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帝都傳來消息了。”

　　“怎么樣，那家伙去帝都做什么？”

　　“烈金雷諾伯爵通過腓尼特親王聯絡上了奧爾丁頓家族、阿拉貝拉家族和卡洛琳家族，盡管不清楚他們的密謀內容，但是跟據我們的分析，這三個家族都跟拉希德家族有關，所以很大概率上是針對摩恩大陸沿岸城鎮的。”

　　“夏洛克么？烈金雷諾伯爵的報復來得比想象中的還要猛烈啊，三個家族，奧爾丁頓和卡洛琳有強大的士兵和海軍，阿拉貝拉有充足的金錢，再加上烈金雷諾，哼，一般人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夏洛克，讓他做好準備？”

　　“能做什么準備？他再強也強不過四個伯爵家族聯手！把消息傳給他吧，當他看到即將面臨的困難時，才會想起我這個靠山來。這回他總算無法拒絕我了吧，摩恩大陸沿岸的城鎮港口，烈金雷諾伯爵收不回的地方，如果我能收回來，哪怕只是名義上的，也足夠坐穩這個首席執政官的位子了。”

　　“只要夏洛克不是太蠢，公爵大人您一定能得償所愿。”

　　“那都要感謝烈金雷諾伯爵啊，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坐收這么多好處。去吧，盡快把消息傳到迪斯。”

　　“好的，公爵大人。”

　　從龐貝拉城到迪斯一個多星期的海程，是夏洛克第一次感到遠洋航海的時候沒那么無聊，原因是每天都能聽到新奇的故事。艾維娜講故事的水平實在一般，有時候喝多了還會自顧自地說些意義不明的段子和冷笑話，但她口中講述的故事卻有著比書籍更吸引人的魅力。

　　從她的口中夏洛克才對女巫會有了一個較為完整和詳細的認識，如果說之前莉莉雅的介紹讓他認識了女巫會的輪廓，那么這回他總算接觸到了輪廓內的東西。

　　女巫會的組織構架分為最高決策層的七姐妹議會，由首席領導。七姐妹由全體成員投票表決產生，由于并不是所有女巫都在一起，所以通常只要有七成成員參與投票，表決得出的結果就算有效。

　　七姐妹議會對于女巫會的領導更多的是體現在對內部成員有約束力上，而對于那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游離于組織以外的女巫，則是給予建議和利益互助。

　　這些外圍成員基本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并不在天國組織優先選擇的殺戮名單上。也是得益于這些利益互助，才使得女巫會的生存條件越來越好。

　　“盡管我們的生存條件越來越好，有時候還能有酒喝有肉吃，但是我們的生存環境卻越來越惡劣，特別是這三四年里，女巫會的據點被破三十九個，死亡四十四人，被抓走二十七人，幾乎是十年來總數的一半……”

　　艾維娜百無聊賴地伸出食指勾住杯口，杯底傾斜置于桌面，輕輕晃動手腕讓酒杯在桌面轉著一圈又一圈。

　　她一只手伸直放在桌上，腦袋枕著手臂，醉眼朦朧地看著旋轉的酒杯，語氣慵懶中帶著點回憶。

　　“……我還記得，我和我最好的姐妹為了掩護據點里受訓的新人逃走，一人一個方向，邊戰邊退，吸引了大部分天國組織的狂信徒。等我返回去找她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

　　“她的心臟和大腦被奪走了，而其他內臟和五官被拿來放在地上當做邪惡陣法的祭品。看著她掛著血淚痕跡的扭曲臉龐，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某一天我有能力對天國組織進行報復，我一定會讓他們也感受一下這種殘酷可怕的滋味！”

　　“……”莉莉雅似乎想起什么，“你說的是柯利西亞姐姐吧，這件事情好像就發生在我受訓的時候。”

　　艾維娜點點頭：“是她。”她繼續說道，“天國組織日益強大，可我們女巫會卻依舊和十年前沒有區別，甚至成員還在不斷的減少，很多據點都被放棄，尋找收納新女巫的速度越來越慢。戰斗人員也越來越少，負責日常的大部分成員都不得不遷移到了知識聯盟，為法師們工作以尋求庇護。”

　　夏洛克忽然開口道：“說到知識聯盟，我有些好奇聯盟里的法師們究竟在干什么，如果他們真有傳說中強大的法術，為什么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感這么低？除了傳授凡人知識的白塔城，我從來沒聽說過法師再世俗大眾面前露過面。”

　　艾維娜看了他一眼：“因為法師們也已經不如從前那樣強大，沒辦法對世俗王權產生足夠強大的威懾力，所以他們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就必須保持超然的態度，然而他們的影響力逐漸下降是不爭的事實。”

　　“為什么法師已經不如以前強大了？”

　　“具體原因我不清楚，我只是從法師們的人員結構分析得出的結論。”艾維娜搖搖頭，“知識聯盟里法師的數量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增加，除了最強的九環大法師，七環、八環沒有人，六環只有三個，這三人也是目前知識聯盟最高掌權者。”

　　“再往下有七個五環法師、十二個四環法師、二十五個三環法師、九個二環法師和七個一環法師，以及數量眾多超過兩千人的法師學徒。”

　　夏洛克有些疑惑：“怎么一環法師和二環法師的數量還沒有三環法師多，不是應該越低級越容易晉升嗎？”

　　“你也看出來問題了吧，因為這么多年來晉升的人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艾維娜說道，“五十年間，只有三個學徒成功晉升一環法師，一名一環法師晉升二環法師，同時也只有這四個晉升，其他環的法師都沒有晉升出現，就好像是……怎么解釋好呢？”

　　“被卡主了晉升空間。”夏洛克補充。

　　艾維娜打了個響指：“對，就像是被卡主了晉升空間。每一環的法師數量好像被固定住了，除非是等上一環的法師去世，下一環的才能晉升。那個一環晉升二環的法師就是因為一個二環法師死在了實驗上，第二天一環法師就得以晉升了。”

　　“這是為什么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知識聯盟的法師都已經不再研究法術，而是轉去研究煉金和符文了。”

　　夏洛克看了一眼愛麗絲，對方沒有任何表示，證明艾維娜說的全都是真話。

　　法師們都開始轉型了，這代表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