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顧云崢凱旋，還沒回家，就用我安胎用的儀車載著醫女廝混。

回來時御賜的白狐軟墊上，多了抹胭脂印。

我讓人將那墊子扔回將軍府，附上一張字條：

“將軍府是破落了？偷人都只能在我的儀車？”

他讓人傳話給我，語氣一如既往地傲慢：

“一塊墊子而已，殿下為個醫女斤斤計較，失了皇家氣度。”

我撫著尚且平坦的小腹，笑了。

好一個“失了氣度”。

那就讓整個將軍府看看，我李昭陽的氣度，要用他付出多大的代價！

……

1.

我停了給顧家軍額外增補的肉蛋供需。

不出一個時辰，顧云崢就踹開了公主府的殿門。

“李昭陽，你瘋了？！為個醫女動搖我軍心？！”

向來沉穩自持的常勝將軍，此刻為了一個醫女，失態至此。

我放下手中的賬本，看向他。

“將軍記錯了。”我抬眼看他扭曲的俊臉。

“朝廷的糧草，足夠他們果腹。”

“讓他們頓頓有肉吃的，是我李昭陽的嫁妝。那是我給你的體面，現在，我不想給了。”

他忍無可忍，低吼道：“李昭陽！你到底想怎樣？！”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的話，很難懂嗎？帶著那個醫女，過來，給我腹中的孩兒賠罪。”

“你做夢！”顧云崢徹底爆發。

“晚晚何其無辜？！我以前只道你身為公主，驕縱些也無妨，沒想到你竟是如此蛇蝎心腸！”

他上前一步：“她比你純粹！你抵不上她一分善良！你根本不配讓她——”

話音未落，他猛地向前，一把攥住我的衣襟，將我從座位上拎了起來！

雙目赤紅，滿臉猙獰。

公主府護衛聽到動靜，下一刻便會沖進來將他當場格殺。

我抬手制止。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竟對長公主動了手。

這只手再往前一寸，就是謀逆。

他猛地松開我，退后兩步。

我整理了抓皺的衣襟，然后，笑了出來。

那笑聲精準地刺入他脆弱的神經。

“顧云崢，”我輕聲開口，“你剛剛，是想對我動手嗎？”

我向前走了一步，逼視著他。

“為了那個女人，你想殺了我，和你腹中孩兒的母親？”

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我點點頭，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真是太好了。”

我轉身，對著帳外揚聲：

“來人！”

護衛應聲而入。

“傳本宮的令，從即刻起，斷絕顧家軍的一切額外補給。”

顧云崢猛地抬頭，臉上血色盡失：“你敢！”

我緩緩回頭。

“我不僅敢斷你的糧，我還敢讓你親眼看著，你那個‘善良純粹’的林晚晚，是怎么跪著求我留她一條命的。”

“或者，你現在就拔劍，殺了我，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你，選吧。”

空氣凝固了。

他臉上的表情都化作了絕望。

他用盡了力氣，擠出了一個字：

“……好。”

一個時辰后，他帶著那個瑟瑟發抖的醫女，跪在我面前。

我當著他的面，將父皇御賜、沾著胭脂印的白狐軟墊，扔進了火盆。

“顧云崢，這就是我的皇家氣度。”

“你的軍心我能穩，你的臉面我也能撕。”

“記住我的底線，再有下次，后果你承擔不起。”

顧云崢那邊是一片死寂。

可我更生氣。

他曾對我父皇許諾，會護我一生。

聯姻六年，我以為我們會相扶到老。

可他親手打破了這一切。

那斷掉的肉供，只是一個小教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