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夙回屋收拾了一番,沒有休息,直接領著一個家中常用的丫鬟去了秋府。
秋府昨日遭受了一場大火,今日尚有蕭條之感。府內家丁丫鬟都是忙忙碌碌的修葺院子、置辦家具。
白柒夙不想麻煩,沒讓人通報,直接進了正堂。
正堂內眾人尚在用膳,秋尚書坐在上座,兩邊分別坐著秋珩、秋夫人。秋珩身側一個相貌端莊的女子中規中矩地坐著,時不時為秋珩布菜,時不時為他斟茶,真真是賢惠極了。
白柒夙緩緩踏進正堂,一面走,一面笑道:“想必這位便是我的表嫂了吧,生得真是落落大方,是我表哥喜歡的。”
端坐的新媳婦瞬間面色羞紅,頭低得仿佛能埋到盤子里。
秋尚書抬頭看見是白柒夙,頓時喜笑顏開:“這不是柒夙嘛,昨日珩兒大婚實在忙碌,不得空閑,今日來得倒是好,正好敘敘舊。你舅母也是想你想得緊,成日念叨著怨你嫁得遠,今日可要好好陪陪她。”
秋夫人此時面上更是歡喜,直接放下筷子起身拉住白柒夙的手:“你這丫頭,嫁人了也不知道回個信。自你走后也沒人陪我說個話,真是快悶死了。”
白柒夙抿嘴調笑:“如今不是有我表嫂了嘛,舅母定然不會像往日那樣無聊了。”
一說到那個新媳婦,秋夫人臉色立刻垮了下來。
再笨的人也該看出些端倪,白柒夙立馬移開話題:“東閣不比其他,起這一場火估計要損失許多吧。”
說到東閣,眾人臉上都是蒙上了一層憂愁。
秋珩起身嘆氣:“東閣里存放的都是些貴重物品,里面不乏有些皇親國戚送的字幅名畫,損失是在所難免的。可這都不是要緊的,關鍵是皇上御賜的一支紅漆描金夔鳳紋管兼毫筆,丟了。”
紅漆描金夔鳳紋管兼毫筆?
白柒夙大吃一驚:“怎么回事,怎么會丟了?會不會是被火給燒了?”
秋尚書蹙眉搖頭:“不會,火勢雖大,卻不會燒的連一點殘留的灰都沒有了。”
“倘若東西是燒了倒也還好,找做這支筆的工匠再做一支便可蒙混過關。可若真是丟了麻煩就大了。”白柒夙頭頭是道地分析,“那日人多手雜,就怕是哪個仇家心懷叵測,趁著救火時順手拿走了,到時候再去皇上面前告咱們一狀。弄丟御賜之物,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呀!”
秋夫人一聽,都快急哭了:“那這可如何是好,我就知道御賜之物要不得,留下遲早是個禍端。如今果是如此。”
新媳婦起身柔柔道:“母親不必太急,會有法子的。再說,皇上賜的,父親怎敢不收。”
聽到新媳婦的話,秋夫人臉色一垮,語氣也開始陰陽怪氣:“說得倒是輕巧,法子法子,哪里來的那么多法子,你行,你倒是說呀!”
新媳婦被嚇得一愣,忙低下頭,眼眶瞬間就紅了。
見自己媳婦受了委屈,秋珩趕忙出面維護:“母親,阿月也是出于好意,您就別生她的氣了。”
白柒夙也出面調解:“是呀,我看表嫂也是急著出份力,舅母就消消氣吧。”
語畢,白柒夙走到新媳婦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問:“表嫂,我還不曉得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訴我嗎?”
新媳婦低著頭氣若蚊蠅:“離月,蘇離月。”
“離月、離月,好標致的名字。”白柒夙拊掌笑道。
秋夫人瞥了蘇離月一眼,冷笑:“我倒是瞧不出哪里標致,只覺得晦氣。離月,不就是離了月圓,一家不得團聚。難怪剛一入府,府內便遭此禍事。”
秋尚書有些聽不過去了,出言反駁:“夫人這話太過決斷,離月離月,亦可作為遠離月缺,一家和和美美、團團圓圓。”
白柒夙應和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