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梓驍讓言公公給沈洛鈞賜座,沈洛鈞更是慌了,連忙道:“沒事,微臣站著答。”
但皇上面不改色的看著他,沈洛鈞如此便不再推諉,對(duì)言公公行了一禮道:“勞煩言公公了。”
待沈洛鈞坐下后,墨梓驍高興的道:“此事能如此順利,不費(fèi)(fèi)吹灰之力就奪得了兵權(quán)(quán),朕自當(dāng)(dāng)重賞你。”
沈洛鈞不敢請(qǐng)功,謙虛答道:“為君分憂,為臣之責(zé)(zé)。一個(gè)(gè)臣子盡心盡力,不值一提。”
墨梓驍見老狐貍回答得天衣無縫,心中不由對(duì)他有些戒備。
“沈愛卿莫要謙虛,只是……”墨梓驍頓了頓,故意沒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隨意的喝了一口。
沈洛鈞沒想明白國君的意識(shí)(shí),一愣,聞言連忙起身,畢恭畢敬,卻也是不下腰,心里卻想,皇帝年紀(jì)(jì)雖小,心思卻是深厚,所以自己才做了些前戲,帶著輕輕一推,皇帝便把戲做足,如今如愿以償,但性子陰晴不定捉摸不透。
他看向丞相沈洛鈞,微微一笑,言辭之中帶著威嚴(yán)(yán):“丞相,此事盤根交錯(cuò)(cuò),妍妃中毒之事,你....?“沈洛鈞先是愣了愣。聽完趕緊跪下解釋。
“請(qǐng)皇上息怒。如果微臣如有萬全之策也不會(huì)(huì)冒這么大的風(fēng)(fēng)險(xiǎn)(xiǎn)。畢竟,妍妃娘娘是沈家唯一的血脈。微臣怎么能做傷害她的事呢?請(qǐng)皇上見諒。”沈洛鈞不斷俯身,低著頭,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這等于是在告訴他,妍兒現(xiàn)(xiàn)在是他的女人,誰也不能碰她,唯獨(dú)(dú)沈洛鈞,除了他自己,但想了想,這對(duì)沈家也是有好處的,如果她受寵,沈家會(huì)(huì)越來越好,所以沈洛鈞表面上看著是瑟瑟發(fā)(fā)抖求饒,實(shí)(shí)際上妍妃進(jìn)(jìn)宮時(shí)(shí)早就在算計(jì)(jì)了。
墨梓驍見此情形,也不想多說,在朝堂上,局勢(shì)復(fù)(fù)雜微妙。他需要保持對(duì)朝政的掌控,而此時(shí)(shí)他缺少了幾個(gè)(gè)心腹,沈洛鈞的支持對(duì)于維護(hù)(hù)朝堂穩(wěn)(wěn)定至關(guān)(guān)重要。于是示意言公公將沈洛鈞扶起來。
等沈洛鈞起身坐下后,墨梓驍又安慰道:“大人,朕并沒有責(zé)(zé)怪您的意思,只是下次再有這種事,您還是提前通知朕,朕會(huì)(huì)好好照顧妍妃的。不用跟朕拘束,朕深知你在朝堂上的重要性。朕需要你的協(xié)(xié)助,維護(hù)(hù)朝堂穩(wěn)(wěn)定。”
沈洛鈞心頭一寬,他知道自己利用了妍妃,卻并未怪罪定論。墨梓驍?shù)難贊o,沈洛鈞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墨梓驍對(duì)他還有所忌憚,朝堂上的格局他依然可以左右。他暗中掌握的權(quán)(quán)勢(shì)讓他在這場(chǎng)危機(jī)(jī)中依然占據(jù)(jù)一席之地。
幾句之后,墨梓驍也沒有再讓沈洛鈞多留,而是讓沈洛鈞在離開養(yǎng)(yǎng)心殿的時(shí)(shí)候,一起賜下賞賜。
雖然心中對(duì)沈洛鈞的陰謀氣憤不已,但墨梓驍知道,此刻不能貿(mào)(mào)然發(fā)(fā)動(dòng)(dòng)對(duì)丞相的制裁。朝堂之上的風(fēng)(fēng)云變幻,他需要時(shí)(shí)間來重建自己的力量。
在外界看來,皇帝與丞相的相處看似平靜和睦,但實(shí)(shí)際上暗潮涌動(dòng)(dòng)。整個(gè)(gè)朝堂都在期待著下一步的動(dòng)(dòng)作,而墨梓驍也在悄悄籌謀著,想要在這場(chǎng)權(quán)(quán)謀的漩渦中保持堅(jiān)(jiān)定的掌控。
與此同時(shí)(shí),錦鯉池邊上,一位美人手里拿著魚食,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往外拋出,引得下方的魚爭(zhēng)先恐后。
“莊妃好興致啊~你可得離遠(yuǎn)(yuǎn)點(diǎn)(diǎn),萬一……不小心掉進(jìn)(jìn)這池塘里,你就成了這些魚的食物了。”說這話的,正是風(fēng)(fēng)頭正勁的蘇妃。莊蘭聽到聲音連頭都沒回,顯然不想搭理她。
蘇以鷥見莊嵐如此不講理,心想如今她坐擁后宮大權(quán)(quán),她還如此狂妄自大,丟人現(xiàn)(xiàn)眼,蘇以鷥也不生氣,大步上前接近莊嵐,一把抓住莊貴妃的袖子,莊貴妃身邊的下人見狀,連忙上前攔住蘇以鷥,將莊嵐推開,只見蘇以鷥飛速而起,但不知誰踢了她一腳,她就這樣掉進(jìn)(jìn)了池塘里。
眾人見蘇妃掉入池中,急忙大聲呼救。好在他們身邊有太監(jiān)(jiān),不一會(huì)(huì)就救下了蘇以鷥。雖未入深秋,池中的水仍是冰冷刺骨,蘇以鷥的侍女連忙用斗篷將她裹好,叫來了太醫(yī)(yī)。蘇以鷥雖然沒事,但是她喝了幾口水就被嗆的說不出話來,身體冰涼的讓她不由的打了個(gè)(gè)寒顫,眼底的殺意頓時(shí)(shí)掩飾不住。看著站在旁邊的莊蘭,她用力撐著自己,捏了捏斗篷讓丫鬟扶著,一個(gè)(gè)上前扇了耳光。
莊嵐本是一點(diǎn)(diǎn)都不慌,連忙大聲呼救。要是死了人,事情就嚴(yán)(yán)重了,還沒等她反應(yīng)(yīng)過來,就被蘇以鷥扇了一巴掌,莊嵐頓時(shí)(shí)惱怒,怒吼道:“蘇以鷥,你敢打我,你算什么東西?”
蘇以鷥氣場(chǎng)上不服輸,“你給本宮記住這一巴掌,今天的事,本宮跟你沒完。”說完,便叫人將她抬回了王宮。
就在蘇以鷥回宮的同時(shí)(shí),太醫(yī)(yī)也趕了過來仔細(xì)(xì)把脈,正要回復(fù)(fù)蘇妃。只見皇上應(yīng)(yīng)該是聽說了這件事,墨梓驍?shù)ǖ淖吡訴M(jìn)來。蘇以鷥的心情已經(jīng)(jīng)很穩(wěn)(wěn)定了。但她見皇上來了,頓時(shí)(shí)難受的咳嗽了一聲,還使勁使了太醫(yī)(yī)眼色。
太醫(yī)(yī)不傻,想要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活下來,站穩(wěn)(wěn)腳跟,還是有些本事的。
“太醫(yī)(yī),蘇妃,有無大礙?”墨梓驍只見蘇以鷥劇烈的咳嗽著,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顯得柔軟無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珍惜她,墨梓驍心里不想管她,只是現(xiàn)(xiàn)在不是時(shí)(shí)候動(dòng)(dòng)她,若是蘇以鷥出了什么事,說不定前朝又要?jiǎng)觼y了。
太醫(yī)(yī)恭敬答道,叮囑她好好休息,否則傷根。
墨梓驍臉色陰沉,手指緩緩的在蘇以鷥的臉上摸了摸。蘇以鷥見狀,哭得更傷心了。大滴的淚水不斷的落下,心里卻在想,如果能借這件事情,拉倒莊蘭,她就免不了要受這罪了。
“皇上,您不要怪罪莊妃,是臣妾粗心了,本來是和莊妃開玩笑的,沒想到莊妃竟然這么生氣,她不是故意的,您別這樣啊,不能怪莊妃。”梨花帶雨的蘇以鷥眼淚,讓人更加想要珍惜。
蘇以鷥身邊的宮女見狀,連忙附和自家主子的話,“皇上,我家娘娘心地善良,不想追究,但身為蘇以鷥的貼身侍女,我們有很大責(zé)(zé)任沒有好好照顧她,都是奴婢們的錯(cuò)(cuò),可是娘娘不是自己摔倒的,是被莊妃推倒的,還請(qǐng)皇上替娘娘做主。”宮女哽咽著連連哭泣。
“采寧,你在胡說什么?莫要冤枉了莊妃娘娘,皇上,莊妃姐姐肯定不會(huì)(huì)這么狠毒的。”蘇以鷥裝作對(duì)丫鬟苛刻的樣子,若是她這么聽話,就好像是在推卸責(zé)(zé)任。
墨梓驍先是沉默的看了蘇以鷥一眼,她臉色依舊蒼白,疑惑的道:“你說實(shí)(shí)話,如果是真的,朕不會(huì)(huì)容忍的。”
那個(gè)(gè)小婢女不敢抬頭回話,弓軀這身子很是堅(jiān)(jiān)定地回話:“我親眼看到,莊妃推了蘇妃娘娘,莊妃無視宮規(guī)(guī),娘娘本想訓(xùn)(xùn)斥,沒想到莊妃娘娘卻懷恨在心,趁著蘇妃娘娘不注意,將她推入湖中。奴婢說的都是真的,當(dāng)(dāng)時(shí)(shí)在場(chǎng)的宮女太監(jiān)(jiān)都可以作證。”
配合著宮女的話,蘇以鷥又是用力的咳嗽了一聲,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shí)(shí)再次變得通紅。墨梓驍輕輕撫著她的后背,想讓她好受點(diǎn)(diǎn),蘇以鷥心想不能讓皇上疑心她是裝病。
“咳咳咳……咳咳咳,皇上,莊妃姐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蘇以鷥虛偽的說道,這樣皇上還是會(huì)(huì)覺得她真的很無辜。
墨梓驍聽宮女這么一說,聽了那婢女的話,想著這也不是她一個(gè)(gè)說的話為真,所以叫莊嵐過來和她對(duì)質(zhì)(zhì),莊嵐一進(jìn)(jìn)來,墨梓驍就看到她紅腫的臉頰,頓時(shí)(shí)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莊妃,蘇妃今日落水之事可是你所為?”墨梓驍語氣不是很嚴(yán)(yán)肅,像是在正常詢問。莊嵐看到蘇以鷥這般情形,今日自己怕是要受苦,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yīng)付。
“臣妾只是在湖邊賞花,并不知道蘇妃娘娘就在身后,還以為是誰要謀害臣妾,難道有人害臣妾,臣妾還不能還手嗎?”
莊嵐的話,既沒有推卸責(zé)(zé)任,也沒有承擔(dān)(dān)責(zé)(zé)任,蘇以鷥咬著唇,仔細(xì)(xì)思索著。最近莊嵐的性子到是進(jìn)(jìn)步了少,不像之前那邊魯莽了。
墨梓驍看著莊嵐平靜的樣子,以為她會(huì)(huì)哭死,也沒多想,繼續(xù)(xù)問道:“歸根結(jié)(jié)底,蘇妃這件事,與你有關(guān)(guān)。發(fā)(fā)俸三月,閉門思過,好好想想自己的錯(cuò)(cuò)誤,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外出,下去吧。”
莊嵐沒有反抗,默默應(yīng)(yīng)了一聲就退了出去。蘇以鷥本來還想繼續(xù)(xù)追究責(zé)(zé)任的,但看皇上的神態(tài)(tài),看來又是失敗了,她強(qiáng)(qiáng)忍住沉默,讓皇上這樣處理,然而接下來發(fā)(fā)生的事情,卻是蘇以鷥沒有想到的.
墨梓驍小心翼翼的詢問了太醫(yī)(yī),蘇以鷥想到皇上對(duì)她很關(guān)(guān)心,心里還暗暗高興。
“蘇妃,這些日子辛苦你管理后宮了,朕剛剛也詢問了太醫(yī)(yī),你最近不要插手后宮的事情,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再說,朕在前朝還有事,有空再來看你。”說完,便準(zhǔn)(zhǔn)備離開。
蘇以鷥連忙拽住他的衣服,自己本來想著只是想懲罰一下莊嵐,沒想到皇上既然要收了她后宮管理之權(quán)(quán),她怎么會(huì)(huì)同意,于是著急說道;
“皇上,太醫(yī)(yī)都是大驚小怪的,臣妾并無大礙,休息一兩日即可,現(xiàn)(xiàn)在皇后娘娘身體不適,臣妾不能如男兒一般在前朝為皇上效力,但后宮這些事,臣妾不能再讓皇上擔(dān)(dān)憂了”。蘇以鷥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說話倒是不急不躁的,剛剛生病憔悴的模樣如今去了一半了。
“蘇妃莫要擔(dān)(dān)心了,就是知道你太勞心勞力了,你好好休養(yǎng)(yǎng),你不用擔(dān)(dān)心了”。說完這話,不等蘇以鷥接話,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婢女繼續(xù)(xù)道:
“你們身為蘇妃娘娘的貼身婢女,一定要好生伺候,蘇妃再有任何損傷,朕一個(gè)(gè)都不饒”。說完就拍拍了蘇以鷥的肩膀,示意讓她好好休息,轉(zhuǎn)(zhuǎn)身就出了內(nèi)(nèi)室,不給蘇以鷥留機(jī)(jī)會(huì)(huì)。
蘇以鷥本抓緊衣服的手突然空了,自己還是想繼續(xù)(xù)伸手抓住,奈何皇上人都走,蘇以鷥氣急敗壞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婢女,起身狠狠的一腳踢向剛剛說話的婢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賤婢,害的本宮后宮之權(quán)(quán)都被剝奪了,讓你胡言亂語了”。
采寧沒想到皇上會(huì)(huì)來這一招,即使被踢得生疼,她還是急忙繼續(xù)(xù)跪著趴好回話。
“娘娘,奴婢知錯(cuò)(cuò)了,奴婢看著皇上著急關(guān)(guān)心娘娘的樣子,想著會(huì)(huì)幫娘娘出氣,沒想到皇上會(huì)(huì)來這一招,奴婢知錯(cuò)(cuò)了,奴婢愿意戴罪立功,請(qǐng)娘娘切勿動(dòng)(dòng)氣傷了身子”。
蘇以鷥氣息還未平息,看著剛剛皇上出去房門的方向,眼神冷不丁的撇了一下采寧說道:“采寧要不是看你跟本宮一同進(jìn)(jìn)宮伺候,本宮早就叫人打發(fā)(fā)你去做苦役,待本宮先調(diào)(diào)養(yǎng)(yǎng)好身子再說,這后宮之權(quán)(quán)遲早會(huì)(huì)回到本宮手里”。說完這話自己又躺回榻上,采寧見狀趕緊去把暖水壺遞給蘇妃。
蘇以鷥心里默默琢磨著,莊嵐今日會(huì)(huì)這般冷靜,自己又丟失了后宮之權(quán)(quán),家里母親怕是,琢磨著琢磨著就心神怠倦的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