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知對(duì)(duì)穆然毫不掩飾的親近，到底是招來(lái)(lái)了全班同學(xué)(xué)的猜忌。有八卦的女生，直接跑到了穆然的座位旁邊，問(wèn)(wèn)穆然和顧行知是不是早就認(rèn)(rèn)識(shí)(shí)。
穆然要是說(shuō)(shuō)不是，那她和顧行知的關(guān)(guān)系就說(shuō)(shuō)不清楚了，所以，在這個(gè)(gè)尤其敏感，又尤其不能被人誤會(huì)(huì)的年紀(jì)(jì)，穆然干脆的承認(rèn)(rèn)了。
“顧同學(xué)(xué)是我表哥。”穆然臉不紅心不跳的說(shuō)(shuō)。
眾人的目光看著顧行知，希望顧行知說(shuō)(shuō)一句是或者不是。
顧行知只是笑瞇瞇的看著穆然的臉，不承認(rèn)(rèn)也不否認(rèn)(rèn)。
有人持懷疑的態(tài)(tài)度，“表哥嗎？怎么從來(lái)(lái)沒(méi)聽(tīng)你提起過(guò)(guò)？”
有人有同樣的看法，“你表哥是寧城的人嗎？看你們關(guān)(guān)系挺好的，怎么從來(lái)(lái)沒(méi)有見(jiàn)過(guò)(guò)他來(lái)(lái)找你？”
顧行知臉色不變，只是眼睛里的笑容增了又增，快要溢出來(lái)(lái)。滿臉寵溺的樣子，哪里像是表哥對(duì)(duì)表妹的。
只不過(guò)(guò)，眾人但笑不語(yǔ)(yǔ)，古往今來(lái)(lái)，表哥和表妹成為夫妻的也大有人在嘛。
顧行知也越想越高興，難得的插了一句話，“穆然是我表妹，真的，穆然說(shuō)(shuō)的話，都是真的。”
眾人咦了一聲，好像更加確定了兩人不同尋常的關(guān)(guān)系。
看出顧行知玩文字游戲，故意的要把一眾人帶偏，穆然計(jì)(jì)上心頭。
她說(shuō)(shuō)，“這是我表哥。只是，表哥和可可的關(guān)(guān)系比較好，他們親密，同我自然是少了來(lái)(lái)往，要不是在一個(gè)(gè)班，想必你們還是不會(huì)(huì)知道我有這么個(gè)(gè)表哥的。”
顧行知真怕穆然戲弄他，一個(gè)(gè)不小心就把穆可可對(duì)(duì)他說(shuō)(shuō)的那些上不得臺(tái)(tái)面的話說(shuō)(shuō)出來(lái)(lái)了，趕緊眼神告饒，求穆然放過(guò)(guò)。
穆然不欲多說(shuō)(shuō)，也想三兩句把圍在她身邊的人打發(fā)(fā)走，剛要開(kāi)口，就看見(jiàn)穆可可氣勢(shì)(shì)洶洶的朝她走過(guò)(guò)來(lái)(lái)了。
穆可可精神精神狀態(tài)(tài)不好，臉上蒼白，沒(méi)有血色，只是眼神很犀利，像是能夠立馬化成利刃，把她碎尸萬(wàn)(wàn)段。
“你高興了！”穆可可沒(méi)頭沒(méi)腦的說(shuō)(shuō)了一句話，說(shuō)(shuō)得穆然眉頭一皺。
早上出門的時(shí)(shí)候不還好好的嗎？穆可可這是抽什么風(fēng)(fēng)？
“她死了！”穆可可聲嘶力竭的吼了三個(gè)(gè)字。
穆然下意識(shí)(shí)的反應(yīng)(yīng)過(guò)(guò)來(lái)(lái)穆可可說(shuō)(shuō)的是誰(shuí)(shuí)。
腦海里面浮現(xiàn)(xiàn)出顧云形銷骨立的模樣。
顧云死了。
不過(guò)(guò)一個(gè)(gè)晚上，顧云就死了。
穆可可說(shuō)(shuō)，“你逼得她走投無(wú)(wú)路，逼得她死了！穆然，她割腕了，得到了你想要的結(jié)(jié)果，現(xiàn)(xiàn)在你滿意了吧！”
死，割腕，這樣的字眼，都是陌生的，叫人恐懼的，原本還笑呵呵和穆然說(shuō)(shuō)話的人都往邊上退去。
看著穆然，就像看著怪物。
不同于從前的不屑和無(wú)(wú)視，現(xiàn)(xiàn)在，是赤裸裸的害怕。
害怕這個(gè)(gè)不算起眼，卻又蘊(yùn)(yùn)藏著無(wú)(wú)盡力量，擁有無(wú)(wú)數(shù)(shù)秘密的女孩子一下子奮起，把他們?nèi)汲緣?mèng)?p> 人性，就是這么可怕。
前一秒還和你有說(shuō)(shuō)有笑的人，下一秒就會(huì)(huì)因?yàn)檫@樣或者那樣的原因疏遠(yuǎn)(yuǎn)你，忌憚你。
這樣的感受，穆然不是第一次體會(huì)(huì)，說(shuō)(shuō)真的，別人怎樣看她，她無(wú)(wú)所謂。
她甚至可以語(yǔ)(yǔ)氣平緩的問(wèn)(wèn)穆可可，“然后呢？”
人是她殺的嗎？有證據(jù)(jù)證明顧云的死和她有關(guān)(guān)系嗎？是她讓顧云割腕的嗎？
“她說(shuō)(shuō)了讓你救她！如果你答應(yīng)(yīng)了，哪怕你只是口頭上答應(yīng)(yīng)她，給她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她就不至于選擇這么一條路！”
“你說(shuō)(shuō)的真有道理。”穆然推開(kāi)椅子，緩緩的站了起來(lái)(lái)，眼睛里一片笑意，她問(wèn)(wèn)穆可可，“她和人販子勾結(jié)(jié)，要置我于死地，進(jìn)(jìn)去監(jiān)(jiān)獄，該不該？她想我死，想我生不如死，她進(jìn)(jìn)了監(jiān)(jiān)獄，我不救她，該不該？”
穆然的兩個(gè)(gè)該不該，一個(gè)(gè)問(wèn)(wèn)得比一個(gè)(gè)有氣勢(shì)(shì)，加之身高比穆可可站了優(yōu)(yōu)勢(shì)(shì)，更顯得氣勢(shì)(shì)十足。
穆可可一時(shí)(shí)啞然，找不到說(shuō)(shuō)辭。
穆然哼了一聲。
這樣的道德綁架，她聞所未聞，見(jiàn)所未見(jiàn)。
那條法律規(guī)(guī)定了必須要有求必應(yīng)(yīng)？
穆可可想拿這事兒來(lái)(lái)讓她丟臉，讓好不容易和她親近的同學(xué)(xué)疏遠(yuǎn)(yuǎn)她，真是可笑又天真！
她，穆然，從來(lái)(lái)都不會(huì)(huì)去乞求什么。
親情，友情，愛(ài)情，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絕不彎了腰肢，懇求半分！
“她為了保你才鋃鐺入獄，你為了撇清關(guān)(guān)系，還想著讓爸爸和她離婚，穆可可，我還好奇，你昨天去見(jiàn)她的時(shí)(shí)候和她說(shuō)(shuō)了什么！”
穆然的話，驚呆了吃瓜群眾。
誰(shuí)(shuí)都沒(méi)想到，說(shuō)(shuō)的會(huì)(huì)是兩人的媽媽！誰(shuí)(shuí)都沒(méi)想到，穆然和穆可可兩姐妹間，還有這樣的事情。
該信誰(shuí)(shuí)，不該信誰(shuí)(shuí)？誰(shuí)(shuí)也拿不定主意。
一個(gè)(gè)是溫柔善良的穆可可，說(shuō)(shuō)話溫聲細(xì)(xì)語(yǔ)(yǔ)的，最是好相處。
一個(gè)(gè)人獨(dú)(dú)來(lái)(lái)獨(dú)(dú)往的穆然，性子冷冷清清的，看著就不好來(lái)(lái)往。
可如今，從二人的神情舉止中，從兩人截然不同的眼神中，他們好像逐漸的意識(shí)(shí)到，人不可貌相。
穆可可，沒(méi)有想象中的那么單純。
穆然，也沒(méi)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傲……
“媽媽尸骨未寒，我不和你一般計(jì)(jì)較！”穆可可說(shuō)(shuō)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聲音哽咽，很是凄惶。
穆然冷笑，“你做戲給誰(shuí)(shuí)看，要是真的難過(guò)(guò)，你第一個(gè)(gè)反應(yīng)(yīng)是跑過(guò)(guò)去看她，而不是來(lái)(lái)和我說(shuō)(shuō)一些廢話！都不是她親生的，你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tài)，裝出一副孝子的樣兒！人前是人，人后是畜牲，也只有你穆可可能變換自如。”
“你！”穆可可氣得咬牙。
“生什么氣，明天一早，寧城的頭條都會(huì)(huì)被這家子的恩怨情仇占了，你不如好好兒想想，在別人都意識(shí)(shí)到了你的惡心嘴角后，你要怎么裝，才能裝得更加可憐！”
穆然背了書包，大步流星走出了教室。
穆可可站在原地一個(gè)(gè)勁兒的哭，等著有人遞紙給她擦眼淚。
卻沒(méi)有人動(dòng)(dòng)。
所有人都像是在避嫌，又像是真的被驚訝到了。
倒是顧行知遞了紙，順帶送了一句話，“你姐也是為了你好，你真的得好好兒想想，別到時(shí)(shí)候手忙腳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