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最后一個村民領(lǐng)(lǐng)了賞錢離開麥場,丁醒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沒有嗎?”周啟并排站著。
丁醒小臉凝重,點了點頭。
“你說他會不會逃了?”丁醒對侍衛(wèi)(wèi)們的驚門陣有所懷疑。
萬一有些地方疏漏了呢。
“不會的,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窺視。他一定就藏在村子里。”周啟搖頭道。
“可是,我每個人都感知過了。除非……”
“除非他察覺到了什么,徹底隱藏了自己的思想。”周啟接過話來,看著丁醒。
丁醒腦海中閃過昨天晚上在宋古家的情景,所有的片段不停地來回播放。
“是我說的那句話?”丁醒猛地抬頭看向周啟。
“尚未可知,不過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不重要了,看來只能采取別的手段了。”周啟目光緊盯著前方的村落,眼中彌漫著殺氣。
既然找不到,那就將可疑之人都殺了。
“等我一天,明天我會把他找出來的。”丁醒摸著眉間的紅痕,從周啟身上傳來的感知讓他莫名有些煩躁。
周啟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何丁醒如此有自信。天賦已然失效的情況下,他一個小孩子還能有什么辦法?
罷了,由著公子去吧,相比小姐未來的學(xué)(xué)院生活而言,村民的性命算不上什么。
“既然如此,那便再等一天吧。”周啟說道,“公子今晚可還回來睡嗎?”
“回來的,我只是去吃個飯。”
老宋頭家里的房間可不夠加個人睡的。
“那公子小心。”
丁醒點了點頭,與周啟等人分開。
目送著丁醒離開視線,周啟打了個手勢,侍衛(wèi)(wèi)們點了點頭隨即消失在附近。
“希望你別不識好歹。”周啟低聲自語。
…………
“爹,仙師發(fā)(fā)了多少賞錢啊?”宋中基眼珠子都快鉆進老宋頭口袋里去了。
“吶。”老宋頭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布包,掀開來。
“一、二、三……十錢!”宋中基一個個點過,欣喜的叫出了聲。
“你看你這個慫樣,趕緊拿去放著,少爺待會兒來吃飯,我把那山兔拿去做了。”老宋頭笑罵著。
“少爺要來?好嘞,我馬上去。”
宋中基抓過布包進了里屋。
老宋頭捋了捋袖子,從院子里的木籠里抓出來一只山兔。很是輕松的抓著兩只兔耳進了廚房。
說起這廚房,宋家山這邊一般都叫火屋,大概是先人們期望著這做飯的地方柴火一直不停,自己的后代能夠一直有飯吃而取了這個名字。
宋中基放好了賞錢,跟著老宋頭在火屋里忙活著,老宋頭在一旁殺兔子,他呢,則是刷刷鍋,擇擇菜。真要論起這廚藝啊,他是比不過自家老爹的。
“少爺上次兔子都沒吃就走了,倒是飽了——你小子的嘴。”老宋頭猛足勁一刀剁了下去。
“嘿嘿。”宋中基只是笑著。
“咚咚。”
老宋頭一聽這敲門聲,叫道:“娃兒,去看看是不是少爺來了。”
“哎。”宋中基甩了甩手上的菜葉,在身上抹掉水漬,小跑著開門去了。
“少爺您來啦,快請進,咱爹在里面殺兔子呢。”宋中基緊張的搓著手,在前面帶著路。
“殺兔子?”丁醒問道,他記得昨天抓的兔子不是殺過了嗎?
“對,少爺您先坐著,我去給您倒茶去。”宋中基招呼著丁醒進了里屋。
自家沒有什么茶葉,所謂的茶也不過是溫水罷了,不過能說的好聽些那就盡量說的好聽些。
目送宋中基走后,丁醒也沒有閑著,杵著腦袋在不停的運行陣言。他要趕在明天再次集結(jié)(jié)村民之前學(xué)(xué)會‘陣言:洞魂’。
刻獄魔也許是察覺了什么,他掩藏了自己的原本思想,否則憑刻獄魔低微的魔力根本抵抗不了皆言的效果。
但是只要丁醒學(xué)(xué)會‘陣言:洞魂’,明天一眼望去就能知道到底誰才是刻獄魔。
只是,陣言出乎意料的難啊。
陣言的運行方式和皆言大不相同,它要九言之力經(jīng)(jīng)過眼睛的脈絡(luò)(luò),才能激活陣言的效果。這對于還沒有記全人體經(jīng)(jīng)脈的丁醒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師傅傳授的記憶里是要九言之力進入眼睛,可是進入眼睛的脈絡(luò)(luò)在哪啊?是這個還是這個?”
丁醒的九言之力在自己身體里躊躇不前。
“……應(yīng)(yīng)該是這個。”仔細感受自己著身體筋脈,丁醒終于確定了九言之力的走向。
在九言之力進入眼睛后,丁醒緩緩睜開了眼。
“哇……好清晰啊!”感受著自己不曾觀察到的清晰世界,丁醒忍不住驚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不管桌子上的紋路還是草屋的土墻上的蟻蟲,都看得一清二楚。就仿佛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一般。
然而還沒等高興多久,丁醒就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眼睛開始酸脹起來。
“看來也用不了多久啊,這才一小會兒眼睛就開始疼了。”丁醒撤出九言之力,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直到喝了宋中基倒的兩碗茶后,老宋頭這才端著菜盆子從火屋里出來。
“嘶嘶……呼,燙死老農(nóng)(nóng)了。”老宋頭兩只手不停地搓著耳垂,嘴里直呼燙。
“燙手你揉耳朵干嘛?”丁醒看著老宋頭有些不明所以。
老宋頭嘿嘿一笑道:“少爺,這老農(nóng)(nóng)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以前家里老人都是這么做的,老農(nóng)(nóng)也自然打小兒就習(xí)慣了。”
丁醒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么,倒是眼光瞟向了老宋頭后方的高腳木桌上。
“這是我送你們的那柄槍吧,怎么放這里了?”
木桌上,坤槍被紅線裹著擺放在桌前,還墊了塊布在槍身下,似乎是怕它臟了。
“嗨,是爹說的,要把少爺這槍當成傳家寶放著。”宋中基笑道。
“對,對,是老農(nóng)(nóng)說的。畢竟是少爺您送的,老農(nóng)(nóng)打算給它供起來。”老宋頭邊說著邊伸手接來菜盆子上的木蓋。
“少爺,昨天啊那兔子您還沒吃,老農(nóng)(nóng)怕壞了,就讓娃兒吃了。今天一大早老農(nóng)(nóng)就去了山里,又給少爺捉了兩只,您嘗嘗看。”
正看著坤槍的丁醒面色頓時一僵,望向盆中的山兔。
他忍不住蠕動了一下喉嚨,然而,這卻不是饞的。目光漸漸上移,看向了老宋頭滿是褶子的笑臉。丁醒腦中不禁想起了昨天山上老宋頭說的話,慢慢滴下了一絲冷汗。
“這山兔精明的很,跑的又賊快,一點兒動靜就沒影兒了。反正以老農(nóng)(nóng)的體力是捉不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