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份快樂時(shí)間過于短暫。
晚上到房中,宦子曰就把但伶叫到房中,這個(gè)丫頭是以前跟著母親身旁的,但伶的母親伺候后了自己的母親一直到病逝,自然也回鄉(xiāng)(xiāng)養(yǎng)(yǎng)老了,卻把自己的女兒留下來了,因?yàn)檳贛H對(duì)但伶有恩,但伶也想一直照顧宦子曰,雖然她不是同宦子曰一起長(zhǎng)大,從小跟著夫人身邊,也就沒有像畫芽那般的親近,但如果有什么事情,宦子曰都會(huì)跟自己商量,但伶她有個(gè)特別的點(diǎn)(diǎn),只要看過的文字或者東西她看一遍就會(huì)記住了,宦子曰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這個(gè)后,就讓她跟著識(shí)字,甚至宦子曰房間的書但伶都可隨意翻閱,本來畫芽也是一起的,但她每次只要看那些文字,就會(huì)暈乎乎的想睡覺,宦子曰后來也不強(qiáng)(qiáng)求了,后來發(fā)(fā)現(xiàn)(xiàn)畫芽她的天賦是在廚藝上,宦子曰最喜歡畫芽做的酒釀桂花丸子,甜而不膩,甚是好吃。于是后來宦子曰基本的日常飲食都是畫芽準(zhǔn)(zhǔn)備的。
但伶來到宦子曰的房間的時(shí)候,宦子曰已梳洗好,依舊是一身純白裝束,長(zhǎng)發(fā)(fā)隨意的放下來,微風(fēng)(fēng)吹過,伴著茶香,甚至唯美。而宦子曰坐在茶桌邊,認(rèn)(rèn)真的在學(xué)(xué)習(xí)(xí)茶藝,絲毫沒有注意到但伶的到來。
雖然但伶不想破壞這個(gè)畫面,但自己被叫來肯定不是來看看的。
“小姐,晚上涼爽,要注意身子,切莫著涼了。”但伶輕聲說道。
“但伶你來了,坐吧,嘗嘗怎么樣。”宦子曰倒了一杯剛剛泡好的清香茶給但伶,不急不躁的樣子讓但伶有些不安。
“不了,小姐,我還是站著回話,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嗎?”但伶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宦子曰見到但伶這樣,覺得甚是拘束,于是笑嘻嘻的說道:“但伶姐姐,你先坐,我自然是有事情問你,但你這樣感覺像是在審犯人一樣,會(huì)可惜了這一杯茶,你說呢?宦子曰一臉天真無(wú)辜的眼神看著但伶,但伶最受不住她這邊樣子,無(wú)奈的坐下品起來茶。
“如何?”看到但伶坐下后,宦子曰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品茶,但伶從小跟隨著母親身邊,自然是見多識(shí)廣,而且她又那么聰明,從來不會(huì)輕易袒露自己的才華,從來也不冒頭,很多事情她看的比誰(shuí)都要細(xì)(xì)心,小小年紀(jì)(jì)心態(tài)(tài)活的跟大人一般,做事干凈利落穩(wěn)(wěn)重,宦子曰很是喜歡但伶,也很欣賞她。如果是男兒在官場(chǎng)上肯定有一番作為。
但伶細(xì)(xì)細(xì)(xì)品,半響后看著宦子曰說:“比上次有進(jìn)(jìn)步了,茶有了甘甜,不似從前那般的苦澀,但這茶好似在哪里喝過。”
宦子曰聽到這話,心情高興的要飛起來了,然后自豪的也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愛的武夷巖茶,素有茶中之王的之稱,茶樹生長(zhǎng)在巖縫之中,制作過程復(fù)(fù)雜精細(xì)(xì),價(jià)值千金,奈何子曰還是未能泡出母親所做的味道。”宦子曰搖晃著腦袋嘆氣道,甚是想念母親和父親。
但伶一聽宦子曰如此一說,便記起跟著夫人出行的時(shí)候,因夫人喜愛品茶,每次去什么地方都會(huì)了解當(dāng)(dāng)?shù)氐牟樅~,武夷巖茶可是花了重金帶回了的,只不過小小一罐,如今被小姐這么一泡,甚至覺得有些浪費(fèi)(fèi)。
“雖是欠妥些,時(shí)日還長(zhǎng),小姐可用其他茶葉代替學(xué)(xué)習(xí)(xí)茶藝。”她的話很明顯的告訴宦子曰,莫要糟蹋了這上等茶葉,畢竟是夫人留下的。
宦子曰聽了這話也不是生氣,放下茶杯轉(zhuǎn)(zhuǎn)頭一笑說道:“逗你的,那是母親喜愛之物,我自當(dāng)(dāng)好好珍藏,這就是平時(shí)我們可買之物,只不過我在里面加了些雪梅,所以才會(huì)如此甘甜。”
說完就轉(zhuǎn)(zhuǎn)身來到但伶面前,雙手輕輕握住她的雙手,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看著但伶。
“但伶姐姐,知道你對(duì)我好多半是因?yàn)槲業(yè)哪贛H緣故,但我也是真正把你當(dāng)(dāng)做自己的姐姐,那你可否告訴我,今日族里大家所謂何事,家里是不是要有何變故了?”
但伶顰眉,果然今日過來定是有事相求。
“小姐,今日議論之事都是家族中長(zhǎng)輩,但伶未參席,自然不知所議何事,就算有太師也自當(dāng)(dāng)會(huì)告訴小姐,不至于通過我來轉(zhuǎn)(zhuǎn)述給小姐聽。”但伶一聽完宦子曰說的,她就一下明白了太師為何語(yǔ)重心長(zhǎng)的交代自己要好生照顧小姐了,目前看來小姐還不知情,看來太師是想能拖一時(shí)是一時(shí),畢竟是家中唯一獨(dú)(dú)女了。
宦子曰看著但伶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知道一定是有事情瞞著自己,她不說自己也不好去逼問,只能作罷,想其他的辦法了。
于是裝作輕松的樣子說道:“那什么,不說這個(gè)了,喝茶,喝茶....”然后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次日宦子曰便早早起來,早飯也未食,還未等畫芽發(fā)(fā)現(xiàn)(xiàn),換好男子裝束從后墻溜出去,她要真想知道什么,自然是要去那個(gè)最討厭她的大嬸嬸家去,她的嘴巴是出了名的不牢靠。
不一會(huì)的功夫,宦子曰就已經(jīng)(jīng)到了大嬸嬸家的后院,后院有一處狗洞,不知道是府邸的人傻還是說她比較厲害,宦子曰每次從這里進(jìn)(jìn)出都未被別人發(fā)(fā)現(xiàn)(xiàn),當(dāng)(dāng)然她每次來也不是干什么壞事,只不過是來找叔伯的女兒宦淑君玩耍。
而她這個(gè)嬸嬸很不喜愛宦子曰,都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跟宦子曰接觸,要不是她們因?yàn)橐淮窩鐣?huì)呻U(xiǎn)J(rèn)識(shí),兩人一見如故,宦淑君很是喜歡宦子曰的性格,完全不同她母親所說的樣子,在此之前她們基本都沒有說上話,宦淑君被自己的母親管束的甚是嚴(yán)(yán)格,平時(shí)很少出門,都是宦子曰偷偷進(jìn)(jìn)來,跟她講了很多外面的有趣的事情,也包括每次來都給自己不是好玩的玩意就是好吃的東西。
宦子曰偷偷靠近宦淑君的房間,在墻角按照之前的暗號(hào)叫了三聲,然后又溜回原處等著。瑟瑟幾響,花樹分開,鉆了一個(gè)少女出來,全身紫衫,只十五六歲年紀(jì)(jì),比她尚小著兩歲,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興奮。
“子曰姐姐,今日可是又遇到什么奇遇事情跟我分享,好久沒見到你了,想你。”宦淑君很是興奮的抱住宦子曰,她很久沒見到子曰了,自己平日不是琴棋書畫就是學(xué)(xué)著規(guī)(guī)矩,少是出門,一點(diǎn)(diǎn)自由都沒有,要不是子曰每次跟她分享那些有趣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么好玩,心里總想著若有一天可以到處去看看外面的繁華世界她什么都愿意。
“小君君聲音小點(diǎn)(diǎn),等下被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你可慘了。”宦子曰拉著她往更深處草叢走去。
宦子曰看了看四周,確認(rèn)(rèn)安全后就拉著她坐在一石頭處,從懷中掏出一盒栗子糕,宦淑君看到眼睛都在發(fā)(fā)光了,趕緊搶過去吃了起來。
“好吃吧,我特地給你帶的,上次看你喜歡吃,平時(shí)你可吃不到這個(gè)。”宦子曰一臉寵溺的看著宦淑君,還細(xì)(xì)心的把他嘴角的糕點(diǎn)(diǎn)擦掉。
“嗯,好好吃,謝謝子曰姐姐,好久沒吃到這個(gè),你對(duì)我最好了,平日母親都不允我吃這些東西,我可是錯(cuò)過了好多東西。”宦淑君吃的甚至開心,也不顧自身的形象了。
就在這時(shí),不遠(yuǎn)(yuǎn)處傳來婢女的輕聲呼喊,宦子曰仔細(xì)(xì)一聽好像是在喊宦淑君。
“小君君好像是你的婢女找你呢,趕緊收起來,定是有事尋你。”宦淑君一聽確實(shí)(shí)是自己的婢女在外面喊自己,安撫了宦子曰,自己也整理整理衣服便出去了。
宦淑君的婢女蘇艾看到自己的小姐出來后,看看周邊確定無(wú)人說道:“小姐,夫人在尋你,趕緊回去吧。”
宦淑君讓蘇艾看了看自己的發(fā)(fā)型和衣服都未有什么異樣,就放心的往房間小跑過去了。
宦淑君到達(dá)(dá)大廳時(shí),呂鳳連看著自己的女兒,面帶怒氣的說道:“淑君,你剛剛跑去哪了,不在房中好好練習(xí)(xí)琴技,還想著偷懶?”
“母親,女兒沒有偷懶,只是剛剛練琴手稍稍有些累,就去后院透透氣,換一種心境去練習(xí)(xí)可能會(huì)有不一樣的感覺。”宦淑君聽到母親的叱責(zé)(zé),低著頭也不敢反駁,弱弱的回答道。
“你看你這樣子,你不想著更加勤奮一些,如何趕上那個(gè)無(wú)所作為的丫頭,如今她都快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你若還這樣,怎么還會(huì)有機(jī)(jī)會(huì)去跟她爭(zhēng)?”婦人看著自己不爭(zhēng)氣的女兒,明明自己的女兒樣樣比那個(gè)丫頭優(yōu)(yōu)秀,如今那乳臭未干的丫頭都快要嫁給太子了。
“母親,我從未想過要跟子曰姐姐爭(zhēng),您為何總是把我與她比作?”宦淑君聽著母親的話,心中甚至不爽,每次都是這樣說,為何要爭(zhēng),自己從未想過。
“你這丫頭,如今還學(xué)(xué)會(huì)頂嘴了,你是出息了,那你倒是爭(zhēng)氣一點(diǎn)(diǎn),明明是同時(shí)在宴席上,太子為何會(huì)看上那個(gè)丫頭,你這腦袋都在想什么宦淑君。”呂鳳連氣不打不處來,伸手就要把手中的杯子摔出去,而這個(gè)時(shí)候見夫君宦志鈞正好回來,就此作罷,宦志鈞見女兒跪在地上,心疼不已,忙跑著過去扶起女兒。
“夫人,何事讓你動(dòng)怒,淑君還小,你切莫?dú)鈮牧松磣印!被輪鋸x一邊扶起女兒一邊安撫這夫人。
“宦大人你還說何事,宦子曰那個(gè)毛躁丫頭都可以嫁給太子,你女兒呢?還在這偷懶,不勤加練習(xí)(xí),日后怎么找到一個(gè)好人家?”呂鳳蓮越說越氣憤了。
“呂鳳蓮,太師都說了切莫張揚(yáng)(yáng),他老人家都還沒點(diǎn)(diǎn)頭,而且還沒定下來,你在這嚷嚷個(gè)什么勁呢?”宦志鈞看著自己的吵吵鬧鬧的妻子,一臉嫌棄的坐到一旁上座,婢女也很眼力見的端上宦志鈞平時(shí)愛喝的茶水。
宦淑君聽到父親與母親的對(duì)話,心中甚是疑慮,子曰姐姐要嫁人了?難道她今天就是過來跟自己說這個(gè)事情的嗎?
“父親,你是說子曰姐姐要嫁人了嗎?那子曰姐姐是要進(jìn)(jìn)宮了嗎?”宦淑君很是關(guān)(guān)心,畢竟要嫁個(gè)萬(wàn)人之上的人。
還未等父親說話,呂鳳蓮氣沖沖的說道:“什么還沒定,聽說那圣旨都已經(jīng)(jīng)擬定了,就差上面蓋個(gè)印章了。”說完又眼神瞟向自己的女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還有閑心關(guān)(guān)心別人,你回房去,修習(xí)(xí)琴技,務(wù)(wù)必要在百花宴上驚艷全城。”說完賭氣一般的坐下,一副誰(shuí)也不要理的樣子。
宦淑君不好多說什么,突然想到子曰姐姐還在后院等著自己,于是匆匆告退,留父親和母親還在大廳里,時(shí)不時(shí)還傳來叨叨不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