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卿。”

“阮卿卿，快醒醒。”

“阮卿卿，上班要遲到了。”

躺在床上的年輕女孩猛地起身，直挺挺地坐起來，眼睛睜開但還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死感。

阮卿卿腦子觸發某些關鍵詞艱難地清醒過來，可一睜眼就感受到大腦好像被容嬤嬤拿著繡花針狠狠扎的刺痛。

疼痛帶來的觸覺終于讓她徹底清醒，阮卿卿茫然地望著眼前可以用春暖花開形容的場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花團錦簇之中，以天為被，外加一個催促她醒來但不見蹤影的奇怪聲音。

阮卿卿想到她那普通的二十多年，都沒辦法聯想到綁架這兩個字。

“你是誰？”

“我是系統。”

一道中性的聲音乍然在腦袋里響起，把阮卿卿嚇了一大跳。

聲音在腦袋里響起，這個場景其實很詭異。

阮卿卿眉間閃過不滿意，“系統？”

她混跡網絡多年自然明白這兩個字，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嘶~

好疼！

居然不是她的幻想。

“別掐了，我是真的。”

說出這句話時有幾分無奈，尤其是看到阮卿卿還在用指甲不死心狠狠戳自己，都印出來一個十字花刀。

阮卿卿提高聲量，“你綁定我要做什么？你若是要合作有求于人，我可以報警找國家。”

阮卿卿好像聽到一聲嘆息，然后就發現眼前的場景瞬息改變，從室外的花團錦簇變成漂亮貴氣的室內。

阮卿卿眼睛猛地瞪大，“你在恐嚇我嗎？”

系統可能被這句話無語到，緩了好一會兒吐出冷冰冰的三個字，“你死了。”

阮卿卿杏眼里閃過迷茫，然后生氣道：“你為了讓我做任務居然害死我？”

“阮卿卿，別裝傻充愣。”系統提醒道，沒有心思再和她說無意義的話，“你不是這樣的人。”

阮卿卿沉默低著頭，再抬頭時表情平靜，偏偏語氣中透露著一股哀怨，“死了還不讓我沉浸在無法接受的情緒里？系統，你不人道啊。”

“我本來就不是人。”系統絲毫不受影響。

阮卿卿抬手按了按額角，想起來死前加班到深夜回家途中，迷迷糊糊行好事做好人，救一個在外面差點被車撞到的小女孩但偏偏關鍵時刻腿軟的事。

唯一慶幸一點的是她因為加班混沌的腦子在最后關頭把女孩推出去了。

系統見她想清楚開始為她介紹此時的情況。

“我是人工智能系統，我捕捉到你死后還未消散的代碼，將你帶到了我所處的世界。”

阮卿卿緊急打斷，“代碼？”

這個說法有點恐怖，難道地球是他們敲的一串代碼嗎？

系統知道她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在我眼里，所有東西都是代碼，地球和我們的世界并不同維。”

阮卿卿稍稍松口氣，“繼續。”

“我們的世界用你們腦洞大開的設定而言，類似于星際。”

阮卿卿越聽心里越沒底，星際一個強大的人工智能把她抓過來，她想不到身上值得如此做的價值。

“星際性別為雄雌。”

阮卿卿只覺得每一句話都是對她心臟的挑戰，幸虧經歷過十多年的應試教育還有幾年上班的考驗，要不然還真沒辦法平靜以對。

“雌性和雄性的比例為1000：1，這還是五年前的數據，十年公布一次。”系統的聲音又恢復了中性、平淡，“雌性在星際代表著珍貴、脆弱，可以安撫雄性的精神海暴動，但體質很弱。”

“雄性獸人體質非一般的強悍，哪怕是等級最低的D級也遠超雌性，身形高大，每個雄性獸人都有自己的獸體。高等級的雄性獸人還有精神體形態，但無論是哪一個等級的雄性獸人，每年都有固定發情期，精神海都有暴動，等級越高越易暴動。”

阮卿卿聽完后，突然詢問，“我大概能猜到你抓我來的原因，但抓我一個有用嗎？”

系統立刻否決，“沒用。”

“我抓你來是另外一個原因。雌雄性別比例失衡不是這幾十年的事，星際科技發達，為了安撫雄性的躁動不安分，各大科技公司都想了各種方法。真正的雌性太少，就創造虛擬雌性。”

精神寄托也行。

“我是星河科技的幕后董事，星河科技在一年前曾經在萬眾矚目中推出過一款戀愛游戲，過高的期望值和真正推出后過低的失望引發了許多雄性獸人的精神海暴動。”

阮卿卿大致猜到系統的意圖，但她關注點不同，“星河科技的幕后董事？”

不愧是星際，居然讓一個人工智能經營一家科技公司。

系統打斷她的暢想，“我是特殊的人工智能，外人不知道我的身份。”

要不然也不可能是幕后董事。

阮卿卿：“我為何一定要和你合作？既然星際都有你這么高級的人工智能，那我哪怕用這一串代碼生活也沒關系，就當提前體驗數字生命。”

系統殘酷戳破她的暢想，“星網智腦是最高等級，捕捉到你這個沒有登記過的外來入侵代碼，你的結果只會是讓它當成病毒入侵自我消除。”

“……”阮卿卿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有些話當作沒說過，“那我們談談合作的問題。”

系統雖然沒有情緒波動，但見她終于愿意好好說話配合，也覺得松了一口氣。

“星河科技在星際也是頂尖的科技公司，星際戀歌這款虛擬雌性戀愛游戲的失敗，一方面讓星河科技不穩定，影響了其它業務。”

“另一方面，我為雄性獸人被傷害感到內疚。”

阮卿卿詫異，可惜看不見系統的實體。

不愧是最特殊的人工智能，居然有這種道德水準，真該讓某些無良游戲公司來和它學習提升提升些道德水準。

但它這番話讓阮卿卿多了一點點信任，有這種正向的情緒總歸是好事，若真是冷冰冰毫無情感的系統，她難免恐懼。

說不定就把她當一串病毒給消除了。

阮卿卿對星際沒有歸屬感，對于系統嘴里的某些詞更是不理解，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

“先說說待遇問題。”

系統都被她整出無語的情緒，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性格很省事，不愧是當過幾年社畜的女人。

“你想要什么？”

阮卿卿提起待遇，腰板都挺直了，拿出來要和hr談判拉扯的氣勢。

“第一，我想要一個在星際合法的身份，總不能永遠都是一串隨時被當成病毒消除的代碼。”

系統一口答應，“你是想要實體還是永遠當一串合法的代碼？”

居然收獲了意外之喜。

阮卿卿：“實體。你還能再造身體？”

數字生命還是讓人沒安全感。

系統：“前提條件是將你投入到戀愛游戲中的虛擬雌性上，你的實體也會和她關聯。”

阮卿卿沒有排斥的情緒，死了居然還能在新世界用手新身體，總比一覺醒來投胎到某些天崩開局的國度。

“沒問題。第二，戀愛游戲設計我需要絕對的自由和主導，哪怕是你也只能作為我的輔助。”

系統求之不得，“當然。”

它若是能主導就不會拉來阮卿卿這么一個外援。

阮卿卿沒有談過這么順當又滿意的談判，拋開其它的不談，系統作為一個合作伙伴，或者說老板，到目前為止她能給五分。

“最后一個待遇問題，我不能打白工吧？”

不講薪資，其它的所有優待都不切實際。

系統最不缺的就是錢，“戀愛游戲的盈利，除去運營成本，可以全部存到你的賬戶。我會先為你置辦一個隱藏的戶口，賬戶也開在你的戶口下，等你有實體直接用。”

阮卿卿露出笑容來，現在可以給系統打九分了，財大氣粗的老板值得高評分，最后一分就要看它的行動是否符合承諾。

“合作愉快。”她的聲音都透露出愉悅，“那我日后如何稱呼你？我們要一塊做事很久，總不能系統系統的喊你。”

系統沉默了，它自被創造出來就如此，因為身份問題更是在星河科技都保持著神秘，他們只知道這位神秘的董事總能時不時研發出厲害的科技發明，卻連名字都不知道。

“你稱呼我為413吧。”

阮卿卿聽見這么一個有零有整的名字，“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若只是001、002這種編號類的名字，她也不會多此一問。

413：“今天是星歷3500年4月13號。”

好敷衍的取名方式。

阮卿卿厚著臉皮故意往自己身上靠，“原來在你眼里我這么重要，居然把我們相遇的時間定為你的名字，我真是太感動了。”

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