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非收好經(jīng)書的同時,忽聽外屋房門吱呀的一聲響,有人推門而進。
韓非心中一凜,心中暗道:“難道毛東珠和鄧炳春二人出了什么事,又返回來了。”時間緊急,也不容他多想。
眼睛飛快掃了眼四周,只有床底和衣柜適合藏人,但也最容易被人懷疑,讓人堵住,不利脫身,立馬放棄,之后抬頭看了眼屋頂,心中一動,隨即運勁提氣,腳尖一點地面,身子便騰身而起,如飛鳥般躍上房梁,隱于梁后。
韓非屏息凝神,側(cè)身偷偷看向下方,只聽得腳步響起,一個身穿綠色宮女服飾的女人竄了進來。
看清來人不是毛東珠和鄧炳春,韓非心下暗松。
來人進來后便翻箱倒柜,似乎在尋找東西,屋內(nèi)的東西被她是一陣亂翻,中間還拿出匕首劃破了屋中擺著的幾口箱子尋找,但始終沒找到其想要找的東西。
看到這里,韓非隱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心下暗笑:“你來晚了一步,經(jīng)書已經(jīng)是老子的了。”
而下方那女子找了好一陣子都找不到東西,顯得是愈發(fā)焦急,手上的動作也越發(fā)粗暴起來。
便在此時,門外又有腳步聲響起。
“那小桂子不在房中,怕是拿著經(jīng)書跑了,這可如何是好?”韓非聽得清楚,此聲音正是假太后毛東珠。
“這事我也沒有好的辦法,為今之計只能向教內(nèi)稟明情況,聽憑發(fā)落了,好在你還保有一本經(jīng)書,應(yīng)該能夠暫時應(yīng)付一下。”那宮女裝扮的鄧炳春嘆息道。
兩人交談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此時夜深人靜,很容易就傳入屋中,屋中的女子聽到兩人的聲音,已來不及逃走,匆忙的跨進衣柜,輕聲關(guān)上了柜門。
那女子剛關(guān)好柜門,毛東珠和鄧炳春在交談中也推門走進屋內(nèi),待二人走進內(nèi)室,看到房中箱子劃破,雜物散落一地的屋子,同時啊的一聲,驚叫出來。
假太后毛東珠驚怒之極的叫道:“有人來盜經(jīng)書。”說完奔到床邊,翻起被褥,拉開木板,見經(jīng)書已然不在,慘叫道:“天殺的賊人,經(jīng)書又被偷了。”說完身子一晃,癱坐在床邊。
那身穿宮女裝的鄧炳春見師妹絕望的樣子,開口道:“別慌,那盜經(jīng)之人該當離去不遠,咱們快些追趕,說不定還能追回。”
顯然,最后一本經(jīng)書的丟失,讓鄧炳春也著急起來。
絕望中的毛東珠聽到鄧炳春的話后仿佛如逆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腦中重新燃起希望。
“不錯,說不定這人還在慈寧宮中。”
話語說完,重新站起身子,轉(zhuǎn)身望向衣柜,一步步的走了過去,顯然已經(jīng)對衣柜起了懷疑。
毛東珠提著利劍走到離衣柜兩尺之前,右手舉劍,便要朝著衣柜刺去,燭光晃動間,映得劍光一閃一閃的。
突然間喀喇喇一聲響動,那衣柜徑直倒了下來,壓向毛東珠。
這一下是出其不意,逼的毛東珠急向后躍閃躲。
而在毛東珠后躍之時,柜中飛出好幾件花花綠綠的衣衫,蓋向她的頭頂,使得她抬劍去撥。
毛東珠剛撥到飛來的衣衫,身前又有一道綠影撞到她的身前,接著就聽毛東珠口中發(fā)出一聲慘叫,其胸前赫然插著一把匕首,匕首的手柄處顯現(xiàn)出身穿綠衣的宮女。
一旁的鄧炳春反映慢了一拍,等他看到那道綠影發(fā)掌救援時,毛東珠口中已然傳出慘叫。
鄧炳春聽到毛東珠的慘叫聲,心下暗自惱怒,右腳用力一點地面,以更快的速度打向綠衣宮女,但聽得掌聲呼嘯,霎時間便到了綠衣宮女身前。
韓非眼見此景,暗道:“好機會。”
拔出靴中短刃,身子一個翻轉(zhuǎn),凌空躍下房梁,身在空中,腳尖用力一點房梁,借助下落之勢,以一招蒼鷹搏兔撲向鄧炳春,其速快若閃電,如同隱在草叢中捕獵的毒蛇一般,快、準、狠,出手就是必殺一擊。
鄧炳春此時全力攻擊綠衣宮女,對于韓非的攻擊根本沒有絲毫察覺,眼中只有嗜血的冷意,大有一招斬殺綠衣宮女之意。
綠衣宮女一招得手,剛要拔出插在毛東珠身上的匕首,就見身側(cè)一位粗壯的宮女一掌打到她的身前,心中凜然,就要閃身躲避。
可就在她剛要躲避之時,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這位粗壯宮女上方還有一人向她這邊襲來,閃身躲避的動作不由一頓,眼中閃過一抹遲疑之色,似乎在重新考慮閃避的方向。
就是這抹遲疑,讓原本能堪堪閃過鄧炳春掌力的她錯過機會,鄧炳春的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她的心口,其上勁力直接將綠衣宮女打的吐血倒飛而出。
鄧炳春一招得手,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可這抹笑意剛才他臉上升起,面容卻突然變得扭曲,一并短刃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插在了他的頭頂,當他感覺到疼痛之時,眼前的一切已經(jīng)變得一片黑暗。
韓非輕巧的落地,收回短刃,走到假太后毛東珠身前,俯身摸了摸她的頸動脈,發(fā)覺她只是受傷昏迷,心下略一猶疑,抬手在其身上點了幾下,替她封住傷口血脈。
之后運起內(nèi)力,一指點向毛東珠的丹田,破了她的氣海,廢了她的武功。昏迷中的毛東珠被韓非點破氣海,悶哼一聲,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血色全無。
做完這一切后,韓非又走到綠衣宮女身旁,同樣摸了摸對方的頸動脈,發(fā)覺她已經(jīng)沒有脈搏,看來是被鄧炳春一掌震斷了心脈,微微一嘆,轉(zhuǎn)身出了寢宮。
由于自己的出手,害的原本不該死在這里的這位陶姑姑喪命于此,心中微微有些波瀾。
剛一走出寢宮,就見外面一個太監(jiān)大喊道:“來人啊,有刺客!”聲音是半男半女。
韓非一個箭步就到了這名太監(jiān)的身旁,隨手將這名太監(jiān)一掌拍死,接著就急速的逃離了慈寧宮,他剛逃出慈寧宮,耳中便聽到了鑼聲,聽聲音似乎很是焦急。
跑出慈寧宮后,韓非沒有回尚膳監(jiān),也沒有去布庫房找方怡和沐劍屏兩女,而是直接奔向乾清宮康熙的寢殿,隱忍了這么久,該是攤牌的時候了。
康熙聽到鑼聲,披上衣衫起身,一名侍衛(wèi)來報慈寧宮中出了事,什么事卻說不清楚,正自著急間,就見韓非走了進來,連忙問道:“小桂子,你可知道太后那邊出了什么事?”聲音急切。
韓非回答道:“奴才不知,要不要我去看看?”
康熙道:“不用了,我去給太后請安,你也跟著來吧。”韓非躬身應(yīng)是。
這康熙對假太后毛東珠這位母后甚有孝心,卻有一股特殊的母子感情,看來這些日子的隱忍確實很有必要。
從乾清宮到慈寧宮相距不遠,繞過養(yǎng)心殿和太極殿便到。
韓非和康熙來到慈寧宮,只見宮內(nèi)燈籠火把慈寧宮照耀的如同白晝,數(shù)百名侍衛(wèi)一排排的站著。
眾侍衛(wèi)見到康熙,一齊跪下請安,康熙擺了擺手,快步走進寢宮。
康熙走進寢宮,只見寢宮內(nèi)室中箱籠雜物亂成一團,血流滿地,橫臥著兩具尸首,只嚇得他心中突突亂跳,焦急地叫道:“太后,太后!”
床上傳來假太后毛東珠的聲音:“是皇帝么?不用擔心,我沒事。”
康熙急切的來到床前說道:“太后,您老人家受驚了,孩兒保護不周,真是罪孽深重。”
假太后毛東珠喘了口氣道:“沒……沒什么,是一個兩個宮女爭鬧……互相毆斗而死,哀家只是受了些驚嚇,不礙事的。”
康熙道:“快傳太醫(yī)給太后把脈。”
假太后毛東珠連忙制止道:“不用傳太醫(yī),我睡一覺就好,皇帝,你去罷,叫大家也都散了,這兩人……這兩個奴才的尸首……不用移動,我心里煩得很,怕吵,等明天在叫人處理吧。”
康熙雖有疑惑,卻又不敢違命,只得向太后請了安,退出慈寧宮。
等回到乾清宮寢殿,待服侍康熙的眾太監(jiān)都退下后,韓非開口說道:“我有一件機密大事,要跟我的好朋友小玄子說,可是又不能讓皇上知道,皇上知道后就要砍我腦袋,小玄子是我朋友,或者不要緊。”
康熙聽了之后,不知事關(guān)重大,只覺十分有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說!快說,我現(xiàn)下是你的好朋友小玄子,你有什么秘密,盡管說來聽聽。”
考驗演技的時候來了,韓非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我不是太監(jiān)。”
康熙大吃一驚,問道:“什么?”
韓非將這具身體的出身來歷簡略說了下,接著說了如何被海大富擄入宮、如何毒瞎海大富雙眼、如何冒充小桂子、海大富如何教他武功等事情,這些都不打緊,一一照實說完。
康熙聽到這里,笑罵道:“他媽的,你先解開褲子給我瞧瞧。”
韓非解下褲子給康熙查看完,康熙見他果然并非凈了身的太監(jiān),哈哈一笑道:“原來你不是太監(jiān),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原本就有意封你做官,只不過礙于你太監(jiān)的身份,如今正好,我封你做御前侍衛(wèi)副總管,就是你以后不能再在宮里住了。”
韓非提上褲子說道:“只怕這副總管我是做不成了,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太后的幾件大秘密,太后這些天一直在找機會殺我,只是我是皇上跟前的人,太后不好在明面上動手。”
康熙吃驚道:“跟太后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