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木蘭別過頭去,只見黑色測試石白霧繚繞,而后白光閃耀,光、霧漸漸平息,黑石上也顯示出很多字來:
土系法術(shù)(shù):九級(jí)
水系法術(shù)(shù):九級(jí)
火系法術(shù)(shù):九級(jí)
木系法術(shù)(shù):九級(jí)
武道境界:圓滿境。
這一下又讓眾人吃了大大的一驚,原本以為木千帆已經(jīng)(jīng)深藏不露了,殊不知木杉對武道的領(lǐng)(lǐng)悟比木千帆更加精進(jìn)(jìn)。
而此時(shí)在臺(tái)下的眾人中,唯一沒有吃驚的卻是水意了。相反的卻是自如地?fù)u著一把折扇。看其他人均是佩劍佩刀等,帶武器而來,似乎是要大干一場,他倒是連自己曾經(jīng)(jīng)和木蘭決斗的回夢劍也未佩戴,之前還有不少人取笑他說,恐怕是與不敢再在木蘭面前展示吧。
水意也聽到過這樣的話,他沒有放在心上。因?yàn)槿思藝f的是事實(shí)呀,他如今就算已經(jīng)(jīng)修煉到和木杉同樣的境界,他也依然不是木蘭的對手。畢竟人家身后靠著一個(gè)活了千萬年的老神仙,什么寶貝能少得了,說不定拿出個(gè)什么法器,就能為她增添許多砝碼。
更何況,輸給自己的小姨子,有什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爭個(gè)高下。
在召開議事堂的時(shí)候,木千帆就宣布有三件事情要做,這已經(jīng)(jīng)完成了兩件,第三件會(huì)是什么呢?
木杉受過禮之后翩然下臺(tái),坐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去了。
木千帆便拿出早已經(jīng)(jīng)準(zhǔn)(zhǔn)備好的族長卷軸,那是族長在頒布重要決定的時(shí)候才會(huì)用的。
“今木千帆之妻周千湘,原先王賜婚,私以為佳偶天成,不料時(shí)節(jié)(jié)變遷,人心難測,周千湘有違族法,濫殺無辜,實(shí)德不配位。吾為其夫,亦有罪責(zé)(zé),罰其藤鞭五十。另今木氏族長木千帆特立此書,與周千湘和離婚姻,終生不見?!蹦廄Х約簩⑦@份和離書念得聲淚俱下,與其說是和離,實(shí)際上仍然是休妻,只不過能讓周氏在木碾城的生活好過一些。
說起周氏,其實(shí)他們也不需要這樣的臉面,人家整個(gè)族中都是修煉成人的狐貍,哪里需要這些彎彎繞繞的虛情假意。
木千帆如今是木氏最大的掌權(quán)(quán)人,許多人又露出了他們的阿諛奉承之態(tài)(tài)度,不少的人在說:“如今誰能施刑罰于族長之上呢?”很明顯的是要告訴大家,嘴里說說就行了,何必動(dòng)真格呢?
其實(shí)也怪不得他們,在俗世之中,免得要有這些,才能活得輕松一些。
但是我心里卻仍然過不去這個(gè)坎兒,木千帆明明有能力組織周千湘屠殺我廣林山,他卻任憑其隨意發(fā)(fā)展,終于以我廣林山幾乎滅門為代價(jià),來為他自己鏟除異己。
“木蘭曾是爺爺親自定下的族長,在我之上,請木蘭為我施刑?!被蛟S他是為了贖罪,也或許是因?yàn)榭次沂莻€(gè)女子不忍下手。
若是前者,他倒還有幾分良心,若是后者,或許他還不曾見過我絞殺火蛇和清理門戶的時(shí)候的冷酷。
但是我寧愿相信是前者。因?yàn)樗麘┣卸嬲\的眼神,應(yīng)(yīng)該沒有說謊。我在心里這樣勸誡自己。
“木蘭如今有孕,讓木蘭的弟子林重代為履行吧?!蹦咀怎櫛罩咎m的雙手,二人的座次甚至在木承光之上,僅僅在木千帆之下。
木自蹊示意林重出來拜見各位,代他師父履行職責(zé)(zé)。
“晚輩林重,是木蘭師尊的首圖,見過各位前輩?!繃種匾話逡謊郟Y節(jié)(jié)周到,沒有丟了木自蹊和木蘭的氣度。
眾人見木自蹊要讓這樣一個(gè)黃口小兒施刑,都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難道眾位是認(rèn)(rèn)為我廣林山一百二十名幼童弟子,二十位老者賢師,四十九名雜掃仆役的命,不該有人擔(dān)(dān)著嗎?”林重小拳緊握,小臉緊繃,眉頭微皺,隱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度。
其他人也就不說話了。
“白龍,出來?!蹦咀怎柘蛺摽罩心盍藥拙渲湔Z,便出現(xiàn)(xiàn)一個(gè)男子,他一身白衣清絕出塵,發(fā)(fā)冠整齊,長發(fā)(fā)飄揚(yáng)(yáng),既有男性的陽剛不可親近,又有女性的溫柔不可褻瀆。
“眾人可是認(rèn)(rèn)為這孩子術(shù)(shù)法太低,要讓遠(yuǎn)(yuǎn)古白龍施罰才算公平?”木自蹊看著眾人,不怒自威。
他自然是知道木蘭對廣林山一百八十九條人命的珍視和愧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木蘭在回到廣林山時(shí)發(fā)(fā)現(xiàn)(xiàn)林琪為她修建廣林山的感動(dòng),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有多么喜歡那些天真可愛的幼童,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多么敬重那些孑然一身兩袖清風(fēng)(fēng)的老者名士。
只一眼相見,她就把他們當(dāng)(dāng)成了和他木自蹊同等重要的家人。
“由林重代行吧,今后,他便是廣林宮少宮主。”木蘭壓住木自蹊的手,她其實(shí)不想他摻和這些凡間事,奈何她又是他的妻子,他絕對不摻和也做不到。但是她能解決的,還是讓她自己來吧。
木自蹊知道她的心意,也不再說話,示意白龍站到一旁。
眾人皆知,廣林宮被周千湘屠戮,僅僅只剩一名男童和一名女童,這少宮主的名頭又有什么關(guān)(guān)系,更何況木蘭已經(jīng)(jīng)松口讓這樣一個(gè)黃口少兒施罰,他們滿心以為林重不過是極為普通的一個(gè)孩子,也就很放心地同意了。
木千帆走上斗武臺(tái)。
議事堂里的人無不覺得木蘭這個(gè)決定顯得有些愚蠢,還有人也覺得木蘭如今到底什么都沒有,不敢與木千帆相抗衡,所以以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著木蘭和林重。
木蘭從青木簪里很隨意地抽出一條黑色極細(xì)(xì)的藤鞭,若不仔細(xì)(xì)看,便會(huì)覺得那只是一根很細(xì)(xì)的黑色繩子,卻不知它周身的細(xì)(xì)細(xì)(xì)麻麻的長滿了小刺,雖不至于刺骨,但是也會(huì)讓人皮開肉綻。
“林重,你是晚輩,便行二十鞭吧。”木蘭又吩咐道。
這時(shí)候許多人佩服起木蘭的大度來,也有許多人覺得事情或許沒有那么簡單。
“是,師尊。”林重恭恭敬敬地答道。答完之后沒有立馬走向木千帆身邊,而是問向旁邊同樣站著的林生:“師妹,這藤鞭可能有些滲人,你若害怕便閉上眼睛?!?p> 林生卻說:“他們也是林生的師兄妹,師父,我不怕。”
這兩個(gè)小娃娃可謂是形影不離肝膽相照,讓人既敬佩又心疼。木蘭看著林重這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模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是一想到此事之后,他還有更大的擔(dān)(dān)子,心里也就覺得欣慰。
必須得是他這般思慮周全,恪守原則,心有柔軟,才能擔(dān)(dān)當(dāng)(dāng)起一個(gè)族群、一個(gè)門派的未來。
“去吧,重兒?!蹦咎m既親切又命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