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碼頭街區(qū)七號碼頭街七號碼頭對面的烈酒旅館里,穿著一身平民服裝的王國王子都希斯正一臉愁容地看著安梵時報以及無面人時報。憤怒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就像毒蛇一般撕咬著這位王子的內(nèi)心,都希斯看著窗外碼頭上停泊的船只,眼神中露出了憂慮。
“他們會接納我嗎,特勞恩?”都希斯王子轉(zhuǎn)過身看著站在門邊守衛(wèi)的王室侍衛(wèi),著名的王國騎士特勞恩先生。
“這點您不用擔(dān)心,王子殿下。現(xiàn)任納斯特公爵當(dāng)年正是在國王陛下的支持下才壓服國內(nèi)的異議者,獲得了國家的至高權(quán)力。而且,這位公爵雖然對文化保持開明的態(tài)度,但實際上是一位堅定的王權(quán)擁護者,他一定會在國際上為您呼吁和尋找支持的。”特勞恩先生以輕松而自信的口吻回應(yīng)著王子的疑惑與不安。
都希斯點頭表示信服了特勞恩的推斷,接著看向外面熱鬧嘈雜的七號碼頭,“我們的船什么時候到?”
“黃昏,殿下?!碧貏詼韃粎捚錈┑鼗卮鷸枷K掛呀?jīng)說過十遍的問題,語氣溫和而堅定,這也讓都希斯的內(nèi)心保留了一絲平靜。
咚,敲門聲突然在門外響起,正在窗前的書桌上寫信的都希斯立刻緊張地站了起來。而在門口負(fù)責(zé)警戒守衛(wèi)的特勞恩則是謹(jǐn)慎地握緊了腰間的騎士劍,并且作出手勢讓都希斯隨時小心。
“是誰?”
“特勞恩先生,你可以稱呼我為米利·恩米斯特。”
恩米斯特家族的人,是仲裁人的意志還是聽命于新議會?特勞恩左手按住劍鞘,另一只手打開了房門,一位身穿紫禮服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米利·恩米斯特舉起雙手,攤開手掌示意沒有惡意。
“見過都希斯殿下,”米利·恩米斯特摘下禮帽,做了個恭敬的彎腰禮。“我代表現(xiàn)任仲裁人首席和王國仲裁人家族前來拜見?!?p> 特勞恩側(cè)身讓開了通道,但依舊握持著劍鞘。在房間內(nèi),都希斯將一把輕型銘文手槍收回了腰間的槍套中。
“我記得仲裁人的戒律是‘為了王國的公正,給予罪惡者以鐵面的制裁’。”都希斯神情凝重地注視著米利·恩米斯特。身為王子,都希斯自然了解仲裁人家族在王國的獨特地位。一般而言,他們是王室律法在神秘側(cè)的維護者,每位法洛斯國王身旁都會有一位來自仲裁人家族的王后。但這并不意味著仲裁人隊伍就是王室堅定的支持者,實際上掌控著世俗與神秘界兩方面資源的仲裁人們一直對于王國世俗的紛爭保持著高傲的不介入姿態(tài)。
米利·恩米斯特維持著王國古老的禮儀,站立在都希斯的側(cè)面,“都希斯殿下,法洛斯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超出了仲裁人可以介入的事態(tài)。首席讓我前來拜見都希斯殿下,是期望殿下今后能夠?qū)Ψ逅溝默F(xiàn)狀保持平靜。”
“平靜?”都希斯毫不掩飾地露出了諷刺的笑容,“他們現(xiàn)在要謀殺我的父親,奪取我的國家。恩米斯特家族是選擇站在那群叛逆者的陣營,然后殺死這個國家律法的象征嗎?”
平靜地注視著憤怒的王子,米利·恩米斯特嘴角也咧開了一個笑容,“殿下,這只是仲裁人隊伍的一點意見。您如果不愿意接受,仲裁人也不會強行逼迫。祝你好運,都希斯王子。”米利踩著皮鞋,果斷地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特勞恩看著米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果斷地拔出了劍鞘里的細(xì)劍,“殿下,恐怕我們要快點出發(fā)了。”
“去哪?”都希斯沮喪地望著窗外的伯吉河,清晨的微光照在河面上顯出明亮而細(xì)碎的波光。這一場景讓都希斯想起了小時候在父親的收藏室里看過的一幅畫作,《伯吉河的清晨》。
特勞恩看著都希斯的臉色,皺起了眉頭,“殿下,菲爾羅斯家族的希望與未來就在你的身上?!?p> 砰,槍聲突兀地響起。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出現(xiàn)在都希斯的體表,而在都希斯的腳下,一枚金色的子彈頭無規(guī)律地滾動著。印章·神之庇護,都希斯的額頭上一個倒三角形的黃金印記隱隱浮現(xiàn),印記的中心則是閃耀著一枚紅寶石。
“失敗了,確認(rèn)目標(biāo)攜帶防御力很強的神秘物品,準(zhǔn)備強攻?!逼嚀柎a頭停泊的一艘船只上,一個身穿水手服的槍手對著手腕上的金屬片說道。
烈酒旅館,隨著槍手的話語剛剛落下,旅館外圍數(shù)名水手模樣的男子紛紛從腰間拿出各式的武器,疾步?jīng)_入旅館之中。二樓,特勞恩推開被打破的窗戶,帶著尚處于恐懼之中的都希斯跳入了七號碼頭街上慌亂的人群中。劍技·錯步殺,借助人群掩護的特勞恩揮舞著精妙的劍技,瞬秒了幾名靠攏上來的殺手,也順勢突破了這群殺手的包圍。
“目標(biāo)護衛(wèi)實力超過資料顯示的實力,請求啟用魔槍二段。”船只上槍手看著不斷在人群中施展各種精妙的劍技,巧妙地?fù)魵⒚總€敢于靠攏上來的殺手。
“放棄行動。”沉悶的機械聲從槍手手腕上的金屬片中傳了出來。
“可是,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睒屖謸崦稚系鬧匭豌懳木褤魳?,眼底流露出不甘的情緒。
“遵從命令,洛德。”
“是,長官?!泵麨槁宓碌臉屖謱⒅匭豌懳木褤魳尡吃諏吮澈?,接著跳入了伯吉河的河水中。與此同時,七號碼頭街上的殺手們也紛紛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條不知名的小巷里,逃到此處的都希斯氣喘吁吁地看著一路上護衛(wèi)著自己的特勞恩,一灘血跡在這位忠心的王室護衛(wèi)左肩上浮現(xiàn)。在特勞恩與殺手們搏斗時,槍手洛德的一枚子彈擊中了特勞恩的肩膀。
“特勞恩,你怎么樣?”
“沒事,殿下,只是一點小傷。”特勞恩握持著細(xì)劍,神情依舊謹(jǐn)慎地觀察著小巷里的景象。
察覺到特勞恩的謹(jǐn)慎,都希斯將身上的輕型銘文手槍拿了出來,“還有人跟過來?”
“出來吧,神秘的先生,你的寵物翅膀聲實在是太明顯了?!碧貏詼魘殖旨?xì)劍指向巷口,那里的陰影處,一只血蝙蝠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很敏銳的感官,不愧為一位優(yōu)秀的劍士,特勞恩先生?!痹詼枷K貴@訝的神情中,那只與尋常蝙蝠相比要大一圈的血蝙蝠的口中居然吐露出人聲。
特勞恩目光凌厲地注視著那只詭異的血蝙蝠,細(xì)劍卻是收回了劍鞘,“你是誰?”
“你可以稱呼我為主教?!?p> “邪教徒,法洛斯的王室還沒有衰微到需要和你們這些骯臟的家伙打交道的時候。”特勞恩將劍橫在面前,肩部受傷的右手握持著細(xì)劍的劍柄。
“你誤會了,特勞恩先生。我的主是古老的舊神厄運之母,而不是那些混亂邪惡的邪神。”血蝙蝠撲棱的翅膀落到了特勞恩和都希斯面前的地面上,化為了一名持著手杖的青年男子,猶戈·索羅斯。
厄運之母,從小受到嚴(yán)格王室教育的都希斯很快便知曉了這位青年主教所信奉神靈的情況?!皳?jù)我所知,厄運教會早就在黑蘭德大陸上消失了。”一直站在特勞恩身后的都希斯突然發(fā)聲,負(fù)責(zé)護衛(wèi)的特勞恩也極為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現(xiàn)在都希斯王子更關(guān)注的應(yīng)該是恢復(fù)法洛斯國內(nèi)王室的統(tǒng)治秩序,”猶戈·索羅斯平靜地注視著都希斯身上因躲避刺殺而穿著的平民服裝,“而我可以為王子殿下提供一個合適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