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已經退無可退背抵著墻,現場的氣氛如同染上了午夜小巷的粉紅光暈,將二人籠罩在這朦朧又曖昧的氛圍之中。
只不過,沒有激烈的殺價環節。
白露心中萬分緊張,不知眼前的高大身影想要干嘛,她有一種放學路上被校外青年堵路劫道的感覺。
不同的是校外青年劫道圖財,眼前的這位好像是圖色,
她的額間傳來均勻炙熱的吐息,燙的她雙頰燒紅。
白露小心的半抬起瞳眸望去,只見柳如風眸子堅定的神情險些讓她不由自主的淪陷。
不等她作何反應,便被他一把摟過,將她牢牢禁錮在那火熱的深情中,幾乎要將她融化。
白露透不過氣來,也無法思考,大腦一片空白,這個強勢的懷抱仿佛要將她鑲入心中。
起初白露還是使力想要掙脫開來,可不知不覺間,力氣越來越小,到后來,既也忘了掙脫。
他的手輕輕撫上白露的發,指尖的老繭滑過白露的頭皮,那觸感,令白露忍不住一陣心悸。
片刻后,柳如風忽然眉目舒展,笑了出來:“娘子,柳某聽到了娘子的心聲……你同柳某一樣心動了,對嗎?”
白露仿佛魔怔了,身心如若飄在云端還未收回來,呆呆的望著他,幾次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自己的嘴巴好像不受大腦神經的控制了。
這是腦子缺氧的集中體現。
愣是狠掐了自己一把,白露的神經系統才逐漸恢復正常,她趕緊將視線移開,搖搖頭道:“柳公子,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對小女心動,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一個能夠讓你心動的男人。”
這一席話聽起來好似不無道理,可細細品來,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柳如風直勾勾的注視著白露,將手背放在她的額頭測了測溫。
溫度正常并無發燒癥狀,為何會說出這種渾話來,著實令他大開眼界,不愧是他柳如風看中的女人,如此荒唐的話,也就她能說得出口。
為了能更深層次的了解白露,柳如風虛心請教,態度十分誠懇,一副求知者的模樣,虔誠地問道:“為何要遇到一個讓柳某心動的男人?”
講這些人生大道理,那是白露的長項,為了回答這個非同尋常的問題,白露拿出了科學的態度,以及嚴謹的精神,詳細的做出了解釋。
“何為心動,又怎知不是一時沖動,男子三妻四妾,初遇時都說是心動,時日久了卻再也不心動了,家中的女人越來越多,卻也越來越不著家,心動了無數回都是錯,那是因為他們真正讓他們心動的其實是男子呢,人生漫漫幾十載,說長也長說短那也短,露兒不想所托非人,你連一個能讓你心動的男人都沒遇到過,你又如何知道你對小女并非是一時沖動,若你遇到一個足以讓你心動的男人,到那時有了比較,你才知你的心到底是為誰而動,難道柳公子想因為一時沖動,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嗎。”
見她還說得一本正經,頭頭是道的,柳如風對白露更加好奇了,真想一掌拍開她的天靈蓋好好瞧瞧,看看里頭都是裝的些啥,這些話聽起來還有模有樣的,也不知是跟何人所學,家住何方,貴姓啊……
“那若是柳某一直遇到不到一個足以讓柳某心動的男人呢?”
白露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天下男子何其多,總有屬于柳公子的良人……”
柳如風又好氣又好笑,深情的望著她:“小娘子休得在胡言亂語了,柳某的良人不就在近在咫尺嗎,若是在胡說八道,柳某可要家法伺候了……”說罷,他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白露。
見其目光不善,白露還是停止了思想解放教育,革命尚未成功,白露仍需努力。
白露抿了抿唇,委屈道:“你這人,怎就這般不講理?”
柳如風聳肩笑道:“為何要講理?再說,娘子似乎也不是什么聽得進道理的人,柳某還從未見過有哪個未過門的女子勸自己未來的夫君去找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娘子覺得你是講理的人嗎?”
她也不想講道理,這不是拳頭沒對方硬么,不然早就揍的他滿地找牙了,何必以理服人呢。
白露只好繼續耍起無賴,神情黯然地長嘆一聲:“柳公子也知道,家師一直下落不明,小女哪有心思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說著,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很是清水佳人我見猶憐。
柳如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白露當即眨眨眼:“希望柳公子體諒小女,在尋得師傅下落之前,小女別無他心……”
出乎白露的意料,這種擺明了是推脫時間的借口,柳如風卻表示相當的理解。
“既然是這樣,那就依娘子的意思。”
對白露而言,自然是能推一天便是一天,可對方如此的爽快,實在是讓她心神不寧,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白露扭過頭驚訝的看著他:“當真?”
柳如風笑得很賤:“柳某什么時候糊弄過娘子?”
“你忽悠我的次數還少么……”
“是嗎,那娘子介意不介意在被柳某忽悠一次?”
白露緊咬貝齒:“介意!”
柳如風壞笑道:“這可由不得娘子了。”
話音一落,白露就感覺自己的雙腳突然脫離了地心引力,常年苦練武藝打壞了不少木樁子的柳如風對人體工程學有著無師自通的天賦,他毫不費力就在白露反應過來前將她扛在了肩頭。
放著好好大門不走,就這般扛著白露從木窗躍出騰躍于屋頂,落下片片碎瓦。
白露急的大喊:“你又想干嘛……”
“帶娘子去個談婚論嫁的地方。”
半個時辰的功夫,兩人抵達了柳家班在京師的一處臨時辦事處。
一到地方,柳老船主便一臉熱情的迎了上來:“我柳家的好孫媳,快看看誰來了。”
順著柳老船主所指的方向望去,白露頓時有一種想要罵人的沖動,石老頭正坐在大堂里,
白露很郁悶,這種感覺就像不見了東西,七找八找都找不到,等不找了,丟了的東西自己冒出來了,可偏偏出來的不是時候。
石老頭的突然出現,切斷了白露拖延婚期的唯一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