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其琛醒來時,懷里的小姑娘已經沒了蹤影。
等他再見到拾伍時,已經臨近午飯時間。
而此時的拾伍,不知道去哪兒剪了頭發,倒是剪得很齊整,長度剛好到肩膀的位置,不算太短,走起路來飄逸又自在。
除了頭發,拾伍的臉上、身上都被汗水打濕了。衣服還臟兮兮的,活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不過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剛和人起了沖突的樣子。
“怎么回事兒?”傅其琛不免皺起了眉頭。
拾伍笑嘻嘻的擺擺手:“唉,你不知道我有多慘,我好不容易找到有人會理發。本來應該是漂漂亮亮的出現在你面前的,結果因為太興奮,在最外邊的那個巷子口摔了個底朝天!”
傅其琛替她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勉強相信了,但還是很心疼:“摔倒哪兒沒有?”
拾伍搖搖頭:“沒有沒有,幸好我身姿敏捷提前做好了防護姿勢!”說完她還特驕傲的昂起了小腦袋,活脫脫一個小學都還沒畢業的小屁孩。
傅其琛賞了她一個“爆栗”,無奈道:“以后走路不要東張西望,好好看路,知道嗎?”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這次是例外嘛!”拾伍開始撒嬌。
傅其琛拿她沒辦法,自顧自去給她準備熱水洗澡。
走到半道上,他又想起來一件事,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她:“今天早上剛得到的通知,明天我們要出去執行任務?!?p> 拾伍回視著他,眼里沒什么不舍得情緒:“哦哦,我知道了?!?p> 傅其琛有些奇怪她的反應這么平淡,心里擬好的對白也沒了用武之地。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拾伍故作兇狠地叉起了腰:“看什么看,難道非得我一哭二鬧三上吊才行?”
傅其琛這才松了口氣,轉身繼續去給她準備洗澡水。
不過他怎么也沒想到,拾伍反應不大的原因是這樣的。
拾伍也加入了外聯部,并且還和他一起去執行這第一次任務。
拾伍樂呵呵的從遠處走來,有模有樣的進行了全副武裝。走到他面前時,她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似的朝他揮揮手:“怎么,看傻了?”
傅其琛擰著眉,難得的對她嚴肅一回:“這個工作太危險了,你回去?!?p> 拾伍不以為意:“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怕,也不準備回去?!?p> 傅其琛沉默下來,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然后越來越兇……
拾伍急忙搬出易海宴:“易老師本人首肯的!你不能強制送我回去,這次出任務的人數都已經定下來了!”
“那行……”
拾伍松了一口氣,卻立馬又緊張起來。
“我帶你去找易老師?!彼蝗莘终f的拉起拾伍的手。
“不行不行不行,馬上都要出發了!”拾伍卯足了勁掙開手。
“沒事,讓她去吧?!币缀Q缂皶r出現。
傅其琛看看自己老師,又看看自己女朋友,最終無奈的點了頭。
“耶!”拾伍歡呼,興致勃勃地爬上他們要坐的裝甲車。
待她走遠,傅其琛才對易海宴恭恭敬敬地垂首道:“麻煩您了。”
易海宴卻笑了:“你覺得我是那種會主動接受麻煩的人?”
傅其琛抬起頭,有些疑惑。
“這丫頭有幾分血性,昨天一大早找我毛遂自薦,我說只要她能在五分鐘內扳倒岳鵬我就讓她加入外聯部。我以為她會知難而退,結果這丫頭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小姑娘看著細胳膊細腿的,沒想到還真把岳鵬扳倒了。當時我就看明白了,她雖然力氣不夠大,但是勝在用得巧妙?!?p> “你說,這樣一個有勇有謀的丫頭,我憑什么不收?”易海宴的眼里滿是對拾伍的贊賞。
傅其琛終是笑了笑,答道:“您說得對?!?p> 隨后,他又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倸w是分開的那一年里,他錯過了太多東西。
……
這次外出的主要任務是帶回困在M城的生還者,一周前,M城那里發射了一枚信號彈。前天晚上前去探查的人回來說明了一下情況——大概有二十個人左右被迫困在了M城。
出任務的一共有六個人,算上拾伍和傅其琛,還有三男一女。
女的叫吳楠杰,看起來三十幾歲,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比拾伍高出大半個頭,臉上沒什么表情,也不怎么說話。
開裝甲車的人叫岳鵬,就是拾伍昨天在易海宴面前扳倒的那一個,對于自己被一個小姑娘扳倒這件事,他一直難以釋懷,所以也很沉默。
坐在傅其琛對面的叫林沐生,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面容清俊,一點也不像個“軍人”。
除了這輛裝甲車,易海宴還派出一輛小型客車,由章程遠駕駛。聽區里的人說,章程遠以前不是軍人,而是公交車司機,不過是一個曾經獲得過跆拳道世界冠軍的公交車司機。
拾伍在心里暗自想,章程遠肯定有故事,不然一個世界冠軍怎么會淪落到開公交車?
不過其中緣由,拾伍也是不得而知了,只要章程遠自己不說,別人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
沒坐多久,拾伍就忍不住發問:“你們對M城熟嗎?”她想通過問問題和他們快速熟絡起來
吳楠杰只搖了搖頭,沒回答什么。
林沐生推了推眼鏡,一板一眼道:“以前有過了解,但沒去過。據說M城有極限賽車愛好者的俱樂部,所以也被稱作“賽車之城”,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里有一個極限賽車的經典場地?!?p> 面對他科普式的回答,拾伍反而提起了興趣:“什么場地?”
“兩個斷崖,相對而立,中間有一處高懸的空隙,被稱作“死亡崖壁”。”
“還有呢還有呢?”
“我不知道了?!绷帚迳B結束回答也是一板一眼的腔調。
拾伍興致索然,暗自為自己感到尷尬,索性轉過頭纏著傅其琛聊天。
……
裝甲車在前,小客車在后,兩輛車快速地穿梭在盤山公路上。公路邊上有時會匍匐著一兩個“半身不遂”的喪尸,裝甲車也不停,徑直從喪尸的頭上軋過去,車輪沾了血,拖出好長的印子。
場面或多或少有些令人不適,但是車上的人都對此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畢竟他們都是從更令人不適的情況下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