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虛實
黑子道了聲謝付給了大娘三個銅板，付訖，他感覺周圍靜了，街上的行人明顯少了，黑子本能感覺到了危險。他急忙把孟洛護到身后。他向街道兩側一看，心中暗道不好：
兩側都是數(shù)十名身穿勁裝的武者，把黑子二人夾到街道中間，形成合圍之勢，從這些人的步伐來看都是高手，其中一位老者滿頭銀發(fā)，目光卻明亮有神，步履矯健，他給黑子的感覺很危險，老者手中一把長折扇握在手中。老者沒有看黑子而是看向孟洛開口帶有責備的口吻說道：
“九公主，你這次太胡鬧了，有失我墨土皇家的威嚴，王爺和王后很生氣。馬上和我回去吧，我就不為難這位小兄弟了?！?p> 聽到老者責備的口氣，孟洛并沒有感覺不妥，這位老者是他父王生死追隨的部下，多次解救王爺于危難，王府的人從來沒有把他當做下人來看，就是跋扈的王后對他也是禮遇有佳，孟洛從黑子的身后走了出來，看向老者說道：
“吳大管家，你別為難他，我和你回去就是了?！?p> 縱使她百般不愿，她也沒有辦法，她轉身癡癡的看向黑子，眼中寫滿了不舍，相互凝視久久不語，滿腹的話語最后只說出簡單的幾句：
“哥哥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只是提前回去而已?！?p> 黑子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卻也無能為力。他沒有留下孟洛的理由和身份。老者看了一眼黑子，并沒有說話。這一切太突然了，讓人難以接受。
佳人突然離去，黑子突然感覺茫然，回到他們漆居的小筑，哪里的他們曾一起生活過，屋內熟悉的氣息，習慣了孟洛的存在，孟洛的出現(xiàn)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這是兩人都沒有意識的改變，無聲無息點點滴滴發(fā)生著變化，從細微之處的飲食到生活習慣，每一次的回憶都讓他倍加痛苦。
沒有孟洛的日子是如此的難熬漫長，度日如年，孤獨寂寞，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當晚驚夢起，醒來已是淚濕巾。睡不著覺的黑子有感的提筆寫了一首小詩，“本是青燈不歸客，卻因此曲戀紅塵。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聞已是曲中人，曲中思戀今猶在，不見昨夜夢中人，夢中合唱鳳求凰，夢醒獨奏離別賦。悲歡癡夢終了了，愿卿不負曲中人?！?p> 黑子自此不再去雙瓜小筑，睹物思人，徒增煩惱不解其愁，每日自殘式的苦練習武，偶然酩酊大醉一場。為了不再消沉黑子注意力集中到賈大善人府邸，賈府探子送來的消息沒有什么價值，他們短時間很難打入內部，賈府表現(xiàn)的太平靜了，這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黑子的吩咐奇黃銀為其準備夜行的裝備，當看到奇黃銀送來的這些東西黑子內心感慨“這可是真專業(yè)??！”一身黑布夜行勁裝，頭戴的軟黑巾、飛抓百練索、軟皮刀鞘、軟底黑布靴、問路石，生灰粉、遠射的飛鏢、貼聽的短管黑子準備今晚夜探賈府，夜過三更黑子換上一身夜行裝，卯之木，幽刀伴其左右，自從搬進新府幽刀就被招回府中。整理完畢，黑子沒有走正門而是翻墻而出，一路隱遁身形隱藏黑暗疾馳，來到近前賈府，黑子尋了一處犄角處，俯身運氣腳尖點地，躍上高高的墻頭，府身下看細細瞧，側耳傾聽，黑子沒有著急下去，投下問路石，無人語狗叫，又在墻頭上靜靜觀察著院落，等了一刻中依然沒有動靜，卯之木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異常，吩咐幽刀在院外等候，黑子翻身飄然落地，弓背彎膝，落腳無聲，急行如風，瞻左顧右，耳聽周遭，繼續(xù)向內院遁去，這賈府也是太大了，院中有院院中套院，到了內院戒備森嚴，明崗暗哨，除了發(fā)現(xiàn)了大量倉儲糧食，普通的木料布匹物資并無太有價值的收獲，一夜探訪無果，黑子接連夜探三日均無收獲。
書房內的黑子眉頭不展，書案上是幾日的信札邸報，現(xiàn)在墨土高層對權力的爭奪異常慘烈，不知那一天誰會成為政治的犧牲品，與朝堂熱鬧相比這里本是災區(qū)他過的倒是安逸，少人打擾，清閑自在，黑子突然意識到這些時日哪里不對勁了，就是太安逸了。以曲通的所作所為他作為巡撫不可能沒人狀告曲通??！按投誠的李護衛(wèi)所說曲通這人搜刮民脂民膏，強搶民女，無惡不作，在這里就是他一人說了算。那么有訴求的百姓在哪里呢？黑子大叫道：
“蚱毒！蚱毒！”
盞茶時間，蚱毒出現(xiàn)在書房，垂首侍立，靜等黑子吩咐，這段時間領教黑子的各種手段，他對黑子從最初單純的服從到現(xiàn)在由衷的敬佩信服，武者骨子里對強者的崇尚。
“你派些人了解一下古?？ぐ儺諏ηǖ目詒Ｈ纈袪罡嫠陌儺?，隱蔽的領回幾人，我了解了解?！?p> 蚱毒領命出去，黑子還在研究古?？べZ苦心的事情，衛(wèi)州那面也沒什么消息，黑子在屋中來回踱突然靈光乍現(xiàn)步計上心來。馬上讓下人傳喚奇黃銀。
不一會奇黃銀一路小跑到了黑子的書房，牧大人有何急事吩咐下官：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春耕了，全城張貼通知榜文，難民全部回歸鄉(xiāng)里，按人發(fā)放糧食，古?？げ輝S滯留災民，古?？は聦俑韉爻斯俑淥麄€人不許開設粥場，如有善心可捐贈官家代為行善。限時五日內離開回歸各自故里，這僅限古冢郡境內災民?！?p> 此事吩咐下去后，黑子讓卯之木密切觀察賈府的一舉一動。不出黑子所料當夜賈苦心府邸放出數(shù)十只飛鴿，此刻有幾只躺在黑子的桌案上?？吹叫砒澦鶄鬟f信件的內容讓黑子大吃一驚內心駭然，通過信中內容所述讓黑子大感意外是，賈大善人竟然是九珠國的探子，衛(wèi)州城的賈德望同是九珠國的探子，更沒有想到的是，古?？こ峭饉麄冞€有反叛難民據(jù)點，都已訓練成軍，初具規(guī)模。傳遞九珠國的信上所述“古冢郡已發(fā)布榜文五日內難民撤離回歸，我們必須提前行動，不能一拖再拖了，本已錯失了一次良機，不可再錯，古冢郡災民的情緒漸已經穩(wěn)定，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下次就不知何時何日才有這樣的機會了，如果五日內沒有行動，吾準備撤離，這里以非安全之所。
下面還匯報了平日惡行和下一步的計劃，——每日洗腦煽動民眾各種積怨特別對曲通的仇恨羅列了數(shù)十條之多，攻打古?？?，里應外合，九珠國攻打衛(wèi)州做策應，計劃順利可以一舉攻下衛(wèi)州墨江以北半郡和古冢郡以北半郡，衛(wèi)州反叛的難民規(guī)模與古冢郡相當。扶蘇城反叛難民相對規(guī)模不成氣候。
給衛(wèi)州的信件大同小異，把古?？さ那闆r陳述了一下，配個古?？ば袆?。一舉成功。
其中一封信是給城外下屬的，命令假扮官府人員多制造幾件屠殺難民的慘案，煽動對墨土的仇恨，一定要有轟動效應。
黑子看的眉頭緊鎖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無意中整出這樣天大的意外發(fā)現(xiàn)，處理不好他不但無功，有可能還得奔走他鄉(xiāng)避難啊，他的兄弟就不好說了，黑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又把蚱毒和奇黃銀叫道一起，共商此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點子共度難關，二人看到桌上的信件，都是一臉的駭人！屋內久久無人說話，消化這震撼的沖擊。奇黃銀開聲道：
“先通知大長閣吧！這可是驚世的大功勞?。÷牬箝L閣的安排我們可以升官進爵啊！而且還沒有責任了。”
“來不急了！就是用飛鳥傳遞信件一來一往就是幾日的功夫，再者我不想讓大長閣知道此事，我們內部消化就好，蚱毒你給衛(wèi)州郡守以我的名義去信，告訴他衛(wèi)州那個賈德望的真實身份。對了！蚱毒你了解的怎么樣了?”
“如大人所料，曲通在咱府邸周圍安排了很多衙役，狀告曲通的人根本就難以進入到咱們府邸?！?p> “此事先放放吧！”
三人就賈苦心的事你一言我一語也沒想出什么可行的主意來。黑子心情煩躁說道：“去找曲通喝酒去，今日不醉不歸。”
此刻，幾人已經端坐在一酒樓雅間內，一人因情想醉，一人因事勸飲。珍饈佳肴還沒上全呢，黑子就已經有幾分醉意，曲通頻頻滿杯。曲通又找來幾位風姿妖艷，輕狂俗粉麗人，陪其他幾位喝酒逗笑，偶爾絲竹一曲，不覺間黑子已是醉意朦朧，心中靡靡，又高喊要大海碗暢飲，曲通趕忙倒?jié)M大海碗，黑子端起一飲而盡，淋淋酒撒衣襟，黑子混不在意，盡顯豪爽氣概，突然黑子口齒不清的說道：
“老哥告訴你個驚天大秘密，賈苦心是九珠國探子?！?p> “牧大人你醉了！”一旁的奇黃銀驚的馬上起身亟亟的遮掩道：
曲通剛端起的酒杯咣當?shù)艫階雷由?，醉意全無。急忙問道：
“牧老弟你說什么？”
奇黃銀馬上叉開說道：
“他……，喝多了，胡言亂語。”
“我才沒……多呢，他還在城外養(yǎng)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