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殤和馬緹芳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公公傳話過來,瑜公主要替皇上過來擇秀。眾人皆慌忙收拾了,在庭院整整齊齊等候。這聲勢浩大的派頭,不知道的以為是皇帝的正宮娘娘出來發威了。來者不善,梨歌有意識的瞅了一眼自己主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再看眼那馬緹芳胸有成竹、無懼無畏,不愧是虎門之女。覺察到梨歌的視線老馬果斷轉過去瞟了一記白眼,梨歌輕輕低下頭一笑,卻看到眼下矗立的一雙玄紋金靴,心中一抖。
“笑什么?”好聽的男聲入耳,梨歌卻不敢抬頭,裝作沒聽見的往后挪挪,那鞋反而跟了過來。梨歌有些慌,此時的小主們都在前頭眼巴巴等著公主大駕,誰曾想到皇帝躲在后面看熱鬧。
“朕問你話呢?”
“奴、奴婢見今日天朗氣清,”梨歌深吸一口氣,“啊~惠風和暢,真是心曠神怡啊~?!?p> “噢,是嗎?!甭曇粢瑯f好聽,梨歌卻聽出來皇帝有些疲累,感覺到他語氣放緩心中一松,據說皇帝勤政為民,最近西北戰事吃緊,徭役加重,南方又發水災,不用想都知道內憂外患實在難以周轉,不知皇帝今天來這閑逛什么,難不成怕國破身死無子嗣,真要立后了。
“你的主子呢?”
梨歌只顧瞎想,這次真沒聽見皇帝小聲的詢問。
見梨歌還在沉默,皇帝不悅了,威嚴道,“***!”梨歌立馬反應過來跪在了地上。
“今晚讓她去書房伺候?!?p> 什么!梨歌一陣暈眩,緊接著被李公公招呼過來的幾個宮女隨駕帶了下去。
楚蘭瑜忙著在前方訓話,也沒注意到角落里匆來匆去的明黃身影,緊盯著俯首的一片姹紫嫣紅里的若蓮可人嚴聲道:“宮里向來忌諱束白衣者,是見不得陛下龍體無恙嗎?”
此話一出,蓮殤波瀾不驚的小臉上朱唇緊抿。周圍人等也聽出來話中的針對之意。
“愣著干啥?”楚蘭瑜一臉玩味地輕聲道,“難道等著礙陛下的眼?!?p> 一旁管事的公公立馬指揮宮女三下五除二的拔了蓮殤的衣服,剩她咬唇捂胸的單衣卓立人前,楚蘭瑜移步挑起她的下巴,“天可憐見的,有這樣的美人兒入宮,是哥哥的福氣?!閉Z氣越往后越有點刺人,手指還蛇龍逶迤從她胸間滑倒腰間,“嘖嘖,我這也是為你好,萬一哥哥因白衣怪罪于你,豈不是耽擱你家族的前程。你說是嗎?”
公主“家族”二字咬的分外清楚,蓮殤聽罷臉色一陣慘白,直呼:“公主殿下教訓的是。”
楚蘭瑜粲然一笑,“看你如此和我眼緣,朱嬤嬤是我的貼身教婢,不如好生教教你吧?!?p> “謝公主恩賜。公主千歲千千歲?!鄙彋懟炭?,心中只道不好,瞥一眼身后,糟了,梨歌也不知道去哪了。
早聞公主和陛下兄妹情深,馬緹芳建議道,“公主殿下,家父擒獲一只狐靈獸,耳染紫色,甚是奇異,斗膽請公主移尊寒舍觀賞?!?p> “哦?”楚蘭瑜提起興趣,不再理睬其余人等。心中輕罵,骯臟世人也配和主人穿戴一個顏色,又想到那個同著白衣竟敢和主人執手相伴的少女,一絲妒意在眼梢一閃而過。
六
書房內。
梨歌跪在一旁默默磨墨兩個時辰了。忍住即將此起彼伏的哈欠,偷偷看了孜孜不倦專心辦公的小皇帝一眼。筆尖還在洋洋灑灑揮個不停,嗯,字還寫得挺好看,視線上挪,唔,手形也好看,男人的手可以這樣秀氣纖挺嗎,情不自禁再往上瞄,脖子白白嫩嫩的,喉結很吸引人,再往上,哇,嘴巴有些干,是不是得送點水了,唇形很耐看啊,鼻子很挺翹,咦,眼睛,好大的眼睛??!正在炯炯的盯著她。
梨歌腦海暫停一秒,眼瞎一樣,眼神收了回去。
“墨灑了!”威嚴的聲音在頭頂回響,梨歌一抖,從書桌邊沿的臺階斜滾了下去。
“哈哈哈。”皇帝爽朗一笑?!澳氵@婢子甚怪,哈哈?!?p> 為什么梨歌覺得這個笑容很欠抽。拍拍土規矩的跪好,“婢子惶恐?!?p> “罷了?!被實廴噯嘌郟蝗謊酆胺潘?!你是何人?誰讓你在這的?”
啊!梨歌懵了。
看到梨歌的表情,皇帝苦惱的嘆了口氣,近日感覺怎么老忘事呢。“***!”
“老奴在?!崩罟Q發紅腮的從門口麻溜進來。
“讓司儀準備下,請天師出山吧!”
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尊貴的皇帝陛下,梨歌近日像個跟屁蟲一樣隨叫隨到。深宮六院皆傳皇帝已寵幸一位書房婢女,閑暇的宮女們于是增加了新的話題,關于皇帝龍陽的謬論終于從根上停止了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