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追尾了
在監(jiān)(jiān)控?cái)z像頭多如牛毛的HM市里,開(kāi)沈河的車(chē)是個(gè)(gè)很錯(cuò)(cuò)誤的做法。
沈河失蹤的信息一旦被人知曉,警察首先會(huì)(huì)排查沈河的汽車(chē)行駛路線(xiàn),很容易就會(huì)(huì)被監(jiān)(jiān)控捕捉到開(kāi)車(chē)人的體貌特征、行動(dòng)(dòng)舉止、車(chē)輛信息、行駛區(qū)(qū)域等。
我驅(qū)(qū)車(chē)到了一個(gè)(gè)偏僻的區(qū)(qū)域,確定四下無(wú)(wú)人后,將沈河挪到早已預(yù)(yù)備好的新捷達(dá)(dá)車(chē)?yán)錚咨狹速I(mǎi)來(lái)(lái)的假牌子,應(yīng)(yīng)該是萬(wàn)(wàn)無(wú)(wú)一失了吧?新捷達(dá)(dá)在這座城市里沒(méi)五萬(wàn)(wàn)也有三萬(wàn)(wàn)——這樣查起來(lái)(lái)就麻煩多了。
況且,我不認(rèn)(rèn)為沈河會(huì)(huì)報(bào)(bào)警。
我將化妝鏡放下來(lái)(lái),將座椅往后挪到最大限度,帶著口罩,盡可能的不引起交警的注意。
目的地是一個(gè)(gè)偏僻的郊區(qū)(qū)小屋里,應(yīng)(yīng)是流浪漢自己搭建的。
我在路上沒(méi)有繞遠(yuǎn)(yuǎn),想直接抵達(dá)(dá)目的地。不怕目的地暴露。因?yàn)槲覀冎淮蛩憬壖萇蠔?4小時(shí)(shí),即可以申報(bào)(bào)人口失蹤的時(shí)(shí)限,也是我們自己預(yù)(yù)留給自己的時(shí)(shí)間。我們畢竟不是殺人如麻的悍匪,我們只是蕓蕓眾生不斷掙扎想要擺脫命運(yùn)(yùn)束縛的魚(yú)兒。
讓我郁悶的是,我在路上竟然被別人追尾了,而且還是一個(gè)(gè)超級(jí)(jí)負(fù)(fù)責(zé)(zé)任的美女。
我戴著口罩,看著被追尾變形的尾部,郁悶不已。
“我叫楊月婷,您放心,只要交警給咱劃分了責(zé)(zé)任,簽了單子,我會(huì)(huì)全力配合您走保險(xiǎn)(xiǎn)流程的。”美女楊月婷誠(chéng)(chéng)懇無(wú)(wú)比。
等交警?開(kāi)玩笑呢!我躲還來(lái)(lái)不及呢!
“這次就算了,也不是多么嚴(yán)(yán)重,你走保險(xiǎn)(xiǎn)下一年會(huì)(huì)增加保額,你下次注意就好了。”我看到她車(chē)上的行車(chē)記錄儀,口罩也沒(méi)摘下來(lái)(lái)。
這姑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哥,是我自己想走保險(xiǎn)(xiǎn),這月我都出了三次事故,保費(fèi)(fèi)早就升了,所以我想走……”
“對(duì)(duì)不起,我實(shí)(shí)在沒(méi)時(shí)(shí)間……”
“大哥,就半小時(shí)(shí),半小時(shí)(shí)交警就會(huì)(huì)到。”姑娘可憐兮兮的。
“我是真有事,家里人催我回去呢!”我無(wú)(wú)奈的說(shuō),我開(kāi)門(mén)就要走。
“你是不是沒(méi)有駕照!或者,你是不是偷了人東西,所以你才走的!”這女人見(jiàn)我不愿走保險(xiǎn)(xiǎn),突然有些蠻橫起來(lái)(lái)。
這時(shí)(shí)候我手機(jī)(jī)突然響了,我腦子一轉(zhuǎn)(zhuǎn)接了電話(huà):“你催什么催,今天晚上我一定會(huì)(huì)回去!對(duì)(duì),我就爬也要爬回去,把《離婚協(xié)(xié)議》給你簽了!什么叫我拖延時(shí)(shí)間?我現(xiàn)(xiàn)在不是在路上呢嗎?劉美娟,你太過(guò)分了!晚到一會(huì)(huì)兒和孩子撫養(yǎng)(yǎng)權(quán)(quán)有一毛錢(qián)關(guān)(guān)系嗎?我房子都肯讓給你,你還想要孩子!你不覺(jué)得你說(shuō)出這話(huà)無(wú)(wú)恥嗎?我告訴你劉美娟,你把我逼急了,房子我就不讓你了,直接走法律程序!我倒是要看看,法院會(huì)(huì)判給誰(shuí)(shuí)!”
我邊拉開(kāi)車(chē)門(mén)邊說(shuō)“難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干了什么?你和孫強(qiáng)(qiáng)的那點(diǎn)(diǎn)破事兒我就一無(wú)(wú)所知?你不要臉我要!因?yàn)檳?mèng)b頤刻於紟е謖忠?jiàn)人,你倒事N癲恢獝u!要不是我顧著你爹的面子,我早就給你抖摟出來(lái)(lái)了!你還舔著臉要孩子撫養(yǎng)(yǎng)權(quán)(quán)……”
我罵的酣暢淋漓,說(shuō)到“面子”兩個(gè)(gè)字的時(shí)(shí)候,我已經(jīng)(jīng)打火了,最后一句說(shuō)出來(lái)(lái)的時(shí)(shí)候,我已經(jīng)(jīng)開(kāi)出十多米外了。
從后視鏡里,看到一個(gè)(gè)懵逼的女人。
“記得!以你的技術(shù)(shù),三個(gè)(gè)月后再修車(chē)吧!省錢(qián)!”揚(yáng)(yáng)長(zhǎng)(zhǎng)而去的汽車(chē)中傳來(lái)(lái)我的話(huà)語(yǔ)(yǔ)。
距離差不多了,我立馬一轉(zhuǎn)(zhuǎn)口:“不好意思哈,剛才被人追尾了,害我差點(diǎn)(diǎn)露餡,不得已罵了幾句。”
電話(huà)的那頭自然是周公瑾,關(guān)(guān)鍵時(shí)(shí)刻是他打來(lái)(lái)的電話(huà),估計(jì)(jì)他現(xiàn)(xiàn)在也懵了。
“我剛才還以為一個(gè)(gè)瘋子接的。”周公瑾笑了笑,問(wèn):“怎么樣了?”
“釣了一條魚(yú),白花了半天時(shí)(shí)間,不過(guò)好在個(gè)(gè)頭不小,回去清燉。”這是我和周公瑾對(duì)(duì)好的黑話(huà)。意思告訴他行動(dòng)(dòng)正常,一會(huì)(huì)就回去了。
在約好的地方我接上周公瑾,驅(qū)(qū)車(chē)來(lái)(lái)到那個(gè)(gè)隱蔽的小房子那里。
帶好手套,將沈河拖到小房子里,綁在椅子上。
“今天晚上我們?cè)譎嚴(yán)(yán)鐨菹ⅲI他兩頓,等明天中午他精神不足的時(shí)(shí)候再審問(wèn)他。”我對(duì)(duì)周公瑾說(shuō)。
周公瑾遲疑了一下:“沈河失蹤,估計(jì)(jì)今天晚上就會(huì)(huì)被發(fā)(fā)現(xiàn)(xiàn)。我們離開(kāi)的時(shí)(shí)間越晚越容易被發(fā)(fā)現(xiàn)(xiàn)。”
他的說(shuō)法我是很贊同的。我現(xiàn)(xiàn)在糾結(jié)(jié)的就是在這么短的時(shí)(shí)間里,他若是不招豈不前功盡棄?
“我已經(jīng)(jīng)用沈河的手機(jī)(jī)給沈河的父親發(fā)(fā)了條微信,今天晚上不會(huì)(huì)回去,應(yīng)(yīng)該不會(huì)(huì)起疑。”
“鐘豪,你要清楚,我們不過(guò)是懷疑他罷了,我們只是猜想!你不能為了這么不找邊際的猜想,把自己搭里邊吧?我是無(wú)(wú)所謂,我一個(gè)(gè)人在哪都可以,可是你不同,你還有許笙!難道你放心她一個(gè)(gè)人生活在這個(gè)(gè)城市里。”
一想到許笙,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我恨我在一無(wú)(wú)所有的時(shí)(shí)候和她在一起,恨命運(yùn)(yùn)對(duì)(duì)她的不公!
我眼睛濕潤(rùn)(rùn)了,我害怕我萬(wàn)(wàn)一被抓進(jìn)(jìn)去了,她該如何面對(duì)(duì)未知的危險(xiǎn)(xiǎn)——因?yàn)樵S笙的血型也是A3!
郊區(qū)(qū)的夜晚空氣含著濕潤(rùn)(rùn)的水分,漫地青草香刺激著人的神經(jīng)(jīng)。遠(yuǎn)(yuǎn)處的蛙叫聲像是思春的貓叫個(gè)(gè)不停,無(wú)(wú)處不在的蚊子也在附和。
我心里掙扎許久,我心一橫突然跪在周公瑾面前:“周公瑾!”
“你這是做什么,趕緊起來(lái)(lái)!”他吃了一驚,連忙搬住我的手臂,要把我攙起來(lái)(lái)。
我阻止他:“我已經(jīng)(jīng)在他面前漏了聲音,雖然我進(jìn)(jìn)行了偽裝,但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tīng)出來(lái)(lái)。所以,之后的審問(wèn)你就別參與了。這樣,即便我真被抓了,還有你沒(méi)事我就放心了。”
“你這什么話(huà)!既然當(dāng)(dāng)初我同意跟你綁票他,我就不會(huì)(huì)后悔!我把你當(dāng)(dāng)兄弟,你卻這么跟我說(shuō)話(huà)!”周公瑾打斷我的話(huà)并加呵斥!
我不為所動(dòng)(dòng),但是眼睛里的淚水卻滾落下來(lái)(lái),我從來(lái)(lái)不知道我的眼淚居然這么廉價(jià)(jià),這么不爭(zhēng)(zhēng)氣。
我看著周公瑾的眼睛:“許笙的血型是A3!”
他似乎被我這句話(huà)驚住了。聰明如他,瞬間就明白了我話(huà)中的潛臺(tái)(tái)詞:許笙必然會(huì)(huì)被盯住!
“應(yīng)(yīng)該不會(huì)(huì)吧?”周公瑾嘴里喃喃說(shuō)道。
“不會(huì)(huì)?”我冷笑道,“你難道忘了李暢在總統(tǒng)(tǒng)套對(duì)(duì)李天鴻說(shuō)的話(huà)了?”
“這個(gè)(gè)女人你惹不起?”周公瑾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我一頭磕在地上:“周大哥!幫我一次吧!”
周公瑾癱軟的身子恢復(fù)(fù)了力氣,他轉(zhuǎn)(zhuǎn)頭看到磕在地上的我,仰頭看了看天空掛著的月亮,吐出一口氣:“兄弟,我發(fā)(fā)誓,只要我周公瑾還活著,就絕不讓弟妹受到傷害!”
良久,我坐起身來(lái)(lái):“我如果真的進(jìn)(jìn)去了,一定要幫我請(qǐng)(qǐng)最好的律師。”我聲音不再顫抖,岔開(kāi)話(huà)題打趣他。。
“好!最貴的!”周公瑾笑了。
我也笑了。
我們將攝像頭裝在隱蔽處,等待天明天的戰(zhàn)(zhàn)役!