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詩詩一個飛身踢,將他踢翻在地。舉起那把戒,劈向地面,瞬間現出一個長長的深坑,又連續在地上劈了好幾劍,“不出來,我就打到你出來,我知道你的墳在這,刨了你的墳,看你還往哪里藏?”
小鬼本來想攔,可那刀的威力實在過大,一不小心就會被砍傷,何況他根本不會說話,沒有辦法,喊她停下來。
沒一會兒這片地就沒辦法看了,被劍劈的一個縫,一個縫的,還是沒有動靜,姜詩詩從地上揪起了余辰筠,將他就丟到足夠放下他的坑里,“有本事你就看著我活埋了他,也別出來。”
姜詩詩掀起旁邊的土,蓋了上去,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余辰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任由那潮乎乎的土壤,一點一點的埋沒自己的身體。
“姑娘停手吧!老夫出來了,放過我的后代吧!”,一個通身金光的老頭,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
姜詩詩見他出來了,跳入坑中,將余辰筠揪了出來,丟回了地面。
將戒的劍刃,指向那個老頭,“孫亦生那個負心漢在哪?叫他滾出來。為什么當初沒有去后門見她,讓她受辱,還拋棄了他。”
那老漢緩緩抬頭,“我可否和趙姑娘說兩句?”
趙茗煙僅剩的那一縷幽魂,從劍中飄出。
老頭雙手環抱作揖,“趙姑娘,好久不見。”
“孫亦生在哪里?我要他出來見我。”,因為她只剩這一縷幽魂,又因為白天在道觀中,劈了供臺,現在都有些無力了。
“趙姑娘,即便你見到了孫兄,又能做什么呢?殺了他嗎?他已經死了。你們或許是有緣無份吧!再見他只是徒增傷心罷了。見到他,再聽一些他傷你的話,真的會比較好嗎?”,那老頭始終沒有將頭抬起,一直保持那樣的姿勢。
“這兩千多年,在人間存在了這么久,還沒有看透嗎?我告訴你吧!你死后,他便中了科舉,成了親,有了家室。子孫滿堂,安穩的度過了他剩下的年歲。你與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故事,一段經歷。即便再把他找出來,這些還真的重要嗎?你曾經愛的那位少年郎早已經不在了。那時在涼亭外,劉沒有了。你不也清楚嗎?”(隱士修)
姜詩詩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是啊!即便真是把孫亦生找了出來又能怎么樣呢?殺了他嗎?掏出他的心嗎?又有什么用呢?他就是不愛變心了,不變的只有趙茗煙自己而已。
趙茗煙輕聲呢喃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他不在了。只是有點不甘心罷了,怎么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了?”
隱世修看著趙茗煙的模樣,知道他終究是放下了,一揮手,那片破爛不堪的地方,變回了曾經的桃園,而此時趙茗煙站在桃樹下,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少年,一身白衣蹲在那里種著那片青青綠草,一時微風四起,漫天的桃花飛舞,那少年微微回頭淡淡一笑。
半天不見人影的藍色小鬼,走上前來,掏出了那把梳子。
趙茗煙拿起那把梳子,轉手遞給了姜詩詩,“姜姑娘幫我最后一個忙吧!燒了它吧!我想解脫。”
姜詩詩只覺得心疼的,接過那把木梳,“你已經沒有靈魂了,燒了木梳,你便再也不存在了,世上再沒有一個叫趙茗煙的姑娘。”
趙茗煙笑笑,淚水不斷劃過的面頰,“無妨了,燒了吧。”
姜詩詩生起一團火,把木梳丟了進去,趙茗煙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眾人的眼前,“姜姑娘,謝謝你!能最后看一眼桃源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老頭也滿眼通紅,那日街頭看見的滿臉含笑姑娘終是消失了。
“小姐。”
姜詩詩聽到這稱呼有些意外,事到如今,誰還會喊她小姐?
看到一個白衣男子,身體瘦弱面頰凹陷,頗有病態,原先那位置的藍色小鬼竟然不見了。
姜詩詩舉起劍,“是你,為什么你不出來見她最后一面?她都消失了。為什么連她最后一面都不見?”
余辰筠發現了不對,“剛才師祖說你平安的度過了,剩下的年歲,怎么還是少年的模樣?”
姜詩詩這才發現,他還是少年的模樣,除非他少年之時就已經死去,死后才這副模樣。
老頭眼中的淚,竟然掉下來了,他這般年歲的人,還會輕易掉淚也不怕人嘲笑,“那日涼亭見完趙姑娘后,他就死了。”
姜詩詩聽完這話,只覺得心口像是被剜去一塊,“怎么會?”
原來離開趙府后,孫亦生比以往更用功,晝夜不分,可憐家中窮苦,他不出去做工,便沒有什么可以吃的了。日積月累下他便倒了,還是隱士修發現他暈倒在家中。請了大夫,說是勞累過度,好好休息,切記不可大補,慢慢修養。
這沒過多久,孫亦生就收到了小姐的來信,說讓他到家中后門相聚,原來父親知道了他們的事,一氣之下倒了下去。孫亦生急著想要趕過去,可還沒走出多遠,就倒下了,這一倒就是四五日高燒不退。
當他再次醒來時,就得知趙茗煙遇到了何種事情,孫亦生又要起來殺了那群畜牲。還是隱士修攔了下了,“你冷靜點,比起殺了他們,小姐更需要你。”
于是拖隱世修幫他送信,他則趕著馬車慢慢前行。等他折回來時帶了一包湯,小姐拿的,希望他注意身體。孫亦生很開心,當天就煲了湯,喝了兩碗,希望身體可以好的快點。第二天準備繼續趕路,竟然一口鮮血噴出,身上沒了力氣重重暈了過去。
隱士修找來的大夫,大夫也連連嘆氣,“不是說了不讓大補了嗎?他本她的身體本來就虛的不行,現在都是虛不受補。還和了那許多的補湯。”,
隱世修有些害怕,“那……那還可以,怎么醫治?多少錢都沒關系的,只要能治好他。”
大夫搖了搖頭,“你看看他這副模樣,哪里還能治?你們做好準備吧!他隨時都有可能,唉!”
孫亦生聽到了他們全部的談話,,只覺的世界都灰暗了,絕望地如一譚死水,無力道,“這個可怎么辦?小姐,怎么辦?”
隱士修也覺得難受極了,怎么會變成這樣?
“尹兄,最后幫我一個忙,好不好?我想讓小姐活下去。”
約定好相聚的那日很快來臨,孫亦生怕露出破綻,提早便等在那里,可誰知那天竟然要下雨,吹吹得他快要站不穩了,一邊扶著柱子,一邊咳嗽,身后突然來了一股力量,將自己抱住,還險些將自己撞倒,他當然知道來的人是誰。急忙掰開他的手指,生怕發現哪里不對勁?
看這小姐瘦弱的身體,十分憔悴的臉心疼極了,可他現在什么都不能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她忘了自己,說出了那辦絕情的話,“不要再糾纏于我。”
怕自己撐不住,還找了一位青樓女子,打扮成李府侄女的模樣,那女子表現也挺好,小姐信了。
那一巴掌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可沒想到竟然虛弱到這種地步,竟然流了鼻血,怕她看見,急忙轉過身,自己身體支撐不住了,急忙結束話題,向外走去,老天還真是不給面子,居然下起了雨,給他這疲憊不堪的身體增加了負擔,還好影視修發現及時扶住了他,那女子見完事了,立馬不見了。
可能是距離較遠,那日的趙茗煙回頭竟然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她回過頭了嗎?”(孫亦生)
隱士修回頭看了看,點了點頭,孫亦生終究是堅持不住了,身上沒了力氣,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眼睛一閉就栽到在地上的水汪里,那天之后便再也沒有醒來。
姜詩詩只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痛了,“為什么你不告訴她?這么久,你一直在她身邊,為什么不告訴他?”
孫亦生苦笑,“告訴她什么?告訴他我們的緣分是被她親手斬斷的,我寧愿她恨我。我同她雖然沒有成親,卻又這兩千年相處的時光,同他人相比已經跟好了。讓我自私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