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知為何，我喜歡花草樹木的那種清新的味道沁入我的肺腑。就比如此時，盡管此時我還面臨未知的危險，但我依然享受純粹的自然氣息。

　　與我對視的小山精半是害怕半是不屑。長著一根木頭樣，還撅著嘴，生生像樹褶子長倒了，那模樣滑稽的很。

　　“誰指使的你？告訴我便放了你！”這小東西除了嚇人以外到底是沒做出殺生之事，我想只要問出結果后便放了它。

　　“沒人指使我!這種事還用指使么？”它腦袋不太靈光，受人指使好像不成立。

　　“那是有東西慫恿你？你若不說我就一把火把你燒了！”

　　“讓我想想。”它故作沉思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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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它想吧，反正我已經發現‘它’了。

　　于是便拖著山精像向林深處走去。盡管動作很慢，我還是發現那些枝蔓在隨著我的步伐移動，小動作搞得好像我看不見似的。很顯然這些藤蔓不是受小山精控制，說明事出有——妖！

　　妖，在我一入山時便發現了。但它刻意的跟隨讓我發現它可能就是讓那些上山人消失的主謀。本來我不應該管這等子事，恰巧遇見了，還害得我頭上來了，就不得不管一下了。

　　“既為妖靈，不修正道，反而殘害生靈，禍亂人間，你可知罪？”我的聲音在擴大數倍之后響徹整個山林，其實還是蠻有威嚴之氣的，想來只有這樣那妖才能出來。它不就是不確定我的實力么，如此這般該知道了吧！

　　說出口的話太過自然，好像以前就已經熟知，讓我不得不懷疑這與我那消失的記憶有關。近來我總是夢到一些殘缺的畫面，血流成河的城墻，抵死掙扎的人類，狂亂叫喊的妖獸，那是一副我從未見過的黑暗畫面，無端的壓抑總是在我想起時產生，我還是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尖銳的笑聲在林中響起，一聽應該是男妖。“就憑你，也不過是只妖，有什么資格來為他們報仇？”語調中滿是諷刺。

　　“妖？雖說我不是神也不是人，但也從為被識作妖。”說這話時是堅定且驕傲的，我們鳳凰一族生而為神，即使未在天庭中得到封號，但這不影響我們生來就有的驕傲。即使我是只野鳳凰也比這樹妖尊貴。須臾間，那妖便現了形。他是一棵柳樹化作的妖，藤蔓是這柳妖發出的。這棵樹少說活了有千年之久，那粗大的樹干伸出的不是藤曼，原來是柳枝。

　　“誰叫你多管閑事，受死吧!”

　　那妖好大的陣仗，動作也是極快的。只見他的柳枝不斷的揮舞著，向我伸展來。動作雖快但是我也不慢，每次都剛好躲過去了。我來這山里本來是有其他的事情的，并不想與他過多的糾纏，所以我想盡快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打斗。這樹妖不分青紅皂白的向我襲來，還真是說不通。既然襲擊了我，我總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

　　我的武器就地取材，被冰封在雪山里上千年，那里的冰雪也蘊含著極大的力量，千年的寒冰非常的堅硬而且不易融化，隨身帶在身上不僅可以使我適應環境而且是極好的武器，所以在我走的時候我撬了一塊做成了劍的形狀。雖然我不擅長于用劍但是作為武器還是極為鋒利的。再加上我使用冰系法術，它很適合。有時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是火鳳凰卻生出我一個冰鳳凰來。我和姐姐本來是雙生子，但是我們的屬性卻是相反的，著實讓我好奇我們的父親到底是什么人了。

　　那些樹枝毫不留情的向我身上襲來，好像是要把我束縛住。但是我是這么好捉住的嗎？我的冰劍無情的斬斷著他的枝條，但這并不能一招致命。風中起舞的不僅是我手中劍揮出的冰花還有那紛紛斬斷的翠綠柳葉。既然他不珍惜我為何要憐憫。一招冰封術直接襲向他的樹干，瞬間它的樹干便被寒冰凍住，動彈不得。那小山精卻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且問你那些進山的人與你有什么仇為何要殺他們？”

　　“妖殺人需要理由嗎？”他瞪著著圓圓的眼睛，眼中布滿不服氣的紅血絲，由于他周圍都是樹皮，所以看起來特別的駭人。沒錯，在人看來妖都會害人，但我知道并不是每一只妖都會去濫殺無辜，慕流就不會。

　　“聽說人的精元有固本培元之效，吸食之后能夠增強妖的法力。”沉思了一會兒。

　　“我才不屑于這樣的修習方法!”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憤恨，還有眼中毫不掩飾的不屑。

　　“為了什么？”我真的很是不解。

　　“我們樹妖一族生性并不殘暴，或許做出殘殺人類的事情只有我一個吧！但他們真的都不可原諒。“他的眼中出現了悲傷的情緒，之前所有的憤恨都埋沒在眼底，繼續講述者他的故事，“都說妖殘忍，那些人類就不殘忍無道嗎?其實這山上有很多的柳樹妖，我們一族人過著隱秘而安逸的生活。這里靈氣充足，不過百余年我們就成為了精靈，千年我們成為了妖，我從未想過有一天這樣的生活會被打破。一群人類的到來給我們帶來了滅族之災。”

　　“人類伐樹安家怎么就是滅族之災呢?”

　　“若只是伐樹這么簡單我也不會做出除掉他們的事情了。他們要的是千年柳樹，也就是我們這些修習成精成妖的樹。不知這些人類從哪里聽來的消息說千年柳樹做成家具有辟邪長生之效，于是那些道行不夠的族人一一被砍去。他們還請的有專門的道士，收妖。我們雖與之抗爭，但到頭來卻是族人越來越少。如今，只剩下我。”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重的哀傷，盡管被冰封，但那種哀傷似乎能夠穿透心靈，我的心有一瞬間顫動了一下。

　　“這世間有很多事情說也說不清，人間的事情自有人間的人來管。我相信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他們的命不該由你來收。不過天道輪回，中了什么樣的因便有什么樣的果。我可以認為你事出有因，不過人類卻不一定這樣認為。人，妖還是神不過都是這個世界中的滄海一粟罷了，有什么資格說誰高誰低誰好誰壞。”我平心而論說了這些話。

　　“你襲擊了我，便在這兒凍著吧！”

　　尋了千年山參，便離去了。

　　“你總有一天會為你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我不過是這世界中小小的一只鳳凰罷了，我不是天，我不是神，我沒有能力改變很多事情，我也沒有能力決定他人的生死，所以我并不想參與。我不是救世主，我不是佛陀，我沒有好生之德，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我做不了人間的判官。妖的事情我管不了，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有時是很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