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已經(jīng)(jīng)是我看過的第三次打斗了。月夜屋頂，紅燭青樓，還有這胡同巷口。

　　不過我倒是看不出來個(gè)什么！只不過感覺這個(gè)鬼比上回那個(gè)桃妖厲害多了。至少那道士出手更慢了些。

　　這慢的只是一瞬而已。其實(shí)這道士倒是十分快的，他的扇面不停地旋轉(zhuǎn)(zhuǎn)變幻，好不美麗，他自己呢，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燈光下好耀眼！而阿龍他還是盡力躲避著扇面的攻擊，不過身上總冒著黑氣。而小峨站在一旁，無聲的哭泣。她的眼中有驚訝，恐懼，失望等很多情緒。

　　我也不過是坐著看罷了。我不大喜歡打斗，最近卻又頻頻看見。我的心里好像生出了一顆小芽兒，它很小，卻很隔閡，讓我很難受。每當(dāng)(dāng)看見打斗時(shí)，我心里總悶得慌。

　　不想再看下去了。無聊死了。所以我決定做一件阻止他們的事情。

　　我向小峨走去，盡量溫和的低聲問道：“你想阻止他們嗎？“

　　她猛的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如何……如何做？“

　　“打破那盞燈！“我好心提醒道。

　　“他會不會有事？“她擔(dān)(dān)憂的神情落去我的眼里，他當(dāng)(dāng)然會有事了，他會魂飛魄散，以魂養(yǎng)(yǎng)魂終究不是正道。

　　“他會魂飛魄散。”我并不想欺瞞她。對于一個(gè)無辜的人來說，說不出多的話來。這只能靠她自己的選擇。她的愛是想助紂為虐還是想讓他迷途知返就要看她自己了。這種事情不適合我代勞。

　　終于，燈滅了，魂散了。

　　趁他們打斗時(shí)，小峨伸手取下了那盞燈，明亮的光還是很晃眼睛。她的手在顫抖，在猶豫，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她還是愛他的，為什么要選擇讓他徹底的死呢？她顫抖著手把魂燈砸向地面之時(shí)，燈碎了，無數(shù)(shù)的魂魄從中飛出，不過都不太完整了。他們居然還想報(bào)復(fù)(fù)阿龍，一齊向阿龍飛去。小峨看見了，向阿龍飛身跑去。不過她明知阿龍會魂飛魄散，這種保護(hù)(hù)有何意義？是出于本能嗎？

　　沒錯(cuò)，她趕上了，她被那些魂魄擊中了，很快，她就要煙消云散了。

　　“別怪任何人，我心甘情愿！“她滿足的笑容出現(xiàn)(xiàn)了一瞬就隨之飄散。阿龍停止了打斗想要去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沒抓住。

　　他沉痛地跪在地上，不停的說道：“原來她是愛我的，是愛我的！啊“無論他怎么對天對地的咆哮，他都無法挽回小峨的命了。

　　這時(shí)候發(fā)(fā)現(xiàn)(xiàn)是不是晚了。我也發(fā)(fā)現(xiàn)(xiàn)晚了，小峨是想和阿龍一起死，想讓阿龍明白她的心意永不變。

　　君當(dāng)(dāng)做磐石，妾當(dāng)(dāng)做蒲葦。

　　他們一起走了，不存在于這個(gè)世界了。都化為這天地中的塵埃，或許他們在風(fēng)(fēng)中繼續(xù)(xù)纏綿。這就是愛情嗎？真是讓人痛苦讓人瘋狂，我只怕難以理解這種費(fèi)(fèi)腦子的事情。

　　魂已散，情永存。

　　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我得回去了。

　　“等一下！”那道士叫住我。

　　“你是誰？”這話一說我倒是有些好奇。我停下了腳步。

　　“我為何要告訴你——一個(gè)陌生人？”

　　“寧簡，我的名字。”

　　“我并不想知道。”說完便走了。

　　轉(zhuǎn)(zhuǎn)角，燈滅，人走，茶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