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三十八、教導主任——兇神惡煞

　　“你們幾個干嘛？高幾的？還跑？”這聲中氣十足的吼聲來自教導主任，“還敢跑，給老子站住，再跑老子打斷你們的腿，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學生，作死??？”

　　第一次體會到朱主任的霸氣。

　　“過來，給我站好。那幾個，站那兒別動?！?p>　　沒來得及跑路，幾個高三的被堵在墻角。

　　“高三的是吧？”

　　沒人敢應答。

　　“是不是，不會回答嗎？”

　　幾個人搗蒜般點頭。

　　確認是高三的，他更加火冒三丈：“你們算算看，還有多久高考？不復習積極迎接就算了，還跑到高二年級聚眾滋事，在這里作威作福，你以為學校是你家，想怎樣就怎樣嗎？”

　　幾個牛高馬大的小伙子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大氣不敢多出一口。

　　嫌罵得不過癮，他一人賞一個暴栗，繼續罵道：“一個個，學長沒有學長樣，不但不給學弟學妹們做好榜樣，反而帶來負面影響。今天讓你們教導主任和班主任親自領人，不然別想走出高二年級?！?p>　　“你又不是高三的老師，憑什么管我們？”有不怕死的多嘴。

　　“那你們盡管試試，我看誰敢動一步。老子要他好看?！敝熘魅芜艘豢?，“一個一個，一天到晚不學好，以為自己多厲害，看你們這混混樣，我都替你們害臊，替你們父母蒙羞?！?p>　　“朱主任，威武?！庇腥似鸷澹班浮?p>　　在外面訓人，整層樓的學生伸出頭看熱鬧，越看越叫人興奮，有人帶頭鼓起掌來。

　　身為高二年級部主任，即使很驕傲，也不能因為一點小小的掌聲而失了分寸，他冷著臉，對準教室：“你們一樣，還有多久學業水平考試，回教室復習去?！?p>　　“朱主任，加油！我們在你身后支持你。”看熱鬧不嫌事大，樓上有調皮搗蛋的男生為他加油喝彩。

　　不久，高三年級部主任領著眾班主任，賠禮道歉，折騰好一陣，才讓人把人領走。

　　處理完高三的后，接下來是高二。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朱主任像驅趕小雞一樣把聚眾斗毆的人趕回年級部。

　　“主任，這和我們班的女生沒有關系。”史泰龍正義凜然。

　　“你主任我眼睛好著呢！”朱主任不看他一眼，“還沒瞎，我看得清清楚楚。說吧！你們又怎么了？”

　　眾人不語，只是用余光瞥下蔣以禾，她揪著衣角，內心做著激烈斗爭，被校園欺凌，她糾結著，難以啟齒。

　　寧遠搶著說：“沒事，就起了一點小沖突?！?p>　　“小沖突？”朱主任冷哼一聲，“高三的都過來了，還小沖突，當我傻的？”

　　“就是小沖突?！睅讉€人咬緊牙關不松口。

　　“你們……”朱主任氣得不行，“何倩，是這樣嗎？”

　　何倩等人本來心里慌張，怕蔣以禾將以前的事抖落，現在倒好，他們竟然否認事實，這就不能怪她們了。

　　“沒錯?！?p>　　“主任，不是小沖突?！筆Y以禾小聲啜泣道，“以前在一個班時，她們就欺負我，找我要錢，不給錢就揪我頭發，打我的臉。沒人保護我，我好害怕。嗚嗚……現在不在一個班，還要敲詐勒索?！?p>　　她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大聲，心底的委屈一下子爆發，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涌下來。

　　沒辦法，朱主任親自上陣，輕聲細語地勸說：“咱先不哭，這事學校一定糾察清楚，還你一個公道?！?p>　　“嗯！謝謝主任?！筆Y以禾抽噎著回答。

　　“零班的，回去上課。”朱主任大手一揮，“你們幾個，把事情全給我一五一十給我交代清楚，請家長來學校?！?p>　　“你們說朱主任剛才是不是帥呆了?！?p>　　“帥慘了?！?p>　　平時兇神惡煞，令人聞風喪膽的朱主任，此刻卻以光輝偉大的形象在大家面前呈現。平時有某些高三的學生以學長學姐自居，看輕低年級的學生。沒想到這次居然跑到高二年級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作為高二年級的臺柱子，他堅決不同意。再加上朱主任和高三年級的教導主任李主任素來不和，借此機會給李主任一個下馬威，狠狠打一下他的臉。

　　幾個人嘻嘻哈哈閑聊著朱主任和李主任是如何的相愛相殺，究竟誰占上風……

　　蔣以禾沒有心思顧上那些，她一直在想，就這樣把自己的不堪往事暴露在同學們面前，他們會嫌棄我嗎？會不會像之前的同學一樣對待我？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在她心頭縈繞著。蔣以禾又羞又怕，一路上低著頭，不說話。

　　“誒？蔣以禾，你怎么了?！绷稚届`發覺她的異常，“是不是擔心她們會找你麻煩？”

　　沒等她回答，史泰龍搶先一步說：“不用擔心，我們會堅守在你身后，做你堅實的后盾。”

　　林山靈嘲笑道：“你看你和你弟那細胳膊細腿，要是上戰場，保證讓人一槍崩沒了?！?p>　　“關我什么事？”史泰祥躺槍。

　　“那讓寧遠和姜辰佑上期，我們就湊個人數?！睂τ谒某爸S，他已經無所謂，反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是吧！兄弟?！睂庍h熟絡地勾住姜辰佑的肩膀。

　　“嗯……算是吧！”長時間接觸下來，其他人發現，在他冰冷的外表下其實隱藏一顆呆萌的心。

　　“所以，放寬心吧！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繃稚屆`自嘲道，“我最矮，天塌下來也壓不到我?！?p>　　雖然話中沒有半個安慰的詞，但她卻深深的感受到大家的溫暖，那顆懸著的心也隨之放下了。她想，大概是老天可憐她孤單單一人，讓她遇見這群人。雖然有時不靠譜，但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面前，為你排憂解難。

　　“我也不高，壓不到我?！筆Y以禾說。

　　“我們就是矮子兩人組?！繃稚屆`得意地揚著頭。

　　別不信，有人嘲笑起人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本以為這事就翻篇過了，沒想到還有后續。

　　‘噔噔噔噔’的鈴聲響起，打破教室的寧靜，教導主任熟悉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

　　“打擾一小會兒同學們寶貴的自習時間，我有重要的事宣布，前幾天，高二年級發生了一起惡劣的群架事件，牽扯到高三的學生。經過學校的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已經全弄清楚了，打人者已經收到了相應的處罰。我在這里點名批評，七班的何倩，王琦，九班的張雯珊……”

　　一大串他們不熟悉的名字。

　　“以上同學，都參與打人事件。均由家長領回家，在家反省兩周，寫檢討書，返校后留校觀察?！?p>　　一改公事的態度，朱主任的語氣變得沉重。

　　“學校是學習知識的地方，不是進行校園欺凌的地方。以往，我們對這方面的管理太過疏忽，真的很抱歉，同學們，我在這里真誠地向你們道歉，對不起。我希望，從今往后，這樣的事不要發生在我們學校，如果在我們高二年級再有發生類似情況，退學，沒有商量的余地?！?p>　　繼而，他的語氣變得凌厲。

　　“這樣的事不止這一件，據我調查，有好幾起。我警告那些人，給我小心點，好好的學生不做，非要當小霸王，做些偷雞摸狗，人神共憤的狗屁事。以為自己多厲害，告訴你們，你們什么東西都不是。被欺凌的同學們也不要怕，有什么問題盡管跟班主任說，班主任不管，你來找我，我管，我罩著你，看誰敢動你?！?p>　　話畢，各個教室想起雷鳴般的掌聲，有人粗著嗓子喊道：

　　“朱主任，好樣的。”

　　“老朱，終于做回人了?！?p>　　回校后，被處分的何倩等人向蔣以禾道歉，她沒有接受，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她做不到。之后，道歉的事不了了之，想來她們也不是真心實意。

　　只是，在學生眼中，朱主任不再是那個只會板著張臉的模樣，變得有血有肉。那件事過后，他積攢不少路人緣，在背后罵他的人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朱主任真硬氣，真霸氣之類的話。

　　而他，并沒有改變什么，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口，堵截遲到的學生；到處巡視，‘好意提醒’上課睡覺、看小說的學生；時不時去廁所抓捕幾個吸煙裝酷的毛小子……

　　“還不快點跑，遲到了。關鐵門了，站外面?！?p>　　“早餐吃完再進教室，不然丟掉，弄得滿教室包子味?！?p>　　“把那名睡覺的人給我拍醒，下課后來年級部走一趟?！?p>　　……

　　果然還是那么兇神惡煞，自始至終都是如此，未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