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了兵甲幻陣的基礎規則后,銀嵐選擇了先出陣調息后再開始下一盤對局。
不出意外地,銀嵐在看臺上發現了逍遙。
對方眼中沒有任何擔心的愧疚,反而笑嘻嘻地舉著手中的酒壺向她搖了搖表示歡迎。
銀嵐使用馭風術飄到她的便宜師傅身邊,直接把逍遙手中的酒壺搶了過來。
出乎意料地,她成功了,更出乎意料地,酒葫蘆中的酒喝起來竟然是一股蜂蜜味。
體內的干涸的靈力快速地恢復著,感覺上葫蘆里裝的應該是難得地天材地寶。
銀嵐正想著再來一口,卻被熟悉的靈力制止,她轉身看著逍遙,對方卻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孩子喝酒不好。”
“……”
這時身邊突然傳來討論:
“喂,你們聽說了嗎,南邊場地那來了個奇人。”
“我看到了,你說的是那個睡著打的紅發小子吧。”
“就是他!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來送分的,入昆侖這么久我還沒見過躺著打架的呢。”
“我可記得對面那人被打了個鼻青臉腫的樣子,太好笑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夢拳哈哈哈。”
銀嵐嘴角微僵,這應該是她倒霉的師弟了,沒想到在還未清醒的時候就被迫打了比賽。
該說不愧是同一個師門的怨種嗎?
在恢復靈力的銀嵐無所事事,繼續豎著耳朵聽著八卦:
“不過那小子沒過多久就醒了,贏得太輕松看著沒意思。”
“就是,所以我也回來看中央屏了。”
“還是宇文家族的內斗比賽比較好看,宇文書作為斬天峰首席,可是很少來太極廣場打比賽的。”
“聽說這次也是他弟弟先提出的對決申請。”
“這倆兄弟關系不好嗎?”
“胡說!我就是斬天峰的,大師兄對他弟弟那叫一個有求必應,之前還特意下山給他弟弟尋藥草呢。”
“話說,宇文師兄的弟弟叫什么來著,好像也在斬天峰里。”
“這個……好像是今年新入門的師弟,奇怪了我怎么好像沒印象了。”
“等下,不對啊,有個這么好的哥哥,我怎么看比賽他是下了死手的啊。那手劍,舞得跟個匕首一樣,處處殺招。”
“這我就不清楚了,哎等等,比賽結果出來了!”
光幕中茶發少年手中的劍被宇文書踩在腳底,宇文璟掙扎了幾下,沒能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中的劍被黑色的靴子碾碎。
兩人傳送出來,宇文璟看上去身上只有幾道劍傷,不算眼中,但從傷口中隱隱透露出的金靈力卻是他徹底喪失戰斗力的原因。
看樣子宇文書是金靈根,他人的靈氣強行灌入體內會引發靈力暴動,特別是以兵戈殺戮為主的金靈力,更是破壞性極強。
向宇文璟口中塞了一顆從逍遙那順來的療傷丹藥,銀嵐蹲在他身邊感受了一下,靈力在緩慢恢復,應該沒什么問題。
“你退出昆侖吧,這里不適合你。”
宇文書說完這句就走了,宇文璟陷入半昏迷狀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銀嵐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么,只是將傷患拖回了看臺,以免存在感太弱的宇文璟醒來后臉上多幾個腳印。
“他哥哥說的倒不錯。”意外地,身邊的逍遙突然說道。
“這孩子是霧靈根,天生的存在極弱,是個天生的刺客天賦,匕首之類的武器比起正面剛的劍道更適合他。”
“他能有如今的劍道水平,應該是付出了常人十倍的努力,但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突破的。”
“呵。”銀嵐對于逍遙的天賦論嗤之以鼻。
“你別不服氣。”逍遙將銀嵐的發冠揉得亂七八糟,“這就跟一個火木靈根的煉丹苗子非要拎著錘子去煉器峰打鐵一樣,這不是話本,逆天而行沒什么好結果。”
“你知道那人最后怎么樣了嗎?”
銀嵐沒有回話。
“碌碌而亡。沒有遇到什么意外,只是因為心理差距過大而困于執念罷了。”
“當你努力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百年,還比不上別人努力半個月,你還能繼續堅持下去嗎?更何況你原本應該是另一道的天才。”
“……”銀嵐無法反駁,但她總覺得宇文璟有他自己堅持的原因。
“銀嵐,你記住。”
逍遙突然而來的正經語氣讓銀嵐有些不習慣。
“修士不可拘于執念,萬事不可強求。”
“執念過深,世人謂之魔。”
這幾個字從微薄的紅唇中所出,仿若帶著特有的道意。
“與我無關。”銀嵐覺得魔修是怎么產生的無所謂,關鍵是如何打敗和消滅魔修。
如果身邊人入魔的話,銀嵐看了眼宇文璟。
嗯,孩子不乖打一頓就好了,廢了修為重新修起應該也不難。
“小朋友一個。”銀嵐感受到頭上的發冠又被揉亂,轉身給了逍遙幾個眼刀。
“算了,來日方長。”逍遙像是一個苦惱如何教導孩子的老父親,腦后的麻花小辮也隨著他的思索晃來晃去。
“孩子不乖,打一頓就好了。”
熟悉的話從逍遙口中說出,銀嵐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熟悉的力道拋到了太極廣場上的兵甲幻陣里。
“……”
“逍遙你個!!!”
銀嵐脫口而出的話被“禁音術”所制止,用腳指頭就能想到是某人所做的。
被迫以一半靈力參戰的銀嵐,以慘烈的方式贏得了和一個練氣六層修士的對決。
還未等她傳出兵甲幻陣,下一秒又到了一個新的兵甲幻陣里。
銀嵐只能不斷透支自己,不斷消化上午所看的玉簡中是否有破敵之法。
在靈力榨干的情況下,銀嵐數次使用出“影.尸傀步”,還在和一個練氣八層的修士對決時進入了“一”狀態。
銀嵐將學到的術法在車輪戰中不斷熔煉到自身的戰斗體系中,帶著逍遙友情贈送的木劍,以人為樁鍛煉劍法。
隨著場次的逐漸增多,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都在議論這個外觀精致的少年究竟是誰。
銀嵐在一場又一場的戰斗中,從“一”狀態又陷入了一種新的狀態,她感覺自己就是劍本身,吾身即劍,劍之所指,雖粉身碎骨而一往無前。
“我的天,這不會是劍靈之體吧。”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廣場上半數的人都集中在這個光幕前,看著練氣五層的少年如何跨級連勝。
“我見過無常峰上的那位出招,感覺有點相似又不同。”
“嘶,這已經是今日的第六場了吧,恐怖如斯。”
“我認識,我叔叔是外門負責招生的,這個道友是逍遙峰新收的親傳,名字好像叫銀嵐。”
“就是那位不擇手段搶來的?”
“嗯,懂得懂得。”
“我們峰也知道。”
“逍遙峰那位,不得不說這種事挺正常的。”
“聽說今年逍遙峰下的新收的另一個親傳也是劍靈之體。”
“那豈不是逍遙峰今年新增兩個劍靈之體了?”
“嗚呼哀哉,咱無情峰之后的門派小比可怎么打喲。”
“兄臺你還是先考慮下明年的下山歷練怎么過吧……”
“嚶。”
……
即便周圍的人對銀嵐評價極高,但逍遙看著銀嵐的打法,眉間反而更苦惱了。
稚子之心,卻心懷執念,這樣下去的話……
下一刻逍遙的身影消失在看臺上,身邊卻無任何人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