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無聲,江都大學實驗樓里,原本就陰森恐怖的實驗室漆黑恐怖,江穎緊握著手中的手電筒,小心翼翼的查看著白天剛剛發生過命案的地方,地上的血跡還沒有清洗,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明顯。
江穎壓下心頭的恐懼,跨過警戒線,緩步進了后面的倉庫,有人說過,沒有完美的犯罪,肯定有些細節能暴露真相卻還沒有被發現,而且兇手,極有可能返回作案現場。
她仔細的觀察著每一個地方,手中準備好的防狼噴霧也隨時待發。
“叮…。”,細小清脆的聲音響起,江穎的心瞬間咯噔一下,卻還是深吸一口氣,轉身向著聲音響起的屋外走去。
“叮…。”,又一聲在身后突的響起,她猛的回身,卻什么也沒有。
她越想越后怕,感覺到四周恐怖的氣氛,一個轉身向著門口跑去,先離開再說。
“砰…”,就在她即將抵達門口的瞬間,門砰的一下關上。
“誰?出來!”,她手中的手電照向實驗室的座位,空無一人,可就在下一秒,她的身體猛地被人從身后抱住,一股難聞的味道襲上口鼻,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漸漸失去了意識。
……。
事件接二連三的出現讓警方措手不及,等到了深夜,蘇墨被公司的緊急電話叫走,而右月還在聶松的家里搜查證物,但是兇手仍舊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并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右月的目光落到桌上相對而立的兩個茶杯上,一杯茶已經只剩一半,而另一杯卻是絲毫沒有動過,眼中光芒一現,得出結論,聶松和兇手認識!
緊接著進入臥室,滿地的碎屑蔓延到窗邊是翻倒在地的畫板,目光游走,碎屑拼湊起來和右月的想法不謀而合,是上次聶松在河邊畫過的女孩,也就是沈陽。
看來,之前關于兒童家教的調查方向就是錯的,兇手真正的目的,是為沈陽復仇。
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右月將地上的碎屑收起,然后匆忙出了大樓。
看來,得會會聶松了。
等右月到醫院,天邊已經有了魚肚白。
“右月?你來了?”,右月一上樓,張陽就打上了招呼。
“恩,怎么樣?他有做口供嗎?”
“沒有,從醒來到現在就說過一句話,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再也沒開過口,就坐在那發著呆,我們也是沒轍”
“紀隊呢?”
“紀隊送完江穎又去了總部匯報,應該也快回來了!”
“恩,那我去試試吧!”,右月看了看病房里的聶松,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里,聶松坐在病床上,半靠著身子,頭微微側向窗邊,深情上沒有絲毫恐懼與悲傷,相反的,卻有著莫名的…。釋懷?
聽到右月開門進入的聲音聶松也絲毫沒有反應,等到右月在病床邊坐下,他才緩緩轉過了頭,“你不用問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右月先是一愣,然后輕笑著搖了搖頭,“值得嗎?”
果真如右月所料的一樣,聶松又轉過頭看向窗邊,不在說話。
“沈陽”,右月沈陽兩字一出,聶松的指尖明顯微微一顫,“沈陽是個很陽光開朗的女孩吧!至少你的畫里面是,你房間里被撕碎的畫我給你帶過來了,只是可惜,你現在再也沒辦法看見了”,右月將剛剛重新粘貼起來的畫放到聶松的手邊。
聶松本來釋懷的神情上浮現絲絲的悲傷,但卻依然不為所動。
真是倔強!
“沈陽,你,陳奇山,金萬福,或者還有蔡純,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有什么秘密?”,右月每說一個名字,聶松的指尖都會微微顫動一下,但卻還是一言不發。
“那我換個問題,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跟這件事情有關?十年前你們三個同時升上教授,這一切,應該不是巧合吧”。
繼續沉默!
“其實你也知道,你的沉默不語對死去的沈陽來說,并不是好的呵護,相反的,你讓她死亡的真相被深深埋葬,你覺得這是她想要看見的嗎?你…”
“骯臟!”,聶松猛地開口將右月的話打斷,手指顫抖著撫上痕跡斑駁的畫紙,“骯臟藏在光鮮亮麗之下,是你無法想象的程度,我們,都是罪人,而他,只是在相隔遙遠的十年之后,來為她討債!”
聶松的話讓右月一陣頭皮發麻,但還是繼續進行勸說,“聶松,我知道你對沈陽愧疚,所以想要為兇手隱瞞,可是你要知道,以暴制暴并不是最好的辦法”。
“不,你不懂,我們該為自己的骯臟付出代價,一個都跑不掉!”
聶松語氣激動,尤其是最后一句話,一個也跑不掉!這句話…。不對,他的話明顯還有所指,陳奇山和金萬福已經死亡,而蔡純也已經身敗名裂,警方和他共同知道的與沈陽事件有關的人都已經出了事,但從聶松的語氣里聽出的意思,還有人沒有得到懲罰,這么說,就如同右月想的,與這件事有關的,不止他們幾個,而這個人,便是兇手除了蔡純之外的,下一個目標!
是誰?
右月陷入沉思,將所有事又重新開始梳理,意外懷孕,意外流產,跳樓死亡,三人同升教授,蔡純的獎學金…。不對,升教授,獎學金,這些事可不是想要就能有的,除非…。
右月得出了一個十分震驚卻很簡單一直被忽略的結論,能做到這一切的人,就只有校長,而且也就只有校長因為在外參加會議遲遲沒有回來所以沒有出事!
“江都大學校長楊百祥?”,右月話語一出,聶松拿著畫紙的手猛地一顫,這也更加確定了右月心中的想法。
她一個起身快速出了房間。
“怎么樣?”,一出房間張陽就湊了過來。
“江都大學校長陳百祥,是兇手下一個目標!”
“什么?這就糟了!”
“怎么了?”
“陳百祥外出參加會議,剛好今天回來。”
“什么時候?”
“八點的飛機到機場”
右月看了看手表,已經接近六點半了,“不好,我們得趕緊過去”
“我跟你一起去,你們好好看著他”,張陽交代了一下看守的警員,跟著右月一起跑了出去。
而病房里,聶松緊緊將沈陽的畫像抱在懷里,神情憂傷,唇角卻微微揚起。
記憶里那個由開朗活潑,到可憐奔潰的女孩,似乎在黑暗的角落里緩緩站起身,走出陰暗,悲傷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