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你他媽就是個掃把星，我老徐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啪的一聲，瘦弱少女那被風一吹就能倒的身子直接朝地上撲去，咚的一聲，額頭撞到了桌腳，被那墊在不平桌腳的瓷器給刮出一條好長的血痕，而高高在上俯視著自己兇神惡煞的爺爺還在辱罵。

周邊除了娘和兩個妹妹隱隱抽泣的聲音便是不削的嘲笑聲，被打少女看著那膽小如鼠不敢站出來為自己說上一句話的親娘，蒼白如紙的臉上慢慢劃開一抹如罌粟般的淡笑，隨即便緩緩闔上了眼眸。

“那個……徐老，這事情我也已經說明了，那……先回去了。”

一旁的媒婆嘴角一抽，看著桌角緩緩流出的一攤血跡，無奈的嘆息一聲，便是囁嚅的搓著手掌，吐著白氣一邊提起一旁的籃子一邊說道。

“這個得留下，少說這丫頭也是個有血有肉的，這十幾個人來退親哪個不是留下些慰祭品。”

然而，媒婆這腳還未邁開，劉氏便如猛虎那般撲了過來，一把奪去媒婆手里的籃子，如護小雞那般將籃子護在懷里，一雙滿是皺紋的老臉有些抖動，眸底卻時不時瞅著籃子上面的那層紅布，似是要透過那層紅布看清這籃子里裝的是何物。

而劉氏顯然將地上躺著的紫蘇當做了死人，不然也不會說出慰祭兩個字。

而除去余氏三母女包括徐頭生在內的人都冒著綠光看向劉氏手中的籃子，并咕嘟的吞著口水。

媒婆有些無言，雖然早已知道這劉氏的為人，眸底是不削的嘲弄，可還是試探的說道：

“徐老，這做人也不能這么不厚道吧，這一次兩次三次都這樣，你就不怕賒了你老徐家的面子，在這村里還能了立腳么？”

她這次說親的可是個有家底的，家里在市集開了雜貨店，這兒子都三十好幾了，而且已經娶了一房，可是這家里子嗣單薄，三個閨女都已出嫁，就那么一個寶貝兒子，便想著讓他納個妾室給多生幾個，可是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看不得她好，說這老徐家的紫蘇是個敗家的災星，上個集市將自己爹要上交的束脩給弄丟了不說，還推到自己娘，迫使她肚子里唯一的男娃給流掉了，還讓她娘落下了不生的病根，然后那家里就直接將她給罵了一通，并且就這么塞了個籃子給她，要她來退親。

在這十里村可是有這樣的規矩，這男方家要是不滿意這女方便要備一份薄禮，至少讓人家姑娘出去還能抬得起頭面，而這薄禮自然是看著家境來的了，之前十幾家都被這劉氏給奪了去，她可是一個子都沒撈到，這好不容易碰到個有錢的，這東西自然豐厚，她豈能吃了這虧，當即便叉腰露出了本性。

“你們婆娘的事我管不著。”

徐頭生一雙渾濁的眸子微微閃爍著，手心的煙桿子敲得咚咚響，卻是不咸不淡的將事情給推開，而自己卻往煙桿上上了煙草，蹲在門口磕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