播地點(diǎn)(diǎn)是金色海棠14棟三單元1108號(hào)(hào)房，是一個(gè)(gè)單間配套。”

“你要在這里住三天。”

“祝你好運(yùn)(yùn)，新人。”

秦蓁獨(dú)(dú)自拿著手機(jī)(jī)去找14棟三單元。

14棟是小高層，在靠近小區(qū)(qū)西邊的端戶(hù)，有一半的房型面朝小區(qū)(qū)配套的一個(gè)(gè)小公園的人工湖，風(fēng)(fēng)景很好。

站在14棟三單元樓下，秦蓁拿出了公司給的手機(jī)(jī)。

手機(jī)(jī)是新機(jī)(jī)，各種軟件都還是出廠(chǎng)模樣。

她劃到最后一頁(yè)(yè)，打開(kāi)(kāi)了黑色小惡魔頭的【靈家直播】APP。

軟件里就一個(gè)(gè)分區(qū)(qū)，個(gè)(gè)人主頁(yè)(yè)。

沒(méi)(méi)有直播廣場(chǎng)(chǎng)，也沒(méi)(méi)有直播論壇，更沒(méi)(méi)有視頻和圖文，也看不到其他用戶(hù)。

她的頭像是初始的小惡魔腦袋，名字叫【蓁大膽】，個(gè)(gè)人簡(jiǎn)(jiǎn)介是空白，主頁(yè)(yè)內(nèi)(nèi)容也是空白，關(guān)(guān)注數(shù)(shù)和被關(guān)(guān)注數(shù)(shù)都是不詳。

就這樣看沒(méi)(méi)有任何問(wèn)(wèn)題。

而且開(kāi)(kāi)直播也更簡(jiǎn)(jiǎn)單粗暴，不能設(shè)(shè)置標(biāo)(biāo)題和封面，不能選擇調(diào)(diào)節(jié)(jié)聲音大小，不能屏蔽彈幕屏蔽觀(guān)眾踢人之類(lèi)(lèi)的。

見(jiàn)(jiàn)研究不出什么，秦蓁改了個(gè)(gè)名字，打開(kāi)(kāi)了直播。

【主播蓁科學(xué)(xué)開(kāi)(kāi)播啦，快來(lái)(lái)看看吧~】

秦蓁：……好敷衍。

但直播畫(huà)(huà)面還挺好，清晰度很高，捕捉到的色彩和動(dòng)(dòng)作都非常真實(shí)(shí)，沒(méi)(méi)有失真掉幀卡頓的情況。

她又看了看，發(fā)(fā)現(xiàn)(xiàn)手機(jī)(jī)上沒(méi)(méi)有l(wèi)(wèi)ogo……雖然不知道是哪個(gè)(gè)牌子，但質(zhì)(zhì)量還挺好。

……嗯，網(wǎng)(wǎng)也不錯(cuò)(cuò)。

秦蓁看不見(jiàn)(jiàn)進(jìn)(jìn)直播間的觀(guān)眾，也看不見(jiàn)(jiàn)在線(xiàn)人數(shù)(shù)，比起直播，更像是在錄像。

【咦？這不是上午那個(gè)(gè)新人妹妹嗎？這么快就開(kāi)(kāi)播了？】

【這是哪里？】

左下角彈過(guò)(guò)兩條彈幕。

秦蓁整了整頭發(fā)(fā)：“歡迎大家來(lái)(lái)到直播間，我是主播蓁科學(xué)(xué)，這次兇宅試睡直播會(huì)(huì)持續(xù)(xù)三天時(shí)(shí)間，希望和大家相處愉快。”

由于關(guān)(guān)注數(shù)(shù)是未知，她把到嘴的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關(guān)(guān)注咽下去，展示了一下自己拿到的鑰匙。

一把普通的金屬大門(mén)(mén)鑰匙，掛著一張深藍(lán)(lán)色的門(mén)(mén)禁卡。

想到墨鏡男叮囑的話(huà)，秦蓁頓了一下，道“這次直播的地點(diǎn)(diǎn)是金色海棠，大家有誰(shuí)(shuí)知道這個(gè)(gè)小區(qū)(q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