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頂層套房的空氣中隱隱有一股靡靡的氣息，偌大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白色蕾絲內衣和黑色被子混在一起，整個房間的氣氛格外曖昧。

“頭……好痛……”女人微弱的聲音響起。

女人穿著白色毛衣，下半身的裙子被人刻意扯開，因為姿勢的原因只堪堪遮住大腿，半張臉埋在被子里，看不清楚面容。

沈靖南松了松領帶，撥通朋友的電話，“你干的？”

“什么？我剛洗完澡。”

“女人。”沈靖南將視線轉移到酒店床上，頗覺無趣地移開視線。

“誰敢給你送女人？京港誰不知道你沈靖南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送女人不是找死嗎？”朋友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怎么？你床上真有個女人？”

“嗯。”沈靖南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應該是酒喝多了，竟然覺得床上的女人長得有幾分像心底的那個人。

不過她早已結婚，聽說過得還不錯。

“牛啊！肯定是想要巴結你的，京港沿海那塊地皮在你手里，多少人眼饞啊。要是姿色不錯你就收下唄，當了這么多年苦行僧也得破破戒吧。”

“滾蛋。”沈靖南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了，剛開始那幾年還有人往自己身邊送女人，自從自己放在辦公室的那張照片被人看見，加上自己明里暗里的警告已經收斂許多。

沒想到真有不長眼的敢把女人往自己床上送。

沈靖南正準備給助理打電話來處理就聽見床上的聲音。

“唔……”許窈感覺自己的頭疼得快要爆炸，看著完全陌生的環境再想到丈夫陳閑遞給自己的那杯水，猛然一驚。

“自己出去。”

這個聲音好像有些熟悉。許窈撐著床面坐起身來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帶著些許不確定，“沈靖南學長？”

沈靖南心底一動，轉頭看向許窈，早已經學會掩飾情緒的他少見的露出些許驚訝，又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欣喜。

沒有聽見男人的回話，落地窗旁邊燈光算不上明亮，許窈記憶中沈靖南的身影也早已模糊，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認錯了人。

“抱歉，我馬上離開！”許窈腦袋逐漸清醒過來，立馬就知道發生了什么，這樣的事情在圈內并不少見，但像陳閑這樣用自己的老婆來換取利益的屈指可數。

“許窈。”沈靖南叫住準備離開的人，脫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系在許窈腰間。

男人的氣息清晰可聞，許窈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直到低下頭才發現自己裙子早已經被人扯破，心中的惡心已經涌到喉間。

“嘔！”許窈沖進浴室，趴在洗手臺上干嘔。盡管知道陳閑現在對自己沒有幾分喜歡，自己也早已經知道他在外面亂搞，但陳閑這種把自己當做一個可以隨意交換的物品的行為，實在令人作嘔。

“擦擦。”沈靖南遞過一張手帕，手帕角還繡著“Y”這個字母。

“謝謝學長。”許窈將手帕用水打濕擦了擦嘴角，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生理性的眼淚糊了滿臉，妝容徹底花在臉上，像一個小丑。

“我會讓助理送衣服過來，你先洗漱。”沈靖南說完貼心地關上浴室門，站在墻邊深吸了幾口氣，聞到空氣中殘留的梔子花味道臉上才露出幾分笑意。

不知道陳閑給自己下的什么藥，身上滿是黏膩的感覺，被水打濕的發絲黏在臉上，狼狽十足。許窈打開浴室的淋浴頭，水嘩嘩地落到瓷磚上。

許窈站在淋浴頭下，任由熱水沖刷著身體，水聲遮蓋了喉間的哽咽聲。

害怕的情緒此刻終于涌上心頭，如果今天遇見的不是沈靖南，如果今天自己被陳閑送給其他人……許窈捂住臉痛哭出聲，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沈靖南摘下手上的腕表放在床頭，打開手機微信點開和許窈的聊天框。

“沈靖南先生您好，誠摯邀請您參加許窈小姐和陳閑先生的婚禮，時間3月12日，地點在京港酒店二層。”

疏離、客氣的邀請。沈靖南當然沒有去，翻出這條信息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今天在宴會上的確有一個叫陳閑的男人，繼承了家里的產業卻沒有辦出什么成績，甚至還有逐漸下滑的趨勢，無能。將自己的妻子送到別人的床上，無德。

一個無能無德的男人到底是用什么樣的手段娶到了京港大學外語系系花的？

許窈推開門，一套整齊的衣服就放在門前的凳子上，她在心底默默謝過沈靖南，迅速穿好了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

“學長。”

沈靖南掩飾住眼底的那一絲驚艷，這套衣服他在春季時裝周上看見的第一眼，就知道許窈穿著一定會非常好看。

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許窈穿淺綠色的衣服比他想象中還要漂亮許多。

“今天讓學長看笑話了。”許窈臉上的妝容已經徹底褪去，雙眼紅紅的，明顯是已經哭過一場的模樣。

“很漂亮。”沈靖南遞過去一杯熱水。

許窈沒聽清楚，抬頭有些疑惑，問：“什么？”

“沒有笑話。”沈靖南伸手將椅子推到許窈面前，“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這都是家務事，我自己能解決的。”許窈雖然這樣說著，心底其實沒有什么底氣，她和陳閑結婚本來就是為了利益，如今這樣也算自己自食惡果了。

“是嗎？”沈靖南雙臂撐在椅子兩側，身子微微下壓，“第一個問題，你要怎么回去？”

許窈眨巴眨巴眼睛，誠實道：“打車。”

“我不是問這個。”沈靖南失笑，再湊近幾分，兩人距離漸漸拉近，“我是問你怎么離開這里？”

“打開門……”許窈終于意識到什么，此時的氣氛都在傳遞著一種信息，她早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純情少女，她已經能夠感受到沈靖南的呼吸一下一下觸到自己的臉頰，“學長，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沈靖南看著很像一個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