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旋風、揚起的雪塵已然開始變得愈發狂躁,將散冥的身影隱沒其中。璟天停下猛烈的攻勢,緊張地盯著前方那團雪霧,“這家伙想做什么?”內心的不安讓他不自覺地抹了抹頭上的冷汗。
幾星白點從霧團中飛出,璟天瞇眼一看,原來是幾根霜紋銀針。他靈活地轉身低首,彎腰屈膝,閃將過去。散冥在雪霧中繼續運氣,時機還未成熟,她長袖一甩,又是幾根銀針,這只為拖延時間。
璟天防守的有些疲憊,但他摸不清散冥究竟要做什么,只能隨機應變。散冥俯身,雙手在墻壁上猛地發力,中層厚厚的積雪震起,向排浪一般涌動著向璟天壓下,璟天臉色驟變,這巨大的規模向后躲已然來不及,只能向旁邊跳了。
剛欲行動,剎那間,一道紅光穿透雪浪,禁錮在他的腰上,“神器?”璟天仔細瞧了瞧,卻覺那光不像兵器自己發出的,倒像是持有者自身的斗氣凝聚包裹而成的。他掙扎著,可腰上的緊度讓他無處可逃,雪直壓在他身上,巨大的重量讓他呼吸變得異常困難,一吸氣,似乎都會有雪沫涌入鼻中,他只能依靠體溫將雪融化以獲得暫時的呼吸順暢,代價卻是熱量也在消失。
散冥咬著紅唇,盯著那個雪堆,她瞇起雙眸,神情有些復雜,握著長鞭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度,忽然,長鞭一抖,被她甩向空中,璟天被從雪堆中拉出重獲自由,他松了口氣,卻覺腰間一松,整個人被拋向后方,狠狠地砸在回廊的青石瓦上,他悶哼一聲,劇痛從皮肉傳至骨髓深處。
散冥眼底劃過一絲心痛卻轉而又被冰冷取代,她捋了捋長發,提起紅藍相間的長鞭緩緩向璟天逼近,“你沒機會反擊了呢。”她甜甜地笑了,笑容中卻帶著殘忍,仿佛現世的惡魔,妖冶而危險,精致而小巧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輕蔑,媚眼如絲,享受著勝利的的快感。
璟天渾身的酸痛都被寒冷取代,他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想站起來,卻感到有些吃力,也有些絕望,這一邊倒的戰況讓他有些失去信心,只感到心亂如麻,大腦一片混亂,怎么也想不出逆轉的辦法。
他回想著自己在世的這些年所經歷的事,親人、朋友……一幕幕閃現在眼前,最后定格在希兒的身上,這一生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找到他唯一的妹妹,沒法彌補那夜它最大的過失。
……
璟天8歲那年,希兒7歲,當天正值千燈節,皇城之中熱鬧非凡,浥帆郡作為一個有名的郡城自然也不甘弱后,夜間滿城花燈盡亮,掛滿大街小巷,盤龍燈、俯鳳燈、青蓮燈、銀蘭燈……各種各樣,整個郡城都被暖融融的橙光包裹在其中。
璟天拉著希兒趁家丁和親人都沒注意,偷偷溜到了最繁華的大街上看花燈,暖黃色的燈光映在兩人充滿笑容的臉上,可誰都沒想到,他們的命運卻因為這一件小事兒漸漸偏離了軌道,向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